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育

余氏等人听了皆是愤慨,就连张氏都说不出话来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就没带多少嫁妆,余氏甚至都没过问一回,全都叫她自个收着了。

袁氏做出这等事,无论是搁到哪个村都是说不过去的。

哄着阿香吃了两碗粥后又换了药,这药还是姜强上回跌腿时剩下的,就是这罐子药也见了底,全家人没个会接骨的,要是耽搁下去,骨头长好了再要正,就得打断了再医了。

姜桃急得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就算是走漏了风声,她也得拼着去寻一下大夫。

默不作声的张氏这会出了个主意:“咱们把她挪到别人家去,再让人帮着去寻大夫,就说是自家表妹远亲啥的……”

话没说完,余氏便问:“咱们挪到谁家去?”

姜桃一家相熟的也不少,但真能交心的也就那几家,胖婶家也没多大的空档,马二婶子家孩子也多,剩下六叔六婶倒是值得托付,但是他家又处在村中,难免会叫人瞧见了。

姜桃想起了个人:“咱们把阿香姐姐送到五郎叔家去,他家住在村外,少有人去,再说了他家就俩兄弟,能给阿香姐姐空出个屋子来。”

余氏和张氏想了想,觉着此事可行。quya.org 熊猫小说网

姜强去袁家村了,姜桃立马去喊了刘五郎俩兄弟,只大概说了这是她家一个远方表姐,被丈夫打了回来,家里没空地睡,也怕惊动了寻人的夫家,便要在他家暂且避一避。

这事可大可小,私匿逃妇要是被男家给告了,那是得受鞭刑的。

刘五郎却二话不说的点头应了,还飞快的空了他家老太太生前住过的屋子。

将阿香安顿好后,张氏自觉承担起给她送饭擦身的活,姜桃问起来,张氏垂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逼急了也只道:“一头是我娘和我弟,一头又是我的良心,我做不到像你们俩那般心硬,但也没那个狠心思去报信了,就当我替他俩赎罪吧。”

余氏也不逼张氏,晓得她过去十几年被袁氏养歪了性子,又格外希望得到她娘的疼宠,所以才把娘家众人摆得太高,要怪就只怪她没想法子给她掰过来,张家又生得太多,一碗水端不平。

晌午边,姜强回来报信,说是阿香爹娘已然晓得这事了,火急火燎的要喊村里的人过来算账寻人,生怕自家闺女寻了短见。就是家里两个嫂子不依不饶说是已经嫁出去的小姑子,管不了那么多事,叫自家男人甭出去遭这个罪。

阿香听了,倒也不奇怪。她在家捱到十八,不晓遭了两个嫂子多少白眼。

“我有个法子。”姜桃跟余氏对了个眼神,“既然她爹妈还有这个心,就叫他俩跟咱们做场戏。”

余氏也想到了那头上:“等个两三日,叫他们急眼了咱们再说去,到时候不怕他们不答应。”

姜强摸不着头脑:“是啥法子?能叫他俩心甘情愿休了阿香?”

“说她不能生就成了。”姜桃冷笑道,“我阿婆和舅舅不是踢踹过阿香姐姐的腰腹么?到时候借由阿香爹娘的口说她伤了身子,往后再不能生了,盼着长孙的阿婆巴不得赶紧休了她了事。”

余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个意思。”

“要叫她看出来了呢?”

姜桃笃定的道:“那些大夫能看出个啥来?就是肚子上那一片淤青就够他们说事的了。咱们顺着这说法一引,他们也不敢打包票。”

过了两天,不光是袁家村那边急眼了,就是张家村这头也慌了,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是爬回了娘家,娘家那头咋还差人来问呢?

姜桃见这事快要闹大,恐防出了上回村架那事,便让姜强私下寻了阿香爹娘,带着他俩到了刘五郎家中。

二老看见面目全非的阿香差点哭得没背过气去,大夫“刚巧”在场,余氏问了一声:“你说她这都是外伤,我刚给擦身瞧见肚上有块淤,怕不会伤了内脏,往后生不了娃娃吧?”

大夫沉吟片刻,这事他哪能拍胸脯保证?就算是体格健壮的妇人找他诊治,他也不敢说人家就能一举得男啊。

“应该是不要紧,左右养一养,要是月事推迟,那再吃两服药调养一二……”

榻上的阿香说了句:“我这月事迟了四五日,往常可准了。”

大夫没吭声,又把了脉,不是喜事。

阿香爹娘见状,顿时怒气冲天,叫嚣着要把他们那该死的女婿碎尸万段!

余氏抹着泪:“可怜的娃儿,这要是不能生往后可咋办啊,送回那魔窟去,只怕是更加没活路了。”

阿香爹红着眼:“离,马上离,他们要是不肯写和离书,就甭想过好这个年了!”

阿香娘搂了自家闺女:“就是生不了娃,咱俩也养你一辈子,你俩嫂子那有我。就是闺女啊,你可千万放宽了心,别再寻短见了,娘再也受不住了……”

姜强的说辞是阿香一路往西边逃,到了张家村路口,本想一死了之,正好叫刘五郎兄弟俩给救了。

阿香爹娘带着阿香兄弟二人,还有本族十几个叔伯亲戚打上了门。袁氏一听阿香没死,活得好好的就是不能生了,顿时大哭自个倒霉,张平见着一帮人来势汹汹,早躲到屋里去了。

阿香爹娘说要和离,袁氏自然是不肯的,和离那得多伤她面子?她往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再说了她足足花了四两银才娶回来的媳妇,这会儿不能生了,不是打了水漂了么?

“赔钱,赔钱,赔钱!”袁氏伸着手,“一个不会下蛋的鸡我还留着做什么?要和离也成,把我那四两银子赔给我!”

这话气得阿香娘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要不是为着和离叫自家闺女面上好看些,至于这般软着声说话?

再瞧见她头上簪的,身上穿的哪一样不是自家闺女的东西?她撸了袖子上去三个大耳刮子,将她扭倒在地:“作死的老泼皮,烂裤裆,要钱要钱,做梦去吧!”

娘们打架,爷们不掺和,阿香爹带着人就把屋里的张平给逮了出来,人多势众,张平吓得跟筛糠似的,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了。

阿香娘拔了她头上的钗,再扒了她身上的衣衫,有几个不明事理的人过来相帮,叫她一口啐在脸上:“她把我家女子打得不能生了,我拨弄她两下有啥不行?你们跟这老贼妇什么关系?夜里爬她家窗户的?”

几人纷纷后退,嘴里还劝着:“莫把人给打死了。”

“我们要不要把她打死,管你几巴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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