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谨裴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沙发的皮质表面。宽大的家居服显得身形挺拔,修长的双腿交叠在沙发前,指间的红光忽明忽暗,一副倾倒众生的奢靡姿态。
舒涞从浴室走出来,她裹着浴巾,肩膀上的痕迹显而易见。
感受到某人讥讽的眼神,她也并不想去管,转过身去找吹风机吹头发。
刚找到吹风机,厉谨裴就勾勾手指,“过来。”
她面容清丽,尤其是刚刚出浴,五官更像是蒙上了雾气,多一分则是妖艳,少一分则是寡淡。
厉谨裴吐出的烟雾正好模糊了舒涞的容貌。舒涞轻咳了两声,厉谨裴的声音带着清冷,“娇气。”
舒涞不应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要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斗气。
她乖巧地拿起厉谨裴头上的毛巾,就像是给狗狗擦毛一样擦干他的短发。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弯起嘴角,厉谨裴哪一点都比不上狗狗,自己竟然会拿他和狗狗比较,还真的是侮辱狗了。
“笑什么?”
厉谨裴完全将舒涞圈进了自己的怀里,拿着烟的手凑到嘴边,他的下巴光洁,但还是有新生的胡渣增添了一些野性。
舒涞拘谨地想要隔开和厉谨裴的距离,但那个人却不答应。
手指叉进他的发间,坚硬的头发如同这个男人一样难缠,热风吹在舒涞的手上,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说话。”
舒涞觉得自己的地位甚至不如一个保姆,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少得可怜。
她放下吹风机,“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就我刚刚拿的。”
厉谨裴的黑眸勾着她,大手摩挲着她的下巴,像是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的眼泪落下。
舒涞的头发还没有干,她央求道,“先让我吹干头发。”
两人之间升起一道烟雾,他的唇角划出不屑的弧度,“事多。”
一年多的婚姻生活更多地教会了舒涞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让自己过得舒心,没结婚的的时候,她时常看一些网络论坛,对上面的一些经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现在想来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不是一句拒绝,一句离开,就能解决。
生活就是让把你扒开了,揉碎了,重塑成一个另一个你,更适合生活的你。
刚出生的舒涞已经被重塑了一次,所以现在,她的疼痛明显少了很多。
乐轩的桂花糕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褐色的粗绳被系成一个难解的结,舒涞解不开,于是从厨房拿来剪刀,直接剪开,方方正正的桂花糕也没有了支撑,松松垮垮地散开。
一如曾经的她一样。
厉谨裴随意地坐在她的旁边,单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身上的酒气和沐浴露的香气萦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同样难解的香气。
如果这也能用剪刀断开就好了。
舒涞一边拿着剪刀,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
“想要谋杀亲夫?”
厉谨裴两根手指提着桂花糕的对角,嗓音有点嘶哑,漫不经心中却又透着强势。
“我怎么敢?”
舒涞敛眉,装出平时熟练的乖巧模样。
“舒涞,你的演技真的糟透了,正常的人这时候应该说,我不会这么做的。怎么敢,说明你还是充分思考过了谋杀我的可能性了,是不是?”
舒涞咽了咽口水,在厉谨裴的面前,自己隐藏不了任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