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玄关处,舒涞弯下腰细心地把男士拖鞋放到厉谨裴的脚下,又替他脱下黑色的皮鞋。
厉谨裴的声音不疾不徐,抬手便让舒涞窝在他的大腿处,他摸了摸眉毛,“不开心?”
舒涞抬眸,发现厉谨裴的眸子比星星还要清亮。
她的想法果然没有错,厉谨裴根本就是想在她生日的这天给她一记耳光。
不要忘记自己是怎么入了他的户籍的。
名不正,言不顺。
没人帮着舒涞照顾厉谨裴,深夜的厉宅只有鹅黄色的墙角灯亮着,就像是一个居住着野兽的监狱,住着未亡人,住着无心无义之人。
她的手扶着厉谨裴的腰,让他的冷言冷语尽数消化。
厉谨裴把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舒涞的身上,舒涞也没有怨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舒涞的颈窝,引得她一阵战栗。
她舔了舔唇,生拉硬拽终于把厉谨裴放在他们房间的大床上,熟练地脱下他的衣物,他们结婚已经一年有余,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只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她还是会脸颊泛红,厉谨裴的手掌倏地抚上舒涞的头发,冰凉的手指攀上他小麦色的手臂,“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在早起离开。”
厉谨裴的目光冷冽,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气场,“拒绝我?你再说一遍。”
舒涞忘了,自己没有拒绝他的权利。
她能感受到厉谨裴的指腹触碰着她的头皮,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舒涞想到他手上不知名的香气,想到他轻挑狠毒的祝福。她强忍着想要干呕的想法,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凄然。
“洗澡。”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厉谨裴就好像惜字如金,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蹦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浴室,舒涞把浴巾放在浴缸的旁边,厉谨裴的声音又从她的头顶响起,“我可没有说是一个人。”
舒涞咬着牙,目不转睛地盯着厉谨裴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慢慢润湿他的身体,顺着腹肌蔓延向上,引起碧波荡漾,他的右手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展开,像是在邀请,也是在嘲讽。
舒涞,你离不开我的。
一个小时之后。
舒涞泡在浴缸内,揉了下酸痛的肩膀,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并没有让她有被爱护的感觉。相反,这一切都是在告诉她有多么的低俗,就是厉谨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没有什么区别。
她抹去泪水,右手在脖颈处涂抹沐浴露,失去全身的力气来回地擦拭,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的不堪全数抹去。
不,不能抹去,父亲还需要厉谨裴的钱来维持生命,舒家还要依靠厉谨裴的势力扭转危机。
她卑微地想着,现在只能用父亲作为自己最后的防线,否则,她又如何在这个家生活下去?
而门外的厉谨裴,头上披着白色的毛巾,刘海放了下来,遮住了星眸,看上去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