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28日,国民政府召开国防会议,在抗日战争即将全面爆发之时,由于中国海军的吨位只有日本海军的零头,根本不具备与日军进行决战的条件,因此,会中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中将提出沉船封江的建议获得通过。
随即海军部便报请行政院批准,向招商局等民间航运公司和江苏、浙江、安徽、湖北四省政府广泛征用老旧商船,码头泵船和民用渔船,盐船,准备投入这场中国海军史上规模最大的封江行动。
为了阻止日本海军进攻内地,蒋介石委托戴笠向上海滩的大亨杜月笙下达了一个重要任务,为江阴要塞附近的长江江面上布置封锁线,把停泊在江口的日本军舰封锁在长江里头,要上海的所有轮船公司沉掉一批轮船。
8月12日,杜月笙召集上海滩所有的轮船老板以及航运大亨开会,并率先表态,我大达公司的轮船明天一早开赴江阴,统统沉掉,在场的老板们都同意了。杜月笙成功的说动了上海的轮船老板们一起参加抗日活动。
仲才对少年时期被日本人的欺负的情景记忆尤新,亲眼目睹日本人在一二八事变对上海的暴行,他决定响应政府的号召,表态同意捐出三分之一的船只支持抗日战争。沉船阻止日军进入长江流域。
欧亚仕夫妇闻讯后,马上来劝阻仲才。欧亚仕说:”国家那么大,不是你一个人可以担得了的。而且这个沉船之举简直是儿戏,是个不明智的行为,只能抵挡日本人一时,最终抵挡不了日本人进犯的。“
玛格丽特也劝道:”我听说,有的轮船公司为了避免政府和军方的征调,纷纷加入了外国籍,他们的船也挂上外国旗。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你完全可以这样做。“
”谢谢爸爸,妈妈的关心。我是中国的儿子,我不能看到我的祖国被日本人欺负不管。我只是捐出三分之一的轮船,比起杜月笙的大达公司捐献出全部的船只,虞洽卿的轮船公司捐出了一半的船只来差远了。“
欧亚仕不屑一顾地说:”杜月笙是黑社会出身,靠打砸抢,贩卖烟土起家的,他这么做纯粹是洗黑钱,把自己洗白,虞洽卿开轮船公司多年,他的船都是旧船多,你和他们不一样。你的航运公司才成立十年,大多是新船,而且,你的家底比他们薄得多。经不起这样折腾。“
仲才说:”连地痞流氓都爱国,我做为中国精英阶层的一份子更应该爱国了。“
玛格丽特冷笑说:”你以后会为自己的冲动后悔的。中国政府真是个愚蠢的政府竟然想出这么个劳民伤财的主意。“
欧美元看说服不了仲才,便去找荃贵:”亲爱的母亲,仲才要逞一时之勇,把我们的船沉入江阴,企图阻止日军进犯。董事会的股东对此有不同的意见,可仲才还是一意孤行。亲爱的母亲,你要劝劝他。”
荃贵听后说:“好吧,你让他来见我,我会劝他的”
荃贵对仲才说:“听说你要把钱扔到黄浦江去,你要考虑清楚,不要像当年慈禧太后那样凭一时冲动,随随便便跟洋人决战。结果得不偿失。”
“母亲,此时不同往日,现在不同庚子年,当时大清就像老人一样衰老,毫无招架之力。现在民国刚刚成立,正如青年那样血气方刚,两者不可同年而语,更何况当时是我大清与11个国家挑战。现在只是面对日本一个国家,日本一个区区的小国,竟然想蛇吞象灭亡中国,我岂能坐视日本的狂妄骄横不管。”
仲才的话让荃贵忆起庚子年的惨象和1932年一二八事变日本在上海的烧杀抢掠,荃贵叹息道:你大了,你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做主吧,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是拿着身家性命去赌,赌完了可就没有了。我再也没有钱给你了,你要考虑清楚。“
仲才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个个都不拿出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抗战,中国哪有胜利的那一天?“
”说得好,仲才不愧是中国的好儿郎。反抗日本侵略是全体中国人该做的事情,就应该有力出力,有钱出钱。“
荃贵看中枢中父子同心,也不再有异议了。
欧美元看仲才回来了,不甘心地问:”亨利。你真的非要这么做不可吗?“
”那是当然的,现在国家有难,我怎么能不这么做呢?“
”这么做有用吗?“
”既然是政府决定,肯定有用。亲爱的,你放心好了,哪怕我把我的资产拼光。凭我的才华,凭我的本事,我不当老板了,做一个白领总是可以的。我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女儿过上穷日子的。“
欧美元想了想,又说:”万一你把家产拼光了。为了防止日本人的报复,你一定要加入美国国籍,这样我才不会提心吊胆,没有后顾之忧。如果你答应我这个要求,那你就去干吧。“
仲才看着愁容满面的欧美元,点头答应:”好吧,我答应。“
包括水上飞机母舰德胜号、威胜号巡洋舰、海容号、海筹号等大批老旧船只在内的100艘舰船,沉于长江下游最险要的江阴江段,组成一条水下封锁线,预防日本舰队破门而入,直抵南京城下。
大和民子在季盛出国后,回到了大和家,经过培训,她完全成为一个杀伤力很大的女间谍,她通过自己美貌色诱不少政府官员当汉奸,包括行政院秘书黄浚。
海军堵塞江阴全部歼灭日本长江舰队的机密,被黄浚的泄露后,驻汉日军连夜跑路,日本长江舰队仓皇出逃长江口。导致国军江阴沉船聚歼武汉日军失败。
黄浚被捕后,大和民子却成功逃脱了。
中枢中和仲才亲眼看见,自己的轮船打开通海阀,齐齐下沉。至当天落日时,各船仅余桅杆在水面上。
仲才一阵心痛,仿佛亲手溺死自己孩子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