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蜘蛛“哦”了一声,嬉笑道:“是呀!原来你对这个有兴趣呀。那我就告诉你吧。”
血蛙喝骂:“不说我也知道!你真说了吧,我徒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血蜘蛛听到,吃了一惊:“什么?你的徒弟死了?”
血蛙更加怒火上升:“假惺惺装什么?阿尔泰山口我二徒弟达巴尔尸体上紧裹的血蛛网难道不是你的杀手锏!”
血蜘蛛这时也会急得摆手,忙道:“血蛙兄弟,我真的不知道鞑靼国的使者就是你的徒弟。”
血蛙继续痛骂:“就算不是我徒弟又怎么样?我们鞑靼国的使者、鞑靼国的人,你就可以下毒手乱杀了吗?”
血蜘蛛急得语无伦次道:“血蛙老兄——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这是帖木儿国国王的命令。”
血蛙怒急成笑:“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为得到国师这个位就只听你们国王的话,什么交情也不顾了,是吗?老天,我血蛙在别人眼中算什么?”
血蛙侧头狠狠地吐了口痰,向血蜘蛛吆喝:“废话少说了,你出手吧!”quya.org 熊猫小说网
血蜘蛛被骂得狗血喷头,正束手无策。听到血蛙要动手开打,急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阻止说:“血蛙老兄,有话好说。我这次请你到树林里来是聚一下旧的。你且听我说,几个月前,达巴尔出使本国说了鞑靼与帖木儿联合反抗明朝的计策。我们的国王担心强大的鞑靼计划成功后会转矛头灭我们的帖木儿国,所以命我杀了使者,不想——后来我们国王衡量了利益关系,认为应该联合两国能人入侵大明,扰乱其朝政,逼使他们取消我们两国连年进贡的规矩,使我们两国摆脱压迫。于是国王又命我联系鞑靼高手商讨,我就想到血蛙老兄了。你我兄弟要是联手,天下什么大事不成?!”
血蛙听了,依然怒气难消,喝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番鬼话?你打不赢我,什么事也休提!”说完一双血掌蓄劲自胸前推向血蜘蛛。血蜘蛛明白血蛙的性格,他是吃不得半点暗亏的。但光明正大地令他吃亏的人,血蛙最是佩服。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的,至目前怕只有他已死去的师傅。据说血蛙艺成之后,依然给他的师傅冷眉血魔连摔二十个筋斗,所以血蛙很是敬佩他的师傅。
血蜘蛛现在只有尽力去拼上一回,他决定要做第二个令血蛙佩服的人。
当血蛙双掌离自己前胸一尺远近,血蜘蛛就感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于是立即运功抵抗。只见他那凸大的肚腹在向上缓慢地移动,向胸前移动。现在是他的胸部比大肚婆的腹还大,正在渐渐把血蛙的掌力顶回去。
血蛙突然觉得自己的掌劲给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并有一排排浪涛般的风猛吹过来。不明白血蜘蛛胸中鼓起的东西是什么怪物。
不用管那么多了,使看家招式吧。血蛙“呔!”地大喝一声,双掌运功逼血,掌心慢慢地涨大,一个个血泡居然在劲力之下冒了出来,鲜红欲滴。掌力突然加强了不止一倍,马上把血蜘蛛胸中怪物吹出的风全部逼回去。
谁知这时血蜘蛛胸腔凸出之物已膨胀得像是随时都可爆炸的气球。
风本是无棱无角,最是柔和的东西,但风也带力。即使是十分微弱的力,但这时也已经足够了,足够引起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轰——波——”的巨响,晴天的炸雷!
