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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左手的中指,当时是怎么骨折的?

解释过很多遍,理由也很简单:他性格大大咧咧,这也不注意那也不注意,关门的时候总喜欢用手扶着门框带上。还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没留心,狂风吹着宿舍门狠狠关上,半点没有缓冲,就这么磕在了江潮手指上。这个理由,这个事发的过程,江潮向别人解释过很多次了。事情过去了太久,那一瞬间的冲击带来的疼痛,过后漫长的治疗和复健过程,江潮都已经不记得了。刚才蒙亮提起这件事,被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才忽然之间解了锁。

昏暗的、泛黄了的记忆像一张黑自的老照片,随着记忆的苏醒,重新被涂上了鲜活的色彩。

有些人大概生来就是会吸引人注意的,还在读书时,裴林就跟现在一样耀眼了,

但人总会遇到困难

事情的起因江潮已经记不清了,大约是裴林精心准备了什么东西,临门一脚时被人截了胡一一用的自然不是什么公平公正的竞争手段。那时候的裴林还是个单纯的傻白甜,以为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有理可循有据可依的,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就什么都能做成。除了家里有个不太靠谱的爹之外,这件事大概是裴林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挫折

摔倒了,也靠自己爬起来了,但留下的伤口疼了很久

那段日子里裴林老是发呆,天天泡图书馆,待到闭馆才肯回宿舍;饭也吃得少,一问就说没胃口

低沉了一段日子,终于把自己作病了

那段时间还有一件事:裴林想从乐队里退出去

蒙亮挺爽块地同意了,结果第二天嘴上急得长了好几个泡。

裴林看见了,心里也不得劲,可真让他继续,他又为难一一不管是为了乐队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是合适的主唱人选。本来就因为这事在跟自己较劲,又摔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裴林就这么急病了。

后来病好了,身体拖了很长时间才彻底养好

江潮骨折这事发生在一天中午

裴林下午没课,中午回宿舍睡觉。那天是个阴天,外面在下雨,确实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裴林病好了之后老是失眠,睡不好觉,偏偏外面风大雨大,宿舍的窗户和门一直被风吹得嘎吱作响。江潮来宿舍看他,顺便捎来一点水果。他跟裴林聊了几句,看他一副想要睡午觉的样子,便没多待,起身离开了临走前他问裴林:“外面刮风,要不把门给你锁上?你室友都带钥匙了吗?

就这么说话的工夫,外面闪过一道凌厉的闪电,几秒钟后,风声和雷声一起袭来

宿舍的房门被重重拍上

裴林吓了一跳,从床上探下头来:“风好大哦。

江潮搓了搓手指,轻轻地“嘶”了一声,应道:“是,雨越下越大了。

“晾的衣服都收了吗?”裴林好心提醒道,“昨天看到你在晾衣服呢。

.....”江潮慢半拍回答道,“哦,好,我去.....收。

左手的疼痛忽然明显起来,剧痛过后又变成了麻木。

江潮低头看了看左手,除了觉得手指微微泛红之外,看不出太多异样。他没有多想,带上了裴林宿舍的房门,离开了。江潮并不经常回忆过去,再重要的事情也很难让他反复回想

早就被收进心底最深处的往事被猛地揭开,带给江潮的,竟然只有难言的遗憾和可惜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大二,还是大三?

他记不清那是哪一年,记不清裴林宿舍的样子,连那个场景前后的事情也都完全没有印象

那时的疼痛也已经不再记得,跑了多少次医院更是陌生得像完全没有发生过

他只记得,伸手拦住那扇门时心里跳出来的想法。

.....他想得很简单,裴林准备睡了,大风吹着门轰隆一声关上,别把他吓到.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身体比脑袋更快地、下意识地就去扶了一把门。

江潮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手搭在沙发把手上,脑袋向后靠着

忽然间,左手中指的指尖又传来了陌生的刺痛

江潮从沙发上坐起,低头一看

手里的那根烟烧到了底,烫伤了他的手指,留下一点浅浅的红印

第二天早上裴林睡醒的时候,正好看到江潮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正在穿衣服。

“!!!”裴林立刻清醒,昨晚发生的事情一股脑涌入脑海中

昨天他们在浴室里又差点擦枪走火,后来江潮艰难地放开他的嘴唇,自觉地离开了卧室,先让裴林好好洗澡,但昨晚......反正是睡在一起了

裴林僵硬得不敢动,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边,只盖了被子一角

后来江潮也洗了澡出来

裴林立刻紧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卧室的最后一盏灯被江潮暗灭了。

可他并没有立刻躺下。裴林感觉到那人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是身旁那人的气息太过熟悉,斐林原本乱七八糟的思绪渐渐变轻,他不再便硬地蜷起手脚,整个人放松下来,很快便睡着了。现在看到江潮,昨天晚上在浴室里的旖旗画面又像电影一样在裴林脑袋里来回播放

他埋进被子里,脸颊通红

这点小动作很快便被江潮发现。他回头看看,问:“吵醒你了?我得去上班了。

裴林瓮声瓮气地说“没有”。他扒着被角,只露出一双眼睛,偷偷看着江潮

阿潮脸色好差呀,一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裴林鼓起勇气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声说

“阿潮,你昨晚又没睡好吗?

