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那根枝丫竟然十分配合地闪了一闪,发出一阵很微弱的光芒。
虞无弦惊喜地看向闵砚书,对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朝她点了点头。
“云路,你听到没有,快点醒过来啊。”
不消片刻,凌云阁医部长老便带着弟子赶了过来,将云路带走了。
丁柏元朝留下来的长老拱了拱手,“我们也打扰贵派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等等。”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老站了出来,“你们现在还不能走。”
立刻有人附和他,“对啊,我们掌门还昏迷不醒,岂能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就算锁灵狱的坍塌和你们没关系,可我记得这个小子,之前是被抓了个正着的。”
闵砚书不擅长与人理论,只是闭上嘴,默默地站在那里。他旁边的叶禹墨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脑中已经在盘算要如何脱身。
对方还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也不肯松口放他们离开。
“你们算是私闯凌云阁,按照规矩是要被送进锁灵狱的。”
哦?言下之意是要囚禁他们?
虞无弦才不惯着这些人,他们其中还有两个就是当年嚷嚷着把她关进锁灵狱的家伙。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扫过拦在前面的人,唇角泛起一丝讥笑,“我们救了你们掌门,四舍五入就是凌云阁的大恩人。你们不懂得感恩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把我们关起来?
这等做派,难怪这些年人才凋零,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那领头的长老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是哪来的小丫头,敢在凌云阁大放厥词!”
现场气氛瞬间紧绷。
虞无弦耸了耸肩,当着所有人的面,装作十分无辜地看向丁柏元。
不是说天塌下来有丁柏元顶着,该轮到他上场了。
丁柏元配合地上前两步,咧嘴一笑,“其实我们特调组是云路仙君专程请来的。他想私下委托我们调查有关魔族的事务,否则又怎么会亲自带着我们组员进锁灵狱呢?”
虞无弦不动声色地朝他翘起大拇指,论胡说八道,她只服丁柏元。
听到魔族两个字,凌云阁的几个长老脸色都微微一变。交头接耳讨论了好一会儿,之前那位白发长老才出声道:“这样,你们几个可以暂时先离开。”
他顿了顿,指着闵砚书,“但是他不能走。”
虞无弦刚想说一句“凭什么啊”,就被闵砚书拉住了手腕,“行,我留下来。”
他转过身,对着虞无弦柔声道:“我想去哪里他们拦不住的。”
一众长老们:……
虞无弦憋住笑,努力板着一张脸。
闵砚书见她不说话,有些无措,于是又说道:“我和云路也有几面之缘,他如果醒过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虞无弦说话间,还不忘瞪了一眼后面凌云阁的人,随即又将目光移回闵砚书身上,眼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都想起来了?”
闵砚书嗯了一声,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那啥,你要是舍不得,就一起留下来?”丁柏元忍不住开腔。
“我才不要留下来,我失血过多,这会儿两腿都发软了。要留也是叶禹墨留下来,他是罪魁祸首。”
虞无弦留下这句话后,甩了甩头发,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丁柏元笑着摇摇头,立刻就要跟上去,却被闵砚书叫住。
“组长,她师妹不在身边,麻烦你多照看她……”
丁柏元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调侃道:“放心,我会给她找点补血药的。”
……
虞无弦遛着灰灰,一路下了凌云山,来到山门前。
“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做什么?”丁柏元从背后追了上来。
这时候,一轮金色的朝阳正好缓缓升起,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仿佛是大自然用最鲜艳的颜料绘制出的一幅瑰丽画卷。
虞无弦停下脚步,回过头,沐浴在阳光里,朝丁柏元微微一笑。
“你没这个东西,跑再快也是白搭。”
丁柏元从兜里掏出一枚凌云阁的令牌,在虞无弦面前晃了晃。
就在他正准备把东西递给虞无弦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剑光擦着他的右耳划过,割下了一截头发,散落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丁柏元依然保持着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了。
“林仲远,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丁柏元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如常,“林仲远?无极宗的掌门?你是不是搞错了?”
虞无弦丝毫不为所动,手里的光剑,对准了他的咽喉。
“你知道玄影把混元两仪珠放进了阴阳鱼里,并且用它们来压制住魔戟。应楼取走魔珠的时候,阴阳鱼肯定已经不在了。否则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从应楼当时知道虞无弦拿回珠子的反应,足以说明他不知道珠子的下落,甚至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阴阳鱼是混元两极珠。
魔珠是应楼给虞无弦下的套,可阴阳鱼却是和魔珠放在一起的,这就很让人觉得奇怪了。
如果虞无弦在玄影背后看到的神族就是林仲远的话,一切就对上了。
除了应楼,玄影,林仲远以外,应该再无他人知道混元两仪珠。
也只有林仲远,才有可能瞒天过海,将混元两仪珠伪装成普通的法器,和魔珠摆放在一起。
而寻找阴阳鱼的整个过程,更是丁柏元一手促成的。
丁柏元挑起眉尾,“就凭这一点?”
“当然不止。”
如果不是二人性格南辕北辙,丁柏元表现得过于不靠谱,她应该会更早发现。
丁柏元用剑,却几乎没有在虞无弦面前出过手。林仲远算得上虞无弦的半个师父,他的剑法,虞无弦再熟悉不过。
丁柏元抽的烟里有逆元丹的成分,正好林仲远身上也有同样的气味。
上一次去无极宗,他也是安然无恙地离开。
丁柏元还知道许多事情,并且一直在推动着她往前走。
虞无弦甚至觉得他早就在暗示自已他就是林仲远的分身。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把话挑明,别想像之前那样打马虎眼,撒谎骗我。”
丁柏元轻轻一笑,从身后抽出一柄细剑,随手一挥,和判官笔的紫色剑光撞在了一起。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