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第二天祁戚错过了飞往纽约的航班,他跟老秦大致上说了以后定居国内,却没说原因,老秦态度平静接受了,当他问老秦接下来的安排,老秦说: “我就不回国啦,触景生情,我怕舍不下。”
祁晏到底还是没问他,究竟舍不下什么。
他开始睡在祁晏家里倒时差,在一周后的星期天,他收到了一个快递,拆开快递,快递里有一张毕业照,还有一份泛黄的信纸。
祁戚楞了楞,拿起信纸一看,发现上面字迹工整认真写着两个字“情书”。
另一张毕业照是大学的,他仔细端详,看见了自己的脸,还有旁边一张笑得灿烂露齿的俊朗面目,这是老秦。
祁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眼睛也热了。
毕业照背后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一行字: “我喜欢你,祁戚。”
岁月流逝,这黑色的油墨已经掉得几乎看不清了。
后面又被人新添了一笔, “祝你早日结婚,幸福安康,你最好的兄弟——老秦。”
这显然是最近才写上去的,祁戚摸了摸,还能摸到一点点新鲜的油墨。也正是因为这样,祁戚才会感动。
老秦对他有心思,他也是知道的,只能装傻让老秦赶紧结婚。
老秦非要反问他什么结婚,其实他也不知道。guhu.org 完美小说网
他没想过这些。他知道自己情感迟钝,无法回应给别人相应的感情,便私以为有人格缺陷的人是不适合谈情说爱,也不适合步入婚姻。
如果像他爸妈那样,带着不成熟的心智匆匆步入婚姻,接下来几十年,反覆折磨,吵架不休。那他宁愿薄被孤枕相伴,没有儿孙绕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想了想,祁戚还是拍了张带着戒指的无名指特写过去,发了消息给老秦: “多谢,我已经被求婚了。”
没有长篇大论,多做赘述,成年人的感情都足够克制强大,再多废话也是多馀了。
其实祁戚没有收到老秦这份来自很多年前的情书之前,对於婚姻还是持有怀疑不信任的态度。
但老秦潇洒滥情尚且能暗恋一个人十多年之久,甚至无怨无悔。他又为何不能试一试呢。
祁戚还是迅速进入了订婚期,这时候,爸妈亲戚们都还什么也不知道,祁戚本人也没什么感觉,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事不往心里搁。
某天,夜里十一点多,他有点喝多了,找了代驾回到别墅,还没进屋呢,就瘫在后座动不了,还是代驾请了祁晏出来,把他弄进屋里的。
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毕竟不好搬动,祁晏没想到他看起来清瘦漂亮,居然那么重。
把他手臂勾在左肩膀,他跌跌撞撞扶着祁戚,两人一同摔在沙发上,跌做一团。
祁晏怕压着祁戚,支起上半身,脖子却又被下方的手给勾住了,祁戚就像是灵异志怪小说勾魂摄魄的漂亮女妖,酒酣耳热,滚热的气息扫过眼尾,就要欲拒还迎你推我往的时刻。
祁晏也很不客气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脸腮都亲红了,发丝勾缠。
祁晏将他头发理顺,又摸了摸他脸颊,确实热得要命,醉得不轻,明天指不定还要头疼的。
祁晏轻轻叹气。
祁戚也只会茫然专注地盯着人。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他的脸与气度却和十多年前并没有分别,平常腰板挺拔出现在画展以及媒体报道之类,要不是站在那儿有种漫不经心又气定神闲的冷淡强大之感,别人都以为他在校大学生呢。
祁晏深知这样的人出现在酒吧会招来怎样豺狼虎豹一样的眼神。
他给祁戚拿来了醒酒汤,把人叫起来喝。
然后他看着祁戚喝汤,将他衣领飞快扫视了一遍,又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祁戚身上并没有冲鼻辛辣的酒气,他身上萦绕着淡淡清爽的柑橘味,也有些残馀黏腻香甜的香水调,又不浓郁,很快就散了,显然是密闭空间沾染上的。
祁戚捧着醒酒汤,眼神渐渐清明。
祁晏有许多话想问他,又说不出口。
原本他孤注一掷把祁戚带到家里来,没有想着祁戚会答应跟他在一起,也自然没想着祁戚不会找别人。
二十多年来亲兄弟相称,他知道祁戚喜欢女人,他也知道灵感充沛的艺术家大多数有着混乱狂放的私生活,他们以此作为灵感缪斯,为了艺术创作什么也做的下去,祁戚这样的艺术家,为了画画更是有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态度。
“出轨”这两个字用在情侣身上更合适,他祁晏算是祁戚的什么,他们只在无名指套了戒指,却没有彼此交换过爱的誓言。
他凭什么要求祁戚非他不可一心一意
祁晏如此理性,不需要想,脑子里就能分析出利弊,道理他都明白,心里却说不出的恼火。
一股火烧在胸腔,他干脆扯开领带,开始解衬衫扣子,说: “我们做吧。”
他说出口就发现祁戚的眼神变了,有点羞涩的,说: “可是,可是你明天还要上班啊。”
