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切黑腹黑皇子(11)

今日离新年只隔半个余月,天气大寒,宋娇儿披着厚重的毛领斗篷都觉得冷嗖嗖的,但容洛却把贺承宴扔进冰冷的池水里。

那池水的冰面并不结实,再加上容洛扔的时候几乎使劲全身的力气,所以贺承宴在薄薄的那层冰面上没有呆上几秒钟,便跌入刺骨寒冷的水中。

池水的冰面出现巨大的窟窿。

只是幸亏那池水只及腰深,贺承宴扑腾了几下,全身湿漉漉地从池水里钻出头来,墨发湿哒哒地紧贴双颊,嘴唇惨白。

虽然意识清醒了许多,但贺承宴紧闭着眼睛,站在冰水里没有行动。

“你快把他弄上来啊。”

宋娇儿揪住容洛的衣袖,眼神不安地抬头望着他。

虽然说中了媚药失去理智,但这趟寒水泡下来足够让他清醒,如果再泡下去,这般寒冷的天,得了伤寒感冒那便不好了。

谁料容洛却将她揽进怀里,她靠在他坚实温热的胸膛里,听着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蓦地她脸上飘起红云。

“你怎么了?”

宋娇儿觉得容洛有些古怪,但也说不清是哪方面,眉心蹙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容洛扶正宋娇儿的肩膀,目光落在她因担忧而皱起如画的弯眉,她的发髻早已在刚刚的挣扎之中散乱,名贵的珠钗摇摇欲坠,裹在身上的斗篷有些宽大,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

那充斥着森森冷意的眼眸顿时变得柔和,只是眼底的那抹浓墨变得格外黏稠,呼吸的频率也愈发明显,箍住她双肩的手也愈发用力。

宋娇儿也发现了容洛的不对劲,这副模样似乎他也中了媚药。

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想起那壶新送来的茶水,她原以为那壶被下了药的茶水早已被秦瑄打碎,却不料自己哪个蝴蝶翅膀扇动了剧情的发展,下了药的茶水竟是之后送来的。

容洛喝了一杯...贺承宴喝了三大杯......

怪不得容洛看起来比被媚药操纵住心智的贺承宴更加冷静,除了他自身意志坚定些,也与这茶水只饮一杯有关。

只是......

宋娇儿此时的心情如同被打翻的五味瓶一样复杂,英雄救美又变成美救英雄的闹剧,还牵扯进一个无辜人,这剧情远比她预料的复杂。

宋娇儿沉入深深的思虑里,容洛的内心也在极力挣扎。他半阖住眼神,不去看那与他而言是诱惑的存在,但那甜美的气味却不停地漂浮在空气里。

“对不起。”

容洛喑哑的声音仿佛在压制着什么,没头没脑的三个字让宋娇儿迟疑片刻,只是接下来的举动让她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之中。

也明白了容洛这三个字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抬手,温热的大掌轻扣住她后脑勺的发髻,那根绷紧的自持冷静的神经顿时断开,俯身吻住宋娇儿那两片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温柔地舔舐着宋娇儿的嘴角,突然尝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呆愣了片刻,原来是她刚刚咬着贺承宴手臂时浸出的血珠。

容洛从来没有吻过一个人,青涩懵懂地只知道阖住眼摩挲着宋娇儿的唇瓣,直到它肿起来才终于舍得离开。

接下来容洛的举动更让宋娇儿震惊。

只见他踉跄地迈着步子向贺承宴的那池塘里走去,深吸一口气后直接跳入那冷到刺骨的池水里,去压抑体内肆意横行的媚药。

宋娇儿又急又气,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向外跑去寻找呼喊起小厮将二人捞上来。

神经病啊,这媚药再过分也不能死脑筋大冬天往冰水里跳吧?贺承宴进去也就算了,跟她息息相关的攻略对象跳下去,要是冻坏了,自己的工作就丢了。

容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还是备受宠爱的叶贵妃最喜爱的大儿子,他从小是被众人捧着长大。他天资聪颖,可以比兄长更快的背下整篇文章,也可以为父皇猎下一只雪白的狐狸。

父皇总是摸着他的脑袋,笑得慈爱,夸他是所有兄弟里天赋最佳的。

在蜜罐里泡着长大,他逐渐忘记他还不是大烨朝的太子,他的母亲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父皇的后宫数不尽的妃嫔,他的兄弟众多......

后来,年老色衰的叶贵妃再也迎不来皇上的垂怜,备受瞩目的七皇子被兄弟暗中排挤,他一夜之间跌入低谷。

甚至被父皇责骂他是没脑子,只会办坏事的蠢材。

既然尽露锋芒会被刁难,那他就学着世故圆滑,学会用温和的笑容掩饰心底的情绪。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背后捅他一刀,给他致命一击的是自己的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容楠。

在流民人群里,他也曾幻想会有人发现自己,父皇会派人来寻找自己,却没想到竟然等来的是一条不痛不痒的告知,短短的一句“七皇子殿下已薨”便结束了他整个人生。

他最终跌倒在饥寒交迫的路上,只是这一次他睁开了眼睛,朦胧间看到的是一张娇俏的面庞。

......

容洛顿时惊醒,眸底闪烁着凛冽的光。

只是额头传来阵阵痛意,不是流连于表面的疼痛,而是脑中被什么人死死揪住的痛,全身也软得怎么都抬不起。

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这一声却惊醒了趴在床边意识半昏迷状态的宋娇儿。

她立刻直起身子,眼睛还半眯着,鸦青色的睫毛颤抖着,眼下还有浓重的黑色,似乎是许久没有睡饱过,反射性地握住容洛的手掌。

“你还好吧?”

容洛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却见眼前的宋娇儿眼睛霎时睁得圆溜溜的,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没等他开口回答,便一溜烟起身跑走。

“我去帮你倒杯茶。”

空气里飘散着宋娇儿遥远的声音,容洛靠在床头上,又望着自己还残留余温的手掌,不由得发出沉闷的笑声。

没过一会儿,宋娇儿捏着略微滚烫的茶杯,小心翼翼地端到容洛的面前,耐心地仔细叮嘱道:“这茶有点烫,你小心点。”

看到茶水,容洛都仿佛有心理阴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猛地跳动一下。

“我昏睡了多久?”

宋娇儿伸出手指,垂下眼帘一根一根地掰着,然后十指全部展露在容洛的眼前。

“恩......刚好十天。”

恰好她在这里守着他也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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