是掌力,是风力,是爆炸力,任何力都在这一刻爆发。雪块,树枝,树叶暂时充当浑厚的浓烟。
在爆炸中心处,红光闪动,空中蓦然现出一张硕大无比的红网,突然又是黑色箭雨洒在网上,红网就变成黑网了。这就是血蜘蛛的杀手绝技,令人闻之色变的毒血网功。
血蜘蛛在爆炸瞬间完成了撒网,注毒水的一贯动作,并借爆炸之力,执着网口一端,后跃如飞般上了身后一树的顶端。
好快!血蛙的动作也不慢,就在血网撒出,毒水满天飞,毒网未完全成功的电光花火空隙间,肿大血掌上的众多血泡在掌力下突然齐齐自我爆破,血水迸飞。掌力再次加倍,“噼噼啪啪”的小爆,再是“波——”的一声大破。
“大血蓬掌!”血蛙破了血蜘蛛的网功飞了出来。虽然这次他不是令别人体内的血爆炸,而是逼使自己掌中爆血,但“大血蓬掌”的威力照样发挥了出来。
好激烈的一场战斗!
树上的血蜘蛛吃了一惊,紧接着讥笑起来:“血蛙老兄,大血蓬掌炸人不成,居然自爆了。现在什么不好玩?流行玩自爆啦!你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血蛙双掌滴血,雪地上血点斑斑,但不算什么。血蛙也冷讽嘲笑,道:“你血蜘蛛的毒血网功什么时候变得网不到人,吸不到人血啦!居然给破了个大洞,你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差劲了。”
血蜘蛛听了大怒,大叫:“念在昔日情分上,我还没有用全力出真功夫呢!”
血蛙“哦”了一声,哈笑:“我真想见识一下你的真功夫除了‘毒血网功’,还有什么?”
血蜘蛛嘻笑起来:“你的大血蓬掌连我的网功也对付不了。你拿什么更高的本事和我的‘千蛛一线功’斗”。
血蛙听到“千蛛一线功”大吃一惊。要知道“毒血网功”如此厉害,也只不过是一只蜘蛛结的网,还把功力分散到整个网那么多线上,要是这样的“一蛛千线功”还勉强可破的话,那么“千蛛一线功”是万万破不了的,因为一千只蜘蛛只结一条线,功力如何,不言而喻了。血蛙面色剧变,疑问:“难道你已练到了‘化零为整‘的境界?”
血蜘蛛得意之极,笑道:“你现在服了我吧。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吧!”
血蛙听到如此诳言,想到我血蛙一生从未服第二人,岂能轻易被你吓倒,于是反而大怒道:“今天就算和你拼了!”全身一跃,人掌共击向树上的血蜘蛛。
血蜘蛛连忙躲开,飞到另外一棵树上。看到血蛙击中刚才那树,血光飞溅,大树轰倒。血蛙的血掌有一次自爆,威力比刚才破网那一掌大了很多。血蛙一击不中,又转击过来。
血蜘蛛“哼”了一声,右手中指一指,袖下闪电般射出一线白光。愤怒中的血蛙也早提防着,明白那不是白光,而是上千只蜘蛛结成的一条白色蛛丝,注意不是红色丝了,由华丽变朴实最是怕人的一击。
空中的血蛙,眼明快地在看到血蜘蛛举指瞬间已经开始翻身躲避,所以躲开了。这蛛丝穿心一击再也容不得他出第二次手了,因为血蛙双掌已击到,血蜘蛛唯有举掌相迎。不料血蛙双掌变勾,拦腰突然勾住血蜘蛛,任由他一掌击向自己肩头。
血蛙已经紧紧地死抱着血蜘蛛。两人都从树上掉了下来,但仍然紧抱着。开始翻滚,我压着你时,再出手打你一掌;你压着我时,轮到我挨打。一派流氓的打架法门。
但这却是两大高手,每一掌都那么狠,每一掌都是见血的。
这是一场血的战役,惨烈!但这却是血蛙的聪明之处。“千蛛一线功”是远距离攻击的,如此贴身的肉搏,还派得上用场吗?这里不用什么神功,力量代表一切。两人都是代表一国的最强悍的勇士,强壮是他们的力量所在。如此的战斗都应是他们最擅长的,所以他们都流血了,成了血人。
你们相信血肉搏斗打出真情吗?说实话,棋逢敌手,如此打斗中,你我的血流在一起,这比“肝胆相照”容易亲近得多。
肉搏两个多时辰,雪地成了血潭。他们都在喘气,就在中央静静地躺着,依然紧紧地相抱。
从一开始战斗,就在一旁观看的红衣童子这时正在发呆。这武林百年来罕见的高手较量在他心中引起极大的震撼。被震惊与被吸引并存,武功竟然可以练到如此惊人的境界。还有从敌人身上迸射出来的血竟然会如此刺激的绚丽迷人。相信每一个武林中人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打斗中享受打人的快感与被打的体验,因为那都是力量在艺术方面达到人生最完美时刻的闪光点。
战斗仿佛结束了,看到两位“英雄”在血泊中喘息,红衣童子没有被惊吓得飞奔过去。他深信两人是在享受血的味道,所以他带着崇敬的眼神无畏镇定地走过去,语言激动地问:“师傅,血蛙前辈,你们都没事吧?”
