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她站在窗前看着那些烟花,看着那些闪动的名字和告白,甚至都不愿眨眼,生怕遗漏了什么,再次错过孟梵川的心意。岑蓁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画面久久定住,什么也没说,或许这一刻也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内心的震撼和幸福。在新年第一天,有个叫Lewis的男人,在维多利亚港用一场浪漫的烟花和对岸数栋大楼的字幕联动,对一个叫zhen的女孩告白。路过的行人游客并不知道是谁策划了这样一场盛宴,但都不妨碍他们用照片记录下这一幕一一

第一高楼国金大厦的广告位何其奢侈,收费是以秒计算的天价,平日里一般都是政府性质的城市宣传使用,即便偶尔有人去求婚祝福,也大多是几十秒至多三四分钟,也已是奢侈。但今晚那句祝她梦想成真的句子足足持续了20分钟,用挥金如土四个字都不够来形容。港鸟市民都好奇,是怎样的梦想需要这样去祝福?又是怎样的女孩,让这位Lewis将她捧至这样的璀璨中心?餐厅里,岑蓁这次终于完整地接收到了孟梵川的这份新年礼物,转过身看着他,眼圈微红,但仍克制着,....干嘛浪费钱。岑蓁点头,很用力地点头,孟梵川便笑,“你喜欢,那怎么能叫浪费?”

“你喜欢吗。”孟梵川只问。

岑蓁或许也不会明白,彼此间横亘的差距又何止是她在迟疑思考,作为被她视角凝视的高山,孟梵川时常也会患得患失,害怕岑蓁某天不愿意承受这样的压力,转身找个与她“门当户对”的男人,乐得轻松自在。所以孟梵川有时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如果这一点钱花出去能让她快乐,他反而会觉得安心。

岑蓁这时主动环上他的颈,吻了吻,又好奇新鲜地唤他名字,“lewis?”

她眼眸里似乎还有没燃尽的烟火,藏着光,往他的世界流淌。

孟梵川应了一声,微顿,回吻住她,“叫别的。”

“我喜欢这个。”岑蓁笑着看他,“很配你。”

但大概还是想他开心,岑蓁又仰头问,“那你想我叫什么?”

孟梵川也是一点不客气,“老公。”

岑蓁:......?”

岑蓁被他一记直球打懵,“你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

“那我迂回一点。”孟梵川重新组织了语言,故意逗她,“我希望岑小姐叫我一声老公。”

和刚刚有什么区别吗?

岑蓁抿唇笑躲开,“不要。

“岑小姐,我好歹几千万烟花放出去了,给个面子好不好?”

“不好。

放完烟花的后半段拍拖时间,围绕着怎样才肯叫一声老公的话题,两人也算甜甜蜜蜜,打情骂俏地吃完了晚餐。九点吃完,两人从餐厅出来,浑然不知马路对面两双正注视着餐厅出口的眼睛。

“你确定他们在这里?”庄佳仪对于孟松年的猜测很是怀疑,烟花是不是孟梵川所放还有待考证,毕竟人有重名,或者只是巧合。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他放的,又会这么巧?他连孟松年想订的餐厅都提前占了去?

父子俩真的这么默契吗?

孟松年不说话,只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个方向。

三分钟后,看着出来的两个年轻人,庄佳仪目瞪口呆,再一次被丈夫的智慧折服,.....好,你赢。再看出去片刻,微笑又无奈地说:“但他这会儿身边任何人都没有,又在演给谁看呢?”

马路对面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大概是司机没及时过来,

他们在原地等了两分钟,期间不知道在说什么,

蓁仰头抵在孟梵川胸口,孟梵川望着她

是笑了笑,紧跟着便宠溺地低头轻啄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两人的亲昵姿态一看就是热恋中才有的模样,孟松年也年轻过,当然明白这种随时随地都恨不得牵着对方的心情,是怎样的喜欢。儿子是不是花心的浪荡子,他更明白。

R8终于开过来,两人上了车,孟松年不动声色地也对司机说:“跟上少爷的车。”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孟松年在暗中偷

再之后又去了庙街夜市那么吵的地方,两人一起吃各种街边小吃,什么咖喱鱼蛋,什么钵仔糕,女孩感兴趣的,儿子就都买一份,最后手里再捧一杯奶茶,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一一俞窥了儿子陪

朋友逛711,

个还不如自家餐厅大的超市,他们竟然在里面逛了十分钟那么久。

简直没眼看。

“他是穷到买不起两杯奶茶了吗?”孟松年一边看一边骂。

被迫鬼鬼崇崇偷看儿子谈恋爱的庄佳仪很是无语:“我们可以回车上了吗,这样很像小偷。”

