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臭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男人一页页划过10级以上的员工名单, 神色越来越冷。
他亲自动手，将相关人员名字标红，返回人事部：“查查, 这些人是怎么入职的，入职后工作成效如何。”
正当程序入职, 入职后履职尽责的, 他欢迎, 至於其他的……
朱助理瞟了一眼名单, 面露担心：“顾总, 这里面很多人都是高管丶股东丶董事们的亲眷，您得三思啊。要是真处理了他们，怕是集团会有一场大动荡。”
“我知道。”
顾煜没有看他, 将早上去的那家子公司人员构成单独分页出来。
朱助理见自家老板心意已决, 也不好再说什么，推开门出去了。
顾煜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拿到了人事部重新返回的特殊人员信息表。
看完他们的入职程序丶入职时间丶工作成效后, 他捏了捏自己紧皱的眉头，走到落地窗边。
窗外还在下雨, 阴沈沈雾蒙蒙的。
朱助理说的没错，这么多人，牵t扯地如此之广，如果要动, 势必是一场全集团范围内的大地震。
但是他不可能不动, 他回国的目的就是要得到自己该得到的。
男人凝视着窗外许久，拿出了手机。
昏暗世界里, 那个黄色的海绵宝宝是唯一的亮色。
不应该让她两天一汇报的，现在改口成每天都汇报, 还来得及吗？
想到早晨朱助理打得那两通电话，男人抿了抿唇。
鬼使神差的，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眼前的场景，给海绵宝宝发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覆。
可明明她昨天还说过，之前给自己发过消息。
男人没再忍耐，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
“喂？”
响了几声后，对方接通了。
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现在很慌乱。
慌乱就好。
顾煜掩藏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询问她：“项目情况。”
李玉娥拿着手机左摆右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光线最好的角度，刚接通电话，就被摄像头里的自己打败了。
她真人真的长这样吗？怎么瞧上去比镜子里的自己还难看啊。
看对面角度，男人随意拿着手机，根本没有考虑什么好不好看，但就是这样，视频里的他还是好看的过分。
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图层。
李玉娥颓败地想。
但视频已经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招呼了一句：“喂？”
话音落下，她心中隐约的期待却冒了出来，又给她发照片又给她打视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过很快，李玉娥又赶跑了这个念头。
她先前都那么拒绝人家了，现在还对人家有所期待，真不要脸！怎么能既要又要啥都想占上呢！
好在男人冷淡的语气冲淡了她的胡思乱想。
“项目啊？我马上和您汇报。”
她连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也顾不上刚刚选好的角度了：“农产品品牌化和农文旅融合发展的方案已经初步形成了，正在等待县上领导审签，我这里有审签稿，马上发给您。”
“目前我们打算把重点先放在农文旅融合发展上，打响乡村旅游名片后再带动本地农产品品牌化运营，毕竟您知道的，现在农产品市场不好做，脱贫攻坚期内各地都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品牌。”
她又简要把目前全村的提升改造户介绍了一遍，没有留意到，在她翻本本讲解项目的时候，男人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几乎没有眨动。
“……因为最近天气很冷，所以还没有正式开工，但是我已经对接好县上，会在本月内完成四个项目的招投标，等天气转暖后，及时开工建设。”
李玉娥深吸一口气，结束：“目前就是这些情况。”
“嗯。”
男人的神色还是很平静，顿了顿，他又接着问道：“专供庄园的那两个项目，没有方案吗？”
李玉娥缩了缩脖子，有些赧然：“还没有。”
这是最开始给她们的项目，但是因为体量和后面的项目比太小，她也不自觉地稍稍忽视了。
她掀起眼皮，偷偷观察了下男人的神色，鼓起勇气道：“不过说起这个，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顾煜听完，眉头微蹙。
就在李玉娥以为这事要泡汤的时候，他接着道：“不过是把办公厂房分出来一部分做留守儿童课后辅导用，这种小事你也要问我吗？”
“这不是改变用途了嘛，所以我想着，还是问问您好……”
但是刚才男人的话很清楚了，是同意这件事的！
李玉娥忍不住高兴起来，她一高兴，眼睛就弯成两条小月牙：“顾总裁，谢谢您！”
“嗯。”
顾煜微微颔首，问出了那句昨晚他就一直想问的话：“你之前给我发消息，发了什么？”
李玉娥楞了楞才反应过来，她昨天和男人表达感谢时，不小心把之前给他发过消息的事说了出来。
“那个……就是那个。”
女孩的眼神躲躲闪闪，一看就知道没说真话：“就是和您表示感谢。”