他点点自己的眼睛“里眼圈好明显。

江潮无奈道:“牛物钟乱了,睡不着,今天调整。

说罢他俯身在裴林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先走了,一会儿台里见。

滚烫的温度从额头中间四散开来,裴林呆呆地看着江潮放大的脸,在那人离开后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被子里稀薄的空气让他快要不能呼吸。脸颊更是滚汤到快要烧起来了

裴林用被子蒙着脸,用手指偷偷摸着刚刚被江潮亲过的地方

.....他又开始讨厌江潮了

裴林在家里看完了晨间新闻,才慢吞吞地去工作

一正好碰见结束工作的江潮

两人身边都有别的同事,只客气又拘谨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错身而过时,斐林心跳飞快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脏,抿着嘴唇偷偷笑了。

中午两人一起吃了午饭,饭后,裴林催着江潮回家休息

江潮这两天实在太累啦,裴林不想看他再这么辛苦,便把人赶回了家

江潮打了个哈欠,说“行”,又趁无人注意时偷偷碰了碰他的手指。

也没说话

但这个动作,足够让裴林的心跳再漏掉一拍了

结束掉傍晚的新闻节目后,裴林照常回家。不过....说不上是因为什么,裴林的脚步欢快极了,往目二十分钟的路程缩短了近一半打开房门时,正好看到江潮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坐起一一累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看到裴林后,打了个哈欠坐好,朝裴林挥了挥手,让他过来自己身边。

裴林屏住了呼吸一一

昨天和......前天,尚目可以用意外导致的意乱情迷来胡乱解释糊弄过去,但现在,他和江潮都清醒得很没有酒精,没有奇怪的药,没有难以控制的情/欲和荷尔蒙

这个晚上,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搪塞过去的原因了。

裴林嘴上说着不想改变现在的关系,心里却不能克制地有着期待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江潮谈恋旁呢

裴林移开视线,手指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悄悄捏紧。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鼓足勇气,向江潮的方向迈开一步迈出这一步后,他们就.....真的不能再做关系很好的普通朋友了

皮质的沙发发出嘎吱响声,江潮不想等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裴林面前。

他张开双手,微微弯腰将裴林抱进怀里-

背后的衣服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江潮知道,那一定是裴林抓住了他的衣角,

江潮轻声笑了。

之后便是一个吻,一个....

像是发生在多年爱侣之间的,熟练的吻

裴林被抱着坐回沙发上,双腿分开跨坐在江潮腿上。他的双手绕在江潮脖子上,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这个吻结束后,裴林终于发现了江潮手上的小伤口

“怎么又是这根手指?”裴林牵过他的手看着,眉毛细细皱起,“太多灾多难了吧。怎么弄的?

“烟烫着了。”江潮轻描淡写地说

裴林抓着他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中指骨节:“疼吗?

江潮摇头,浅浅地笑了

裴林看着他的脸,总觉得那笑容并不真切,他甚至无端觉得,面前的江潮竟有些难言的伤心

他不懂这是为什么,只疑惑地歪着头看着那人

而那点伤心一瞬即逝,短暂得像是裴林产生的幻觉

江潮把烫伤的地方递到裴林眼前,嘴角又露出了惹人嫌的笑意:“现在开始疼了,怎么办?‘

”.....”裴林恼怒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别骗我。

“唉一

”江潮夸张地叹气

裴林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心里那点羞涩一除了手指上新增的伤口,他还记挂着江潮方才那一闪而过的伤心呢。他低下头,朝江潮的手指吹了几口气,小声念叨着:“....痛飞飞痛飞飞一一唔!‘

据说“咒语”念三遍才会有效,裴林没念完

第三遍被江潮吃掉了

那晚睡前,江潮接了一个电话

“新节目?我?”江潮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指还在不老实地卷着斐林的头发

裴林枕在他的膝盖上,两只手不停地拍着他的手背,试图解救出自己的头发。

他听到江潮的话,抬头看了一眼

江潮特别无语地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去,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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