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赫连死死盯着那张脸,他只看出来了豁达,再也没有看出来其他的情绪。
略微有些失望,他也终于没有了试探的语气,而是坐直了身子,目光又落在了戏班子上。
“战王前往北域前线,你知道吗?”
她的心突然就露了一拍,握着茶杯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些。
“北域的战事,这么急吗?”
冷赫连勾唇一笑。
“朕放出了假消息,说是前太后出现在北域的皇室,战王就迫不及待自请去北域了。”
她猛然回头,只看见了一双潜伏已久,闪耀着恶毒阴险光芒的眼睛。
“皇上,你为何要告诉我?”
冷赫连端着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眉间带着淡淡的愉悦,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朕就喜欢看你们生离死别。”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如同当头一棒,怒意再也藏不住了,皇上这摆明了摊牌,她还装模作样个什么。
“皇上,你给我下了什么蛊?”
冷赫连勾唇一笑,往椅子上一倒,说道:
“你知道了?”
她恨不得将眼前的男子活吞了,今日她跟冷夜烃如此,眼前的皇帝占了很大的因素。
那讨厌的声音带着几分轻笑。
“朕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知道呢?看来是有亲近你的男子告诉你了啊?原本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想不到早就跟男子勾搭上了啊。”
真是忍无可忍,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将这人毒死的冲动了。
冷赫连看着那双想要杀人的怒目,笑得更加开怀。
“生气了?朕敢保证,你杀死我,你的蛊就永远都解不了。”
她的杀意犹如实质,吐出来的话都好像带着彻骨的冷意。
“你若是交出解蛊之法,我可以劝冷夜烃,将来留你一个全尸。”
按照这狗皇帝所作所为,就算是她不杀他,日后冷夜烃也不会放过他。
冷赫连听了她的话,像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浑身不舒服,拧着眉心呵斥。
“你笑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冷夜烃能放过你吧?”
冷赫连的眼眶微微红,那双眼睛里面的恨意滔天。
“朕笑你天真,你以为他还能回来吗?北域皇宫有朕的人,冷夜烃这一去,十死无生,你懂吗?”
她的浑身犹如掉进了冰咕隆里,冷夜烃对自己母亲的执念,让他失去来了理智。
要不然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陷阱?
这一刻,南鸢的心乱了,她是对他有怨,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南鸢此刻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要去北域,寻找冷夜烃,将他带回来。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现在就离开。
这时候,冷赫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阴测测地说道:
“你想去找他?”
她没有说话,面前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
男子有些得意的声音响起。
“冷夜烃今日凌晨才出发,你若是现在赶去,还真是能追上。”
她神情意动,也带着淡淡的惊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冷赫连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你似乎忘了一个问题。”
她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让你去?”
什么?
南鸢心里就像是地震了一般,眼睛到处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站满了带刀侍卫。
她猛然站了起来。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赫连用修长的手指夹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
“不够明显吗?朕不希望计划被你打乱。”
说着,他对着一旁的老太监说道:
“传指令下去,朕看南县主秀外慧中,性格温顺,特封为枭贵妃。”
南鸢的瞳孔猛然放大,她第一时间就反对。
“不行!我死也不嫁。”
冷赫连却一点都不意外,茶杯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若是不从,你的一双儿女,你徒弟,还有你那从军的弟弟,朕可就保不住了。”
南鸢险些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眼神如同一把剑。
若是眼神能杀人,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你真卑鄙!”
冷赫连却站了起来,伸手想要摸她的脸,被她躲开了。
可是下一秒,下巴传来剧烈的疼痛。
“朕的枭贵妃,今晚做好侍寝的准备,千万不要惹怒朕,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就放开了她的下巴。
冷赫连对老太监说道:
“将贵妃安置在朕的旁边,将那盆圣诞玫瑰也送到贵妃的院子。”
“老奴遵命,恭送皇上。”
冷赫连慢悠悠地离开了,南鸢却僵硬在原地。
她的命门全都被死死捏住了。
现在她看着小宫女手里端着的那盆花,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感受,只觉得厌烦。
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已。
怪不得请戏班子唱那出戏,原来都是在暗示她。
“恭喜南县主,不,是贵妃娘娘,你这位置可是万千女子做梦都想要的位置。”
此刻,她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这老太监。
之前分明就是哄骗她的。
“公公放心,今日的‘恩情’我记下了,希望公公能承受得起。”
闻言,常德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语气也放软了一些。
“贵妃何必为难奴才?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您无法违背,奴才更是无法抗旨。”
“哼!”
南鸢冷哼一声,她得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今日接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她必须想想,接下来自己的处境,该如何自救?
南鸢被安排在了冷赫连隔壁的宫殿,十分瑰丽堂皇,老太监给她安排了八个宫女,八个小太监。
说是照顾生活起居,实际上就是监控。
“娘娘,该沐浴了。”
对了!
那混蛋让她侍寝,南鸢气得想发脾气。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自己来。”
她还从来被一群人盯着洗澡的经历,那宫女满脸都是犹豫。
“娘娘,这主子沐浴,奴婢们必须伺候着,这是宫里的规矩。”
一个小宫女竟然也敢威胁她。
南鸢眼神一变,抬手就是一巴掌。
“怎么?在这里,本宫的规矩才是规矩,给我滚出去!”
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是皇宫里唯一的贵妃,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嘴角带着血丝,也没敢动手擦。
“奴婢该死,奴婢现在就出去,娘娘息怒!”
说完就立马就退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