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全本免费阅读
沈节看着徐荣:徐荣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动作,自己去前面探路。
几步之外掉下来一块石头,头顶的漆黑裂开了一条缝隙,火光伴着积水从缝隙流进洞里——照亮了长着苔藓的石块,她看到一条长着斑纹的蚰蜒,正慌不择路地像细长的船一样划着两排桨划回了黑暗里。
一股更浓的火药味也进来了,她还听到了蛇吐信的声音。
沈节提醒不到徐荣,徐荣早就消失在了黑暗处。火药味已经闯进了她的嘴里她也顾不得什么只得钻进那条最熟悉的洞道:那些早被摸熟的石壁不会欺骗她,这是整座落枫山少有不会欺骗她的东西。
扶在石壁上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她脚下一晃直接抱头滚了下去,头顶和四周围的巨响撕裂了这条洞道;直到摸到洞底,找到当初插在石缝里的松油火把,山体的崩塌才停止。
火光一照,原本这里是一片干燥的平地直接通着人熊的洞窟,现在也落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大的小的全都像刀锋一样堆成座小山,灰尘漫天。
幸好路没有完全堵死,沈节在乱石里摸到条路,在闻到人熊藏身处那股臭味的时候捂灭了火把。
刚刚炸听风崖和炸山洞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个“徐荣”的行为是自作主张,还是也在某些人的安排之内,会不会还有下一个“徐荣”出现?下山的时候怎么和卖面的人说,你儿子被拧断脖子,另一个你儿子被乱石活埋,但是没关系,你有很多个一模一样的儿子?
她压着呼吸和足音,但是没听到人熊喘气的动静。外面的风从不远处的洞口灌进来变得极其腥臭,至少几天内那头东西还在这。
再走几步,一只苍蝇从她耳边飞过,她停了下来。
细听之下不远处蝇虫振翅的声音更密集,那股臭味不止是人熊的便溺,还有腐烂的尸体,尸臭。
她忍住不去想象那摊腐烂生蛆的庞然大物。是谁这么好心提前几天把这条路清理出来,精心制造一个诱鼠的笼子?她心里有了大概的答案,而那个答案多半就在洞外等着她。
外面的雨声弱不可闻,风摇着树叶向下滴水的声音也并不密集。沈节绕过人熊的尸体,离她十余尺的洞外有移动的火光。
她挎着从听风使尸身上捡的□□,长刀是徐荣分给她的。迷药可能解了也可能没有解透,她又从怀里撕了两片花瓣下来吃。不知饥渴、不知病痛地向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走,因为那里有映亮她眼球的火光、生存和复仇的火光——就像现在,就像从前,她人生的前三十年一直是这样。
山里的雨止了片刻,眼前这块低洼潮湿的地方马上起了雾,雾里三五张灯笼荡来荡去,藏在灯火后面的人影或像鬼影。
她跨过了洞口的溪水,溪水的声音没有盖过虫鸣,又一个鬼影带着灯飞快地钻进了山里,只剩下一张黄白的纸裹着火在缓缓地烧,这个人并不打算走。
沈节用刀拨开挡在她和碎石滩之间的乱草,被摇下来的水滴打在宽厚的落叶上啪嗒啪嗒响着,这个人也没有动作。
她右手拉住刀柄正打算开口时,那个人说话了:
“你吃了山上的东西?”
“不巧刚在松师傅那将就了一顿。”沈节回答。
陈子临声色俱厉:“山上的水不干净!”
又酸又苦地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这就是陈子临的出息。好像被这十几年的大雨淋成落水狗的是他一样。
“那又怎样?你不喝水?”
“我说了你不要来。”
沈节不耐烦地“啧”了声:“天黑前不拦,现在又叫。”
隔着六尺厚的水汽,沈节听到陈子临喉咙里沉闷的呼声。
她慢慢地把刀从皮鞘里抽出来,听风使的刀硬了点,握在手里就觉得不值钱,但好歹比没有强。“你本来要在这堵衣无乐,结果等来的是我,也不知道是谢清平的算计你,还是被衣无乐算计了,或者他们两个在一条船上。现在我们两个比划起来肯定要死一个,那为什么不一起去把谢清平杀了?”
“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