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李泽宇的允许,汉瑟姆率领使团来到了京城。
在这里,汉瑟姆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本来礼部派人招待即可,但是在李泽宇的授意下,接待的官员直接改为张云生。
李泽宇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他得到了玄羽卫的一份密报。
巴伦国王以后只是名义上的国王,但是他不具备任何实权。而权力完全由下面的几个大臣瓜分。
这让李泽宇非常好奇。
“爱卿,你不觉得这种制度很是奇怪么?”
“微臣不知,所以臣不敢妄加评断。”
张云生生性谨慎,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从不发表言论。
“这次出使的汉瑟姆,据说以前经常来屏州做生意,与朱鼎和很是相熟,这次就由你去招待汉瑟姆吧。”
“臣遵旨。”
相伴日久,张云生早已经知道李泽宇的真实意图。
无非是想打听巴伦国内是如何做到能让国王心甘情愿让出权力的。
在汉瑟姆的极力要求下,朱鼎和陪同他来到了京城。
“朱,我很信任你。所以有你陪着,我会特别心安。”
“你现在已经是巴伦的外务大臣了,况且你这次来是代表巴伦出使,我并无公职,由我陪同,不太合适。”
“那有什么关系,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汉瑟姆十分的洒脱。或许是并未在官场上浸染,汉瑟姆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在朱鼎和的陪同下,汉瑟姆一行来到了西京。
私下里,张云生早已经得到了朱鼎和送来的信息。
汉瑟姆到来的当日,张云生并没有安排官方的晚宴。
在朱鼎和的作陪下,张云生只是小范围的招待了汉瑟姆。
“张大人这番安排还是颇为周到。”
“也并不是刻意安排,只是朱鼎和正好与你我相熟,说起话来自在些。至于其他人,我让礼部的人安排了,保证不会失礼。”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我与鼎和相交数年,彼此非常熟悉。要是没有他的帮助,我可能此刻还窝在屏州,根本回不到巴伦。”
“我可没做什么。一切都是大人自己的努力。”
“你们二人就不必互谦了。”
三人相视一笑。
如果汉瑟姆知道此次巴伦内乱与自己有关,不知道汉瑟姆会作何感想,朱鼎和心中暗想。
好在内乱时间没有持续的太久,巴伦的百姓还没有受到更大的影响,否则的话,朱鼎和会更加内疚。
酒酣之际,张云生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听闻这次巴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国王竟然没有实权,这是为何?”
“大人有所不知。这次巴伦内乱,国王只顾享乐,所有事情都是由朝中的几位大臣做主。谁也没有绝对实力称王,因此才让国王在位,权力被大臣瓜分。”
巴伦国王如此昏庸,这是张云生没有想到的。
“可是长此下去,这些人互相制衡,彼此内耗,最后还不乱做一团?”
汉瑟姆耸耸肩。
“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些人谁当国王都难以让人信服。”
张云生始终觉得事情透着一丝的诡异。
翌日,李泽宇在勤政殿召见了汉瑟姆。
这是巴伦出使的最高级别的官员,李泽宇自然给予了重视。
为了显示欣朝的富饶,李泽宇赏赐了使团很多珍贵的礼物。对于巴伦提出的永世修好的提议,李泽宇欣然应允。
自打巴伦内乱,李泽宇就已经意识到,战争也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既然没有打的必要了,那就只有修好一条路可走。
“回去转告你家国王,朕绝不会主动使用武力。”
汉瑟姆非常高兴。
“多谢皇帝陛下。我王听说陛下答应我们的请求,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我们两国相隔万里,又不同宗同源,就应该和平共处,取长补短。”
李泽宇心中笃定。
欣朝此时国力强盛,任何国家都没有能力抗衡。刚刚结束内乱的巴伦,就更没有可能掀起风浪。
汉瑟姆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回到驿馆休息,汉瑟姆却没想到迎来了不速之客。
宾虚身着华服,精神焕发的来到驿馆看望汉瑟姆。
“汉瑟姆,好久不见。”
宾虚表现的非常热情,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汉瑟姆对宾虚却十分冷淡。
“宾虚先生好像早就应该回国,为何迟迟不归呀?”
汉瑟姆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不回巴伦,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大人前来,宾虚是想了解,如果我为巴伦做出贡献,可否赦免我无罪?”
“现在国内形势稳定,要你命的那些人仍然还在,你要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宾虚脸上神情一黯,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自然。
“其实国内也没什么亲人,回不去更好,少份牵挂。”
汉瑟姆十分吃惊。想不到宾虚成长如此之快,早已不是原来飞扬跋扈的样子。
“你现在哪里高就?”
“上次我带来一批香料,朱鼎和出了纰漏,并没收购这批货,不得已,我只好来京城碰碰运气,好在有贵人帮忙,不仅货卖了出去,在京城还开了间铺子。”
“你这算因祸得福么?”
汉瑟姆心里清楚,一个夷人,在京城这种地方要想站稳脚跟,他背后的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宾虚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当然算。不过,我的长相为我的生意增色不少。”
原来宾虚夷人的长相反倒让人觉得,他的东西货真价实。
“那我倒要恭喜你了。现在都做什么生意?”
作为巴伦的外务大臣,汉瑟姆不想错过任何机会,他想要跟宾虚合作。毕竟宾虚和他同为巴伦人。
“现在暂时做的香料,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我这次前来,是想跟大人商量,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应该会有机会的。”
汉瑟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宾虚非常识趣,主动说道:“大人舟车劳顿,早些休息,我先告辞。”
汉瑟姆微微颔首,心中想道:这欣朝的首都果真藏龙卧虎,些许日子未见,这宾虚明显长进不小。
宾虚离开驿馆,心中略显怅惘。
本想着巴伦局势稳定,自己可以回去,可没成想的是自己原来的靠山还在,而且权势依旧,这让他如何赶回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要想回去,还得看机会。”
这边宾虚心情惆怅,那边朱鼎和与王诗槐却聊的开心。
“鼎和,这次回来,就多待些日子吧。”
“王兄吩咐,鼎和哪敢不从。”
“我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这里不比屏州,随便跺跺脚,就能有好些个大人。”
“大人是多,可是如大人这般,却也不多。”
户部侍郎,正三品,当然不多见。
“虽然不多,可见了人,也是要行礼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在京城这种地方,礼节更要周全,否则不知道会得罪谁。
在京城就是一条狗可能都比别的地方金贵。
“那大人就早日变成让别人行礼的人。”
朱鼎和已经听出了王诗槐的话外之音。
“鼎和果然聪慧过人,与你聊天不累。”
王诗槐是个有野心的人。虽然刚刚升上户部侍郎,可他显然意不在此。
“大人放心,只要今后有利于大人,鼎和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诗槐等的就是朱鼎和这句话。与张云生不同的是,他不怕别人说他勾结商贾之人,只要能为我所用,管他是人是鬼?
“你有你的所求,我有我的抱负,今后我们便一起合作,好好开创一番事业。”
“就如大人所言。”
王诗槐高调张扬,完全有别于张云生的低调沉稳。
是福是祸,朱鼎和也不知道。 19785/1102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