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城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姚歆拉过去的。
转眼间,她和晏泊就被一群基本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包围。
两人脸上的迷茫如出一辙。
姚歆笑嘻嘻地给他们介绍规则。
“这里有一副扑克牌,每个人发一张当做明牌,剩下的都是公牌。J、Q、K都记作零点五,大家按照亮出来的明牌的顺序,从小到大取牌。”
“谁的累计数先到十点五,就要接受惩罚。”
很简单的玩法,拼的纯粹是手气。
惩罚可以在喝酒和大冒险中任意选择,但是不可反悔。
算上纪雪城和晏泊,在场总共八人。第一轮抽牌,纪雪城很幸运地成为最小数字的持有者,获得了下一轮的优先权。
第二张牌,她抽到的是黑桃5,手头数字总和为七。
暂时安全。
这次唯一不幸凑够十点五的人,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生,上轮抽了红心10,本次直接开出了小数点。
作为首位天选之子,他强作镇定地完成了“给隔壁桌表演小魔仙变身”的大冒险项目。
赢得一片敬佩的眼光。
由于除了这位早早凑出十点五的幸运儿,其余人的数字总和均未超过十点五,所以抽牌继续。
本轮纪雪城再次走了好运,抽到了梅花2,逃过一劫。
她长舒一口气。huci.org 极品小说网
在她之后,恰好就是晏泊。前两把他抽的都是5,这轮有些危险。不过在纪雪城看来,概率应该不大,毕竟字母牌占比小,而且数字已经极为接近……
“方块J!”
姚歆兴奋地大喊,连带着一桌子的人激动。
“快快快!大冒险!”
纪雪城咋舌。
晏泊今晚本来打定了主意不喝酒,看着之前那位的身先士卒,觉得最多不过是丢丢脸而已,便格外大方道:“我选大冒险。”
姚歆握着一叠卡牌递到他面前。
“抽一张。”
他挑了正中间,翻转过来一看——
【请在现场给初恋打一通电话。】
晏泊傻了眼。
“哇……这个才刺激!”刚才念咒语的男生不知是心有余悸,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夸张地感叹。
纪雪城坐在晏泊旁边,脊背绷得僵直。
无形之中,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惩罚对象之一。
“这……好像没法打啊,”晏泊面不改色地扯谎,“多少年前的事了,根本不记得联系方式。”
姚歆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不是找借口逃避惩罚?”
江凯及时接话:“没关系,没有初恋的联系方式很正常,要不换成给前任打,也算过关。”
纪雪城:“……”
晏泊做出很是为难的模样:“这个更不行,早就互删了。”
其实背后已经开始冒汗。
连拒两次,说不是推诿都没人信。
晏泊从前也玩过类似的游戏,从来都是坦坦荡荡,像今晚这么憋屈的,实属头一回。
有个眼尖的女生忽然有所发现:“我天,你已经结婚了吗?”
顺着她的指向,除了纪雪城之外,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停在了晏泊的左手无名指上。
看到那枚亮闪闪的戒指,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不能打,”一个男生揶揄,“原来是家里管得严啊。”
“哎,那就干脆来个更刺激的——给你老婆打电话,怎么样?”
不知是谁提了一嘴缺德建议。
纪雪城:“…………”
姚歆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她推了推纪雪城的肩膀,凑在她耳边道:“怎么回事?这人不单身啊?”
纪雪城简直一言难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一两句解释不清楚。”
姚歆却有点着急:“别啊,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我本来打算给你俩加把柴呢。”
“你可千万别!”她最怕姚歆胡来,连连阻止,“饶了我,我不想引火烧身。”
晏泊被好几束看热闹的目光包围,深深感觉进退维谷。
“这个……不合适吧……”他尴尬笑着。
大家起哄的兴奋劲不减反增:“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来之前没和你家里那位报备?”
“就是啊,大不了,我们给你当证人!”
完了,晏泊心想。
这下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要不你就打一个吧。”
闹哄哄的杂乱里,一道清冷的声线传进晏泊的耳朵。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纪雪城。
“按照惩罚规则,打个电话吧。”她又重复了一遍。
晏泊张了张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的……可以?!
他摸索手机的动作缓慢得像是失了魂,在拨号键盘上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谨慎且慌张。
这年头还愿意记别人电话号码的实在不多,纪雪城看见他的操作,不由得多留意了几眼。
号码输入完毕后,屏幕上并未弹出任何对应联系人的信息。
也就是说,晏泊没有存储她的电话号码。
但是背得一清二楚。
纪雪城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晏泊是什么想法意思。
下一瞬,电话拨通了。
卡座上的几个人不禁屏住了呼吸,仔细倾听听筒里的响动。
酒吧里的音乐成了最好的掩护。
隔着一层衣服,纪雪城清晰地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借着昏暗,她悄无声息地伸手,挂断了电话。
“啊——”
伴随着机械女声的提示音,众人发出失望的叹气。
先前提建议的人深表遗憾:“你小子也太走运了,这种惩罚都能逃得过去。”
晏泊谦逊一笑,不动声色地擦去手心的冷汗。
“看来平时还是要多攒人品,关键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这项惩罚固然刺激,但是本身就包含了电话打不通的风险,一轮不成功,也就作罢。
其他人只是感叹晏泊运气好,游戏便继续进行下去。
纪雪城不知自己今晚手气好到了何等地步,总共七轮的游戏里,她只有一次凑到了十点五。
她当然不可能大冒险,痛快地选了喝酒。
姚歆到底体谅她孤身出来,没下狠手,一子弹杯的白葡萄酒混了一小半的白醋,风味确实黑暗,但是度数不高,纪雪城喝水一样地灌下去,面色如常。
游戏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拼桌的几个男女看上去还要继续喝,纪雪城却是倦意翻涌,懒懒地打个呵欠。
“撑不住了,我得先撤。”她对姚歆说。
姚歆:“行,要不我帮你叫车?”
“不用,我自己叫就行,”纪雪城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你好好享受下半场吧,老板娘。”
从酒吧门口出来,迎面就是一阵微风。
春夜里的风很特别,轻寒被融暖裹着,风里带着花木馥郁的馨香,从头到脚一吹,就涤荡一遍肺腑。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