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很少这么生气,更不要说对他娘了,段天命不敢磨蹭,也不偷听了,赶紧从屋子里出来,扶着王氏回屋。
可是王氏哪里愿意?她从来没有被老头子这么凶过,这会儿委屈得紧,死活不动。
“老娘就不回去,段启安,你长本事了?竟然敢这样对我!”
段启安的脸色阴沉,他瞪着王氏,胸口不停起伏。
“赶紧回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个王八蛋,你个痨货!人家把你儿子儿媳妇欺负了个遍,就差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忍着,还教训我,老娘当初就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个没出息的。”
段天命瞳孔放大,满脸惊讶的看着撒泼的王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家娘还有这一面,虽然娘不识字,可是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相夫教子,对爹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外人面前丝毫不留面子。
特别是那些骂人的脏话,怎么跟他的媳妇一模一样?
“啪!”
“王氏,你是想被休吗?”
段启安震怒的声音如雷贯耳。
被打了一巴掌的王氏,只觉得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老头子竟然打了她?
满脑子都是那句休了的话。
王氏眼里闪过决绝,大声怒吼着。
“行,既然你这么对我,不用你休我,我自己走就是。”
说完,王氏二话不说就往院门跑了出去。
这时候,段天命才反应过来。
娘居然被爹打了。
他的脑子也是嗡嗡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爹,他真的是疯了。
居然为了个外人打娘!
“爹,你怎么能打娘?”
说完,他恨了一眼一旁的南鸢,眼里的怨恨犹如潜伏的毒蛇般阴冷。
看着已经去追王氏的段天命,南鸢只觉得这两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那件事情她都不计较了,这王婶和段天命竟然能如此恨她。
她也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来报个信,提个醒,反而让段家因为她闹成这样。
看着楞在原地的段叔,她微微叹气。
很明显,段叔也后悔了,他并不想打王婶,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做这种事情。
“段叔,不好意思,让你和王婶闹成这样。”
回过神的段启安摆了摆手,看着她,有些自嘲地说道:
“老婆子和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有错在先,你不记恨他们,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们对你却是咄咄逼人,说起来,还是我的问题,这些年太纵容着王氏了,不然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天命也不会被她惯成现在这样子。”
南鸢不想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所以没有再提这件事情,说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段叔,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我今日来是有其他事情的。”
这时,段启安也不想提刚才的事情,听她这么一说,反问道:
“你说吧。”
南鸢将遇见那个男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段叔,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反而像是......”
她没说完,因为那个猜测......让她也有些不敢确定。
“像什么?”
不知为何,段启安莫名觉得不安,。
南鸢看了一眼着急的段叔,肯定地说了出来。
“像是军中之人。”
此话一出,段启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自己也不敢相信地说出声。
“不可能啊,我从未与军中之人接触过,怎么可能会有军中之人来找我呢?”
说着说着,他抬头看向南鸢。
“丫头,你是怎么判断他是军中之人的?”
南鸢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人虽穿一身粗布衣服,一副老百姓的打扮,可是体形壮硕,一举一动都十分板正,最主要的是虎口处还有老茧,那是经常拿刀之人才会有的,那人说话也是带着一股子杀气,看起来脾气暴躁。”
听了以后,段启安想了一下,犹豫地说道:
“有可能是你想多了,万一是土匪或者练武的而已。”
南鸢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不可能是土匪,那人虽然说话带着杀气,但是一看就不是乱杀无辜之人,他走前还对我的容貌冷嘲热讽了一般,若是土匪可能就直接发难了。”
停顿了一下,南鸢继续说道:
“反正段叔,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若真的和军中之人起了争执,吃亏的只会是段叔。
段启安虽然也有些不信,但是还是道了谢。
难为这丫头谨慎,将那人引走了。
“丫头,谢谢你这番相告,可惜你王婶......哎,我替她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南鸢点点头,离开了段家。
等到南鸢走后,段启安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子里。
南鸢今晚还有事情要做,这可是跟挣钱相关的,所以她带着孩子飞快的回了家。
回家以后,自然就是赶紧做饭吃,昨晚的蛇肉并没有吃完,拿出来热了一下,又拿出今天买的面粉。
她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手工面条,直接就下在了蛇肉汤的锅里。
晚饭就是吃面条,可是经过蛇肉汤的浸泡,也是香得不行。
两个小家伙也是吃了满满一大碗,晚饭后,她依旧拿了蛇汤煮的肉粥去喂便宜夫君。
“冷夜烃,我天天伺候你,你醒了可要给我一封休书,让我去肆意江湖。”
她已经想好了,努力挣钱,好好养崽崽,治好这便宜夫君,然后,她就求休书一封,去行走江湖,一边救人,一边提升医术,好不快活。
越想她越觉得可以,有钱有自由,这简直就是梦想中的生活。
南鸢一边喂粥,嘴角还带着傻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之人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喂完以后,南鸢让两个小家伙去睡觉,可是小丫头冷莫琪却不愿意,非说要帮忙做事,娘亲太辛苦了。
最后无奈,她让两个小家伙坐在灶火边剥笋。
这活儿就当让他们玩,三岁的小孩子干得了什么事情。
南鸢则拿出了白天买的猪下水,一股猪粪的味道直冲脑门,不一会儿,整个厨房全都是臭味。
“娘,好臭啊。”
冷莫琪捏着小鼻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嫌弃中又带着好奇。
“娘,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