男人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她。
李玉娥犯了难，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看两人的聊天记录时发呆，不小心拍了拍他想解释吧！
就在她抓耳挠腮想借口的时候，对面忽然传来声音，男人赦免了她：“我知道了。”
他似乎接受了感谢的论调，身子慵懒地往后靠了靠。
李玉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比刚刚好了些许。
而她的心情，也因为他心情的好转，而愉悦起来。
她猛地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
不行，她怎么能这样呢？
李玉娥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小人，一个唾弃着她的行为，命令她赶快把视频挂掉，安安分分，以后以文档形式给男人汇报项目进度。
而另一个却诱哄着她，让她再等等，反正也不急於这一时半会儿。
那个诱哄她的小人占了上风，她根本不想挂掉视频。
明明他只离开了十几天，她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忍不住用眼睛一点点描绘他的轮廓，再在心里镌刻下来。
对面好像也忘记了挂视频，直到那头响起了内线电话声。
“好，明天再汇报。”
他终於挂掉了视频。
李玉娥在回到绿泡聊天界面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明天？”
不是说两天一汇报吗？怎么变成每天都要汇报了？
“怎么了？”
顾煜接起内线电话，有些不耐。
“顾总，您今天去人事部调取员工信息的事不知被谁泄露了，现在大家议论纷纷，估计董事丶股东还有董事长也很快会知道了。”
“这么快？”
男人挑了挑眉：“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迅速给特助发过去几行消息。
接着，男人重新拿起手机，望着两人的聊天页面，克制住再打过去视频的冲动。
每天一汇报是不是间隔太久了？不然改成半小时一汇报怎么样？
南市酒吧。
喧闹的人群，昏暗的灯光，迷醉的气氛。
男子怀里抱着个美女，轻佻地让对方帮自己拿烟：“用手吗？”
美女会意，拿起烟盒，从烟盒里叼了一只，又渡给男子嘴里。
“聪明。”
男子捏了捏美女的脸颊，点燃烟吸了一口，接过另一个美女递过来的酒杯：“都别楞着啊，喝啊！”
他一口闷完杯子里的酒，朝旁边一举：“继续！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坐在他身边的一个男的连忙给他添满：“二少怎么了？心情不好？”
顾焕冷哼一声：“废话，我心情能好吗。”
他又喝了一杯：“等顾煜滚蛋了我心情就好了。”
周围人正在劝解之际，男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喝得醉醺醺的没听见，还是搭话的男人提醒他：“二少，有电话。”
“他娘的，谁啊，不知道老子在快活吗？”
顾焕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眼神稍稍清明了些。
“嘘，嘘，我的爱将。”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等周围安静了些后，接起电话：“喂，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电话那边的人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什么？”
顾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对面只好又重覆了一遍。
顾焕楞了三秒，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哎呦我去，老头子还以为他考察出啥结果了要投资，原来是看上了个村姑啊！笑死我了！”
他笑得差点没喘上气，又问对方：“你有那村姑照片没？让我看看，迷倒顾大总裁的，是何方神圣。”
手机响了一声后，顾焕慢悠悠地打开图片，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再次笑弯了腰：“原来他是个瞎子啊，这种货色也能入眼？什么？看样子人家还把他拒绝了？”
男子把头在沙发上砸了两下才勉强止住自己的笑意，他叼起烟狠吸了一口：“这不就好办了，他投钱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直接捅给董事会就好了。”
对面又说了句什么。
“对哦，多亏你提醒我，把那村姑的照片顺道给许小姐发一份，她不是看上我哥了吗？我就让她知道知道，自己输给了什么人。”
“等等。”
顾焕又吸了一口，缓缓道：“那村姑身上没料吗？把她搞臭不就是把顾煜搞臭了。顾煜估计还得感谢我，帮他把他和亲爱的小村姑绑在一起了呢。”
男子挂掉电话，把嘴里的烟头甩在地上，端起酒杯爬上桌子，朝周围大喊道：“来！都喝！今天老子心情好！在场所有消费！全部记在我账上！喝！”
他刚说完，酒吧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氛围比先前更热烈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