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带着一脸的笑意。
“那也是皇上看重公公,是好事情。”
她看见前面的大殿,上次来过一次,是皇帝的书房,她从布袋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快速走了两步。
“公公,这大年初一的,还劳烦您跑一趟,这算是个彩头,您可不能拒绝啊。“
说着话,金瓜子已经塞到了老太监的手里。
老太监一摸,发现分量不少,心里暗道:“这南县主果真是个会来事儿的。”
他借着宽大的袖子,将那金瓜子卷了进去,动作十分熟练,笑着说道:
“多谢县主的瓜子,有您的挂念,老奴真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她暗自摇头,这一把金瓜子,怎么还扯上死不死活不活的了。
“公公言中了,过年讲究的就是一个喜庆,话说皇上初一不沐修,召我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老太监收了好处,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眼睛瞟了一眼那远处,没有人,他才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皇上今日起来,就想着南县主现在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怕您觉得有些冷清,这才让我来请您进宫聚一聚,皇上还专门从宫外请了有名的戏班子呢。”
她脸上带着笑意,实际上心里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冷赫连绝对是别有目的,他才没有这么好心。
“劳烦公公了。”
老太监微微一笑,停了下来,两人刚好走到了宫殿的门口。
“到了,劳烦县主在此等候,杂家进去通报一声。”
“公公请便。”
老太监很快就来到了皇上面前,态度恭敬。
“皇上,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放下手里的书,露出一张白皙俊秀的脸来。
“你都按照朕说的给她说了。”
“嗯,老奴一字不差地跟南县主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子里的金瓜子拿了出来。
“这是南县主给的,请皇上过目。”
冷赫连目光落在那一把金光灿灿的金瓜子上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她倒是还舍得花钱。”
老太监不敢说话,只是站在一边,手里捧着那金瓜子。
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行了,赏你了,去把她叫进来。”
“谢皇上主隆恩,杂家现在就去。”
老太监满是皱纹的脸,此刻布满了笑容。
南鸢在殿外候着,终于看见了老太监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太监似乎很高兴。
思索之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县主,快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
她笑着点点头,抬脚就走了进去。
一张满是折子的书桌引入眼帘,那黄色的身影,此刻正在批改奏折。
她的眉毛微微蹙着,这人似乎没有发现她已经进来了。
看见正在认真批改奏折的冷赫连,她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站着。
约莫一刻钟以后,那案板上的人终于停了笔,双臂张开,舒展了一下身子,方才看见她。
“朕一忙起来,倒是忘记你在了。”
她神情淡漠。
“皇上勤政爱民,这是百姓之福,我多等候一会儿也算不得什么。”
冷赫连笑了起来,整个人站了起来。
“走吧,朕的戏班子已经等着了。”
说着率先出了大门,南鸢实在看不懂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这人的心机实在是太深沉,让人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南鸢快速跟了上去,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她有些惊讶。
这御花园在大冬天竟然百花争放,那些花她都叫不出来名字。
第一次知道,冬天开花的花竟然有这么多。
在御花园的中间,搭起了大大的戏班子。
等到她坐下以后,台上面的人已经开始表演了。
她本来对戏曲就没什么兴趣,又因为位置被安排在了冷赫连身旁,此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台上咿咿呀呀的声音,让她更是心烦。
见惯了现在流行乐的人,对这种真是没兴趣,她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冷赫连和周围的太监宫女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她将视线转向了一边,还不如这周围的花有看头。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心不在焉,冷赫连转头一看,就只看见一个侧脸,她根本就没有看戏。
冷赫连目光落在她正在嗅着那朵花上,那花算不上夺目,上面泛着淡淡的粉色,他勾唇说道:
“这是圣诞玫瑰,你喜欢它吗?”
耳旁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她吓得立马坐正了身子,转头就对上一双有些阴鸷的眼睛。
她连忙移开视线,有些慌乱地说道:
“我只是好奇它竟然是在冬天开放。”
冷赫连转过头,视线盯着戏班子,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知道他们演的什么吗?”
南鸢下意识看了一眼,摇头道:
“说实话,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这样的回答,真是率真啊,真的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能把这份率真表现出来。
冷赫连轻声笑了出来。
“那朕给你说说,大概就是讲述的一个女子若是和离活着被休了,又重新嫁人的事情,不知道你怎么看?”
这不就是在说她吗?
这狗皇帝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不会是要给她赐婚吧?
顿时,南鸢心里警铃大响,若是这冷赫连心血来潮,给她赐婚,胡乱塞一个夫君, 那才真是下头。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认为,若是已经被休的女子,自己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又有孩子,完全不需要再去跳另一个火坑。”
“火坑?”
冷赫连发出了疑问。
她笑了笑。
“就是渣男,不就是火坑吗?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若是嫁错了,相当于进入到离了火坑里,将自己烧成灰也无法自救。”
倒是很新奇的想法,冷赫连心里也有些惊讶。
“你跟以前的样子倒是不太像了。”
完蛋!
不会就这样露馅了吧。
她按捺下慌张,神态自若地说道:
“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想法就变了吧。”
冷赫连觉得她越发的有趣。
“你跟战王闹成如今的样子,就一点儿都不伤心?”
南鸢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们 能走到今日这般,那也绝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何必整日落泪,伤心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