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桑烟目光缓缓地落在陆泽野的脸上，抱着手臂，道：“你听见什么了？”
陆泽野挑了一下眉，“我要说出来，你不尴尬？”
桑烟低眉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尽管说。”
陆泽野看着桑烟，张了张嘴，又闭上，道：“我好心，还是给你留点脸吧。”
桑烟嗤笑了一声，就知道他在唬人。
陆泽野确实没有听见她们在说什么，他透过玻璃，观察到桑烟唇动的幅度，像是在说他的名字。
桑烟把平板电脑打开，递给陆泽野，“这是公司给你打造的两套人设方案，你看哪一套你更倾向，往后我们会往这方面着重营销宣传。”
陆泽野视线先停在两个加粗的大标题上，目光定了定，道：“学霸和真实？”
桑烟端着茶杯，没开口，悠悠地嘬了口，等他看完。
陆泽野看了半晌，望了桑烟一眼，道：“你觉得我适合哪个？”
桑烟抿了下唇，以经纪人的独到眼光说道：“第二个，相比较第一个，真实在娱乐圈比较讨喜，也不容易翻车。以你的性情来说，真实会更好拿捏一些。”
陆泽野点了点头，觉得桑烟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就选学霸人设吧。”
桑烟梗了一下，“？”
就他那三百来分的文化课，他怎么敢说。
桑烟强调，试图让他清醒一点，“这不是在跟你闹着玩。”
陆泽野眨了眨眼，点头，“我很认真。”
桑烟一时脑仁疼，缓了缓心神，温声说道：“学霸人设基本上拿了哪个顶端大学的证书，或者获得什么国家级奖项，这种的立学霸人设会更好一些，至于你……”
桑烟没说出来，只是凉凉飘了陆泽野一眼，让他自行体会。
陆泽野从桑烟的眼神出读到了“你个小辣鸡，就别再自不量力了。”
陆泽野磨了磨牙，尽管他对自己是学渣很有认知，但碍于三年前，为了让桑烟更喜欢他一点，僞造了学霸人设。
刚才他也不过随口一说，再将人设稍微巩固一下，接着就会假装谦虚地说学霸不敢当，还是另一个更合适。
谁知道，桑烟竟然还认真了。
甚至满眼都是“你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劝你，有点自知之名。”的眼神。
陆泽野拧着眉，很不服，冷声道：“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我选，你们决定就好了。”
桑烟一时无言。
原先公司就已经定下让陆泽野走真实路线，桑烟这次也不过是礼貌地通知一声。
看方案时，她突然心血来潮想故意逗惹一下陆泽野，看看这个僞学霸会是什么反应。
按照她预想的，陆泽野绝对不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故意佯装出谦虚来拒绝。
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自量力。
桑烟目光紧锁着陆泽野，“你不再考虑一下了？”
陆泽野也来了劲，非要跟桑烟杠，坚决地说道：“我就要这个。”
桑烟：“……！”
拗不过陆泽野的任性与执着，桑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本来今天下午的综艺录制，桑烟想让陆泽野尽量真实，团队也往那方面营销。
可他非要装学霸，一些东西就不是那么好控制了。
桑烟蹙着眉，揉揉太阳穴。
她真痛恨自己，当初一念之差卖了人情，把陆泽野给接盘了。
吃过午饭后，陆泽野去参与录制。
桑烟手下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本不打算去，她早已经与综艺那边的工作人员，打好招呼，必然不会对陆泽野有所为难。
但临近出发，桑烟还是不放心，从办公室跑下来，跟着上了车。
路上，桑烟发送一个文档到陆泽野的微信，道：“今天下午节目的录制流程，你先熟悉一下。”
陆泽野诧异地接过，扫了一眼，道：“果然，现在的综艺都是有剧本的。”
桑烟放在手机壳上的手指，轻点了两下，很不想告诉他，其实是怕他第一次立学霸人设就翻车，托关系偷偷问制片方要了剧本。
桑烟皱了皱眉头，对他说道：“你尽快熟悉一下，最好是背下来。”
陆泽野自然知道这个剧本，对他有多么重要，车程只有四十分钟，不过幸好他的记忆力还算可以。
陆泽野边看剧本，边忍不住吐槽，“这个问题也太傻逼了，问韩国又称什么，当然是小西巴了，这还用想？”
桑烟扶额，不想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陈左听不下去了，哭丧着脸说道：“野哥，韩国又叫大韩民国。”
陆泽野：“……”
陆泽野只消停了一会儿，又道：“这都是什么神仙编剧，这个问题更搞笑，问把泡菜扔给狗，中国人和韩国人有什么反应？这还用问吗？韩国人肯定去抢，中国人肯定在笑啊。”
桑烟：“……”
到录制现场，桑烟陪陆择野进去，跟导演打了声招呼。
