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去的马车,她没放在心上。
她又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等一行人回到清平村以后,众人看到周琳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都纷纷上前问候。
周琳根本没有精力来应付这么多人,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到家以后,周大爷和卢氏那是哭天喊地,失而复得的女儿,让他们在情绪上大起大落。
可是刚刚劫后余生的周琳,很明显心不在焉,并没有很开心的感觉,而是借口很累,就去休息了。
周大爷夫妇察觉出来女儿的不正常,想要开口问,但是又怕打扰女儿,只好问她。
说实话, 南鸢不是没有看出周琳的奇怪,但是老人家就不要给他们增添心理负担了。
“周大爷,卢大娘,你们就放心吧,周琳没有受伤,担惊受怕的两天,肯定是累了,让她休息就好了。”
两个人一听,对视一眼,挤出一个笑容,心怀感激地看着她。
“丫头,这次真是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琳琳肯定回不来了。”
南鸢瑶瑶头。
“没事,你们一家都为我做事情,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说完她没有过多的寒暄,这两天没吃好也没睡好,她现在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累。
洗漱完以后,躺上床以后,她反而清醒了,突然脑子里闪过灵光,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好像忽略了一个东西。
周琳的嘴巴为什么没有被缝起来?
今天一直各种事情,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很奇怪的事情,在那里的所有人,都被缝了嘴巴。
怎么就她一个人毫发无伤?
一旦有了心,她也很想马上问个明白,可是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黑了。
算了,明天再去问吧。
先让她休息一晚上。
很快她的眼睛就闭上了,只是这一觉,她睡得十分不安稳,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珠子在眼皮底下频繁活动着。
“不要!不要死!”
她猛然惊醒,摸了一下自己脸,全是汗水,小脸苍白。
刚刚梦里的那个人是冷夜烃?
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还梦见他死在了战场上?
做了这个噩梦以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做了那个梦,她就一直心神不宁。
记得上一次写信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那个男人让人给她送了很多草药来。
已经去了两个月,也不知道他的处境如何?
京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背着那样的罪名回去,要如何洗清呢?
这时候,她来到院子,就看见冷三在院子里舞刀,胸口前绑着白色的纱布。
“冷三, 你不躺在床上休息,不怕伤口崩开吗?”
冷三听见她的声音,动作飞快地拿过架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才黑着脸看着她。
“侧妃,你这大早上的,吓死人。”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家伙怎么一副防色狼的样子?她假装摸着下巴,打量着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嘛。”
额......冷三顿时冷汗直流,只想快点快跑,这种话要是传到王爷耳朵里,他就死定了。
“侧妃,还是不要说笑了。”
他抬头,看见南鸢的时候,吓了一跳,皱眉道:
“你昨晚没睡觉?”
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她摇头,没有说话,在心底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冷三,你们王爷最近在做什么?”
冷三面色不改,但是心里警铃大响。
侧妃为什么突然问起王爷来了?而且为什么来问他?难不成这是在考验自己?
不行,他不能承认,不然不就说明自己没有听她的话,跟王爷私自联系了吗?
“我不知道,自从王爷离开以后,我就没有联系了。”
南鸢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她看见冷三跟京城那边还有联系的话,她差点就信了。
“不要装了,我早就知道你跟你的好王爷,联系就没有断过。”
“我,我没有。”
冷三压根不敢承认,王爷是下了死命令的,绝对不能暴露这件事情。
可是,南鸢拍了拍他的肩膀,阴测测地说道:
“你再不说,我就让你走!”
“我说,王爷被皇上派去了边疆,这一个月都没有跟往我联系。”
果然,她昨晚做那个梦不是空穴来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怎么会让他去战场?不是叛徒吗?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要紧的是,他为什么愿意去?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要是不想去,他有一百种办法不去。
昨晚在梦里,他的身影背对着她,他死在城墙底下,被万箭穿心。
回忆起这个场景,她的心猛地刺疼。
为什么?
她的感觉会这么强烈。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冷三,你能送信给他吗?”
看着眼前女人严肃的脸庞,冷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知道,她做事,一向都不是胡胡来,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可以。”
“那你等着,我写一封信,你帮我送出去。”
说完,她回屋,拿出纸笔,却不知道说什么?
停顿了了许久,只落下了三个字。
她本来和他就没有太多说的,两人的相处太短。
将折好的信纸,放在信封里,亲自点上蜡,她拿给了冷三。
“加急送!”
冷三抿紧嘴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点头,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在这非常时期,这封信是怎么送出去的,但是她知道,冷夜烃的势力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
冷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没问,只是道了一句。
“辛苦了,吃饭吧。”
一夜无梦。
另一边,东元朝的边陲,在大军扎营的主营帐里,坐在主位的男人,旁边放着夜明珠,硬朗俊秀的五官,在那昏暗的珠光中,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中,正拿着一封信,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随后,像捧着珍宝似的打开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以后,一大张宣纸上,只有三个字引入眼帘。
“可安好?”
果然是她!
符合她干净利落的风格。
说实话,冷夜烃觉得自己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