祁晏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祁戚酒其实还没怎么醒,嘴上说着不好吧,其实已经脱衣服了。
除了上一次,他们没有再做过,食髓知味,没吃过荤也就算了,吃过了就会念着这一口,祁戚其实是有点想的。
祁晏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前,告诉他可以再来一次,两次也没关系,三次也没事。
在有意放纵下,祁戚又被他压在床上做了三四次,最后他突发奇想,主动地让祁戚在上面。祁戚当然是不会的,做了两回他都是被主导的一方,弄了许久,笨拙不得门路,都快哭出来了: “我真的不会……”
最后还是祁晏手把手教他怎么找门路,教他怎么上自己。
祁晏以为自己处在下面会不适应,他不习惯做弱势方,任人摆布的感觉毫无安全感,有种莫名的难言羞耻感。
出乎意料的,他连羞耻都没来得及,被撞得差点喘不上气,被抓着,往前爬也无济於事。
但做完之后,祁戚他自己也显然没想到他自控力如此淡薄还做得那么过分,他躲进了被窝里怎么也不肯冒头,祁晏没做过什么安慰的事情,只能费力把人哄出来,擦他红红的眼睛,然后把他的手放回纹着蓝色蝴蝶的地方,说: “再来一次吧。”
做完了一次,祁戚还眼睛亮晶晶的,躺在旁边动来动去的,祁晏没想到喝醉了之后他精力那么旺盛,问他: “再来”
“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了,你还要上班的呀。”祁戚抿抿唇,眼神飘忽,看来看去就是不看他。
祁晏轻易就看透祁戚眼底的期盼,他说: “明天请假,回爸妈家里,我们应该可以睡到明天正午。”
说完他不趴着,翻了个身凑过去索吻,祁戚心满意足搂住他,跟他交换了一个又黏糊又甜蜜的深吻。
做完最后一次,祁戚也累得不行了,澡也没洗就趴在祁晏旁边的枕头上睡。
现在祁戚什么气味都没有了,他布满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像是被自己打了标记,确确实实属於自己了。
祁晏拨动着他汗湿的黑发,小声告诉他明天是要去爸妈家里说他们结婚的事情。
祁戚睁了眼,睁了一秒,祁戚以为他会有婚前正常的“恐婚情绪”,但什么也没有,他又疲惫地闭回去。
他声音也没气儿了,累得不行也在很努力的回应: “好呀,明天我也跟你去。”
祁晏顿了一下,每次祁戚让他觉得已经很好的时候,现实会告诉他还能再好一点。
还能再贪心一点。
所以,在新年的春天,祁戚祁晏共同去了爸妈的住处,决定跟他们共同挑选一个好日子领证举办婚礼。
马路边参天大树底下好乘凉,郁郁葱葱。
祁戚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婚礼请柬,以为进屋肯定高低得挨个巴掌吃,结果什么也没有,爸妈捂着脸难以接受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牵着的手,十指相扣。
妈捂着心脏感觉都要犯病,祁戚以为她要骂他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觉得他是个不太听话的孩子,所以只要是他犯错,肯定骂的比祁晏狠。
这次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只是质疑,伤心的问他旁边的祁晏: “你就是这么回馈我们对你的养育之恩”
祁戚后知后觉想起来祁晏不是他亲弟弟了。
所以情况都变了。
爸妈怨祁晏把他带坏,害他们再也没办法抱孙子了。因为他们养的两个儿子在一起了。
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祁戚真的有点想笑。
他知道为什么爸妈不敢像以前那样骂了。
他们都长大了,一个是资源和人脉顶级的上亿身家总裁,一个国际知名的画家艺术家。
养子和亲生儿子在一块儿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要是惹急了,怕不给他们养老送终,何况他们现在找保姆房子之类的开支都是两个儿子负责的。
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当然也能决定家庭地位。
祁戚看了眼祁晏。
祁晏肯定比他更早明白这一点,所以给爸妈买房买车买奢侈品还送银行卡请保姆,早就用金钱与地位悄无声息侵入了爸妈每一寸生活角落,由奢入俭难,爸妈肯定过不惯以前的糙日子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爸妈肯定没有立场来阻止祁晏的想法,只能失望叹息,或者弱弱质问。
啧,阴谋诡计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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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明天起来再看看哪里需要修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