坐了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来找陆择野去化妆，桑烟正好来了电话，就先让陈左跟着过去。
桑烟在走廊里拧着眉头挂断电话，敲门进化妆间。
她擡眸看过去，陆择野还是原先那件衣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闲适轻松。
而站在一旁的陈左则黑着一张脸，双眼冒着火星子，死死地瞅着化妆台前的一群人。
桑烟寻着陈左的目光看过去，三个化妆师个个对化妆镜前的人，争先恐后地舔着笑脸。
“星圣哥，你的皮肤好好啊，一点毛孔都没有。”
“这鼻子也太精致了，又挺又翘，一看就是福鼻。”
“星圣哥，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今天非要让我要到您的签名，不然不让我进家门。”
桑烟淡淡地刮了一眼，视线又落在陆择野身上，道：“不是马上要开始了，怎么还没化妆？”
陆择野听见桑烟的声音，眸光挪开手机屏幕，扯了下嘴角，道：“他们说先给大明星服务，我这个十八线小糊星，没功夫搭理我，让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桑烟轻笑了一下，冷声道：“是吗？大明星，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个大明星？”
话音一落，三名化妆师停下欲要吹捧的彩虹屁，纷纷愤着一张脸看过来。
其中一个黄卷毛的化妆师，瞧了桑烟一眼，又恶恶地瞪着陆择野指责道：“多大人了，还跟女人告状！”
陆择野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嘲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了一下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桑烟在这坐镇，陈左胆子也大起来，帮腔地骂道：“什么玩意，狗眼看人低。”
“你骂谁狗？”
陈左：“我骂谁，谁心里清楚。”
眼看局势剑拔弩张，一直坐在化妆镜前没有吭声的人，突然站起来，惊喜地望着桑烟道：“桑烟姐，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桑烟看着眼前异常兴奋的人，轻皱了下眉头。
“桑烟姐，你不记得我了。”刘星圣撩开遮住眼帘的刘海，“我，星圣，刘星圣。”
桑烟仔细看了眼，终于从现有的五官中找到了一点曾经模糊的影子，唇角微颤，“是你啊，跟之前长得是不大一样了，不好认了。”
刘星圣嘴角一抽，立即转换脸色，笑嘻嘻地说道：“是啊，桑烟姐，男大十八变，你不是之前就说我是潜力股嘛。”
桑烟敷衍一笑。
刘星圣就是之前桑烟预备要签的谐星，结果被绿茶朋友周觅挖了墙脚。
她当时确实觉得他挺有搞笑天分，走谐星路线挺有发展，她说过他走谐星路线是潜力股，但不是说的是颜值。
陆择野看着刘星圣，拧了拧眉头。
这货，他记得。
当时他答应跟桑烟签约，第二天却反悔了，因为这件事，桑烟好几天情绪都不好，连带着他都颤颤兢兢，伏低做小，小心做人，那段时间别提多郁闷了。
陆泽野看着他整的连他亲妈都不认识的脸，呲了下牙，报复心一下子上来了。
他走到过来，眸光一亮，“你是刘星圣啊，我之前是你的粉丝。”
刘星圣瞬间拿捏起明星的姿态，朝陆择野优雅地勾起标准微笑的嘴角，“谢谢你的喜欢。”
陆择野轻笑地舔了一下嘴角，“医生联系方式给一下？”
刘星圣没懂，疑惑地看着陆择野。
陆择野唇角勾起坏意，，缓缓地靠近刘星圣的耳旁，低声一句，道：“给你换头的医生。”
刘星圣脸色“刷”地一下子黑下来，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恼意，“你，你太过分了！”
陆择野脸上露出捉弄人的喜悦感，桑烟眼神示意他一眼，陆择野哂笑一下，听话地站在一旁，没再吭声。
“桑烟姐，你手下的艺人都这样没素养？”
刘星圣说不过，把矛头放在桑烟身上。
桑烟哼笑，“有没有素养也不单靠你一张嘴说的，不过我手下的艺人都比较真实。”
刘星圣，“什么意思？”
桑烟眉头一挑，“都是原装。”
刘星圣：“！”
刘星圣气鼓着一张脸甩门跑出化妆师，站在旁边的三个化妆师面面相窥，听刘星圣说，他们才知道，眼前这位竟然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金牌经纪人桑烟。
更没想到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小明星，竟然是她手下的艺人。
那可是桑烟，他们怎么惹得起。
黄卷毛率先出头，陪着满脸褶子的笑脸，笑呵呵地看着桑烟，“桑烟姐，我们现在马上给陆老师化妆？”
桑烟冷冷地瞥向他们，“不用了。”
桑烟的视线利落地落在陆择野的脸上，道：“你的私人化妆团队刚刚已经赶到了，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