“你不介意我介意。”丢下这一句后,庄就走了。11.没法不走,再不走他手心里属于邬温别的汗就要给他抓干了,那虽然再舔还能尝到味,却少了点味,得不偿失。庄手里的汗,还是邬温别因为在外面晒了太久太阳,热出来的。他抓了他的手腕,掌心也就沾了点。他随便找了个空包间推门进去,终于遏制不住地低下头,埋在自己掌心里深深嗅了一口。真的很香。他的喉结滑动,舌头也迫不及待地滑出,舔了一口自己的掌心。没有办法形容的美味在他的味蕾炸开,以至于他的尖牙都变得明显,更像犬齿,还分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涎水缠连。人类是无法理解的。对于他们这样的妖兽,尤其是庄这种凶兽来说,邬温别就像是《西游记》里的唐僧肉,而且不是因为听说吃了能长生不老所以想吃。而是他站在那儿,就在诱丨惑着他们不要命似的冲上去,要将他撕碎在腹中,一根头发丝、一滴血甚至是一片指甲都不想放过。没法拿人吃人做对比觉得恶心或者无法理解,因为他们是妖兽。人形只是他们虚伪的表皮,他们不是人类。他们不是“他们”。庄舔着自己的指缝,那双亮金色的竖瞳更加冰冷人,他的黑发变得有些不一样,里面掺杂了很多的白。他的喉结又滑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脑袋有一瞬变成了白虎的脑袋,又被他维持住人形压下。庄靠着墙,掌心里已经全是他的涎水,再没半点邬温别的气息,他勉强解了馋,胃却觉得格外空虚。果然还是去吃邬温别一口吧。他想。他是他的食物。他不该心软。第6章 1.庄爽过后,就舔着牙准备慢慢收一下自己狰狞的犬齿。但他才动作,就倏地感觉到什么,猛地一回头,便见打开的窗户多了个人影,一个卷毛蹲在窗台上,笑着看着他,但显然来者非善。庄放下手,眉眼还是一如既往地散漫,但那双亮金色的竖瞳已然有什么在隐隐流淌变化。“……穷奇。”卷毛轻咬着牙,眸色淬了寒:“平日里就算了,你现在居然敢踏入我的地盘……”他话语里也带了些戾气:“你是在挑衅我吗?”庄轻哂,半倚着墙,还是那一副天他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情。哪怕因为卷毛蹲在窗台上,他要抬眼去看,也仍旧带着令人牙痒痒的睥睨感。他甚至没有跟卷毛解释一句,搬出邬温别来让其哑语。“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庄扯了下嘴角:“再说你和睚眦关系也没见得很好啊,而且我吃了你二哥,你不还有大哥三哥四哥吗?”“你吃我兄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卷毛额角有一瞬显露出龙角的模样,也龇牙露出凶恶神态。庄却根本不惧,微抬了手,准备随时动手,语气却还是闲闲的:“那打一架?”然而就是这时,门突然被打开。2.邬温别望着包间内的庄,看了眼蹲在窗台上的卷毛,再看回了庄。还不等他说什么,庄就放下手,往旁侧挪了步,没再靠着墙,而是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邬温别:“不是让你在包厢里等着么。”邬温别轻轻啊了声:“我看老板你好久都没回来,都上菜了…以为你是迷路了,就想来找你。”庄无端就明白了邬温别是想等他一起吃:“不会先吃?我不吃火锅。”邬温别默默:“我听人说老板不在我先动筷,老板夹菜我转桌子,老板走路我坐车,老板敬酒我不喝……明天就会因为左脚进门而被开。”庄一扬眉:“你可以右脚进。”邬温别:“。”重点不是哪只脚进门好吗。见他被自己噎到,庄眼里的笑意就忽然凝实了些,嘴角噙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也化为实质,语气都跟着柔和了些:“老板允你放肆。”邬温别眨眨眼:“真的?”庄轻哂:“骗你就能吃了你?”邬温别想了一下,他觉得庄这话怪怪,但他没说什么,只道:“那老板反正我都找到你了,一起回去吃?”他说着,这才看到卷毛似的,又问了句:“老板,你把这位负责擦窗户的先生的兄弟怎么了吗?”3.从邬温别出现后就开始被无视的卷毛:“?”“???”谁是擦窗户的?谁说他是邬温别啊,没事了。卷毛其实也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他这辈子发过最多的火,都是冲着庄去的。毕竟穷奇是当着他的面把他二哥撕碎一口一口吞食掉。被邬温别说擦窗户,卷毛也就是一片问号飘过,并没有什么情绪。他就是觉得奇怪而已。虽然听说了邬温别现在目前还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即便是普通人,也会本能畏惧庄。他倒好,反而和穷奇关系这么好。而且穷奇也怪怪的。嘶。卷毛恶寒地搓了搓手臂。怎么感觉他俩之间怪恶心的。4.庄听见邬温别的问话,哦了声,随意道:“他跟一只鸡拜了把子,那只鸡想来我家偷东西吃,就被我烹了吃掉了,他找我算账呢。”卷毛:“?”仗着邬温别在他不好说什么是吧?邬温别哦了声,又道:“那老板,我再恃宠而骄地问一句,他兄弟想偷吃的是你很贵重的东西吗?”庄看看他,认真地想了一下:“应该不能说是贵重,得说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有吧。”邬温别果断看向卷毛:“这位先生,那就是你那位鸡兄弟的不对了,你不该纠缠我老板。”卷毛:“?”他打出一个问号后,又在庄好整以暇的笑中沉默。邬温别无比严肃:“你该跟我老板道歉。”卷毛:“……”最终他含泪道歉:“对不起庄老板。”庄弯弯眼,望着转向他问他回去吗的邬温别,点了头。邬温别转身低头开门时,马尾微微往旁侧晃,露出有些嶙峋的棘突,他衣领不算大,但也不小,能够看见他的一点肩线。很瘦。也很白,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了。庄想,还是再养养吧。这么瘦,一口咬下去,吃不到多少肉。虽然邬温别的一根头发对他来说都是绝对的美味,但能吃一百二十斤的邬温别和吃两百四十斤的邬温别是有区别的。想到这儿,庄又在心里轻啧了声。一云那老头到底怎么搞的?怎么把人养得这么瘦。5.邬温别来找回庄后,也终于吃上了这口火锅。庄对火锅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看着邬温别始终面无表情眼睛却紧盯着刚下了一碟牛肉、一碟羊肉卷、一碟猪肉片还有一碟鱿鱼和一碟手打牛肉丸的锅子,又无端有了点兴趣。他随手夹了一块毛肚,等锅滚了就开涮,一边漫不经心问:“你什么时候正式开始上课?”“民俗专业好像是下周一。”庄一顿:“…你学民俗?”已经开始拿漏勺捞滚两滚就能吃了的肉卷的邬温别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