血蛙与血蜘蛛现在已是惺惺相惜,重燃十年前打打闹闹的友情,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突然血蛙在血蜘蛛肩头上连血带肉咬下一块,同时血蜘蛛也从血蛙肩上咬下一大块。两人同时向雪地猛吐掉口中人肉块,满嘴鲜血,仰头哈哈狂笑起来。
红衣童子有点惊愕了,心想:两人似乎友好起来了。
血蛙拍拍血蜘蛛,豪壮地道:“血蜘蛛安答(鞑靼国拜把兄弟相称,上可延至元蒙古时代),把帖木儿国国师丢了吧!我们自己闯天下去!”
血蜘蛛也重重地拍了一下血蛙:“对!你也不是鞑靼第一高手。我们闯进关去,会会中原高手!”
血蛙哈哈大笑:“我们为什么要去杀什么大明皇帝!我们要自己当皇帝,当天下武林的皇帝!”
血蜘蛛讥讥笑:“我们兄弟联手,谁又可以奈何!桀桀——嘻嘻——!”
两人又狂笑起来。
红衣童子见两人真的和好了,也愉快天真地笑了。
血蛙两人从雪地跃起。血蛙摸了摸童子的头,赞叹说:“蜘蛛安答,真羡慕你有真么好的徒弟。”声音有点激动。
血蜘蛛后悔说:“血蛙老兄,我——”
血蛙举掌阻止:“你不用说了,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们兄弟从此不谈国事官场的纷争。我们只是打打杀杀的武夫。”
血蜘蛛感动了,这时忽然想到一主意。他马上对红衣童子笑骂说:“多尔哈赤,你这小子这回走运了!”接着严肃地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拜师傅吧!”
红衣童子马上醒神,对血蛙跪拜道:“弟子多尔哈赤,拜见血蛙师傅。”
血蛙乐呵呵地扶起童子,对血蜘蛛说:“安答,你不介意?”
血蜘蛛笑道:“便宜了这小子,我们两个怪物以后就好好教他吧!”转对童子,喝道:“小鬼,别给我们丢脸了!”
红衣童子多尔哈赤,响亮地答道:“是!”
“好!我的好徒儿。”血蛙又问多尔哈赤:“你的家在哪?”
多尔哈赤尴尬地搔了搔头,在傻笑。
血蜘蛛这时说:“当年,这雁门关外大草原上兵荒马乱,在遍野乱尸中,我捡到了这娃儿。带回帖木儿国把他抚养大,我见他资质极好,又精灵就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因他当年婴袍上绣有一个‘赤’字,我就给他起了个帖木儿名字多尔哈赤。”
多尔哈赤对血蜘蛛拜倒,谢说:“师傅对徒儿多年来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养育之恩,多尔哈赤永记于心。好好学习两位师傅的神功,将来定当打遍天下无敌手。”
血蜘蛛与血蛙听了,开怀大笑。血蜘蛛道:“好好!我们三人现在就杀进中原武林去!”
血蛙突然说:“安答,我们何不从这里开始下手,先给中原武林一个下马威!”
血蜘蛛也明白了:“老哥,你是说——”
血蛙点了点头:“对!龙门客栈。”
三人右手同时直指南方,笑成一团,狂声欢笑。
就这么个三人组合,引出了本书的动人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