可偷看别人幸福的爸爸此刻却并不想离开,尽管从不踏入这种人又多又吵的地方,但他仍一步不离地跟着孟梵川。他想要看清楚。

不知道是想看清楚这一刻的儿子,还是看清楚这些年来自己与儿子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来逛夜市是临时起意,却没想到收获满满,岑墓在这里体验到香港的烟火气,离开的时候还万般留恋,觉得那粤曲实在好听,想多玩一会,又惦记着孟梵川早上早起,玩太久会累。10点左右,两人返回酒店时,岑蓁劝孟梵川,“你送我回去,然后乖乖回家睡觉可以吗?”

“不可以。”孟梵川简单回答了岑蓁。

他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到后视镜上。

“可你昨晚就没回去,今天还不回去,叔叔阿姨会担心的。”岑蓁还在一旁劝。

孟梵川却没怎么听,过了会儿,忽然拿出手机往外打了个电话,岑蓁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接通后他说:“你们不用回家睡觉吗。

突然接到儿子电话的孟松年也有些意外,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

但其实也该想到的,他这个儿子虽然是根顶心针,但沉得住气,聪明智慧丝毫不输长子。

但孟松年还是故意说:“我们睡不睡觉关你什么事。

“嗯,不关我的事。”孟梵川讥讽道:“那您这一晚上是在干什么?”

岑蓁不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侧眸认真听。

那头,孟松年也直话直说:“我看看你到底多喜欢她。

“是吗。”孟梵川似是冷笑了声,微顿,直接朝司机说:“靠边停车。”

岑蓁愣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孟梵川牵起她的手,“走。”

“去哪?”岑蓁措手不及地被他带下车,径直走到车后位置停下。

岑蓁这才发现,在他们身后,缓缓也跟着停下一辆黑色宾利。虽然不知道里面坐着谁,但那辆车安静地停在那,莫名充满了沉沉的威严压迫。“在你面前,看清楚。”孟梵川对着手机淡淡说。

岑蓁惊讶地看着他,再回头看面前的车,终于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剧烈地跳起来,下意识想分开和孟梵川牵着的手,却被他牢牢攥在手里动弹不得。他就那样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车,周身蔓延出的戾气让岑蓁紧张害怕,她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四周的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孟松年知道儿子是在跟自己宣战,他敢这样站在面前,是告诉自己,他要定了手里这个人,半分退让都不会给。庄佳仪在旁边劝:“你们不要这样,会吓到人家女孩子。”

她说完就要下车,却被孟松年拦住,“不必了。”

他最后沉沉地看了一眼孟梵川,对司机说:“开车。”

于是,黑色宾利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的从孟梵川和岑蓁身边擦肩开走。

但岑蓁知道,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经历了怎样一场无声的硝烟。车开走了,她快跳出喉咙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不敢相信地问:“你爸妈晚上一直跟着我们吗?”孟梵川其实原本只想补岑蓁一场烟花,但庄泰跟他说做戏要做全套,哄女孩子要学学孟松年当年如何堵港媒的嘴。庄泰支持孟梵川跟着老子学,将来要是有什么不满,孟松年总不能否认过去的自己。

孟梵川当然不怕孟松年不满,他不满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孟梵川不在乎。

他之所以接受了外公的提议,除了这的确是个更完美的方案外,也存了一丝叛逆在心里。

今晚这场浪漫大戏做给岑蓁看的同时,也是想隔空做给孟松年看一一如果他有机会看见并发现的话。所以当从餐厅出来没多久,孟梵川敏锐发现身后一直跟着的熟悉车牌后,故意装没看见,就这样让他们跟了一路。总要见面,他总要面对这件事。

知道岑蓁受了惊,孟梵川揉她手心,正要安慰她两句,庄佳仪发来一条消息。

「明天早上一起回来吃早餐。」

是”一起”

理解了这个词背后的意义后,孟梵川很轻地勾了勾唇角,收起手机,安慰岑墓的话也变成,“走吧,回去休息。”岑蓁已经快要吓死了,手心沁着汗,到酒店还沉浸在刚刚对峙的画面里不能平静,一路上已经脑补出诸如“父子决裂”“拿支票请自已离开”“孟梵川被踢出孟家”这样狗血的剧情。秦诗瑶那句“众叛亲离”几乎成了岑蓁的梦魇,她担心地问孟梵川,“明天睡醒你爸会不会公开登报要跟你脱离关系什么的?”孟梵川差点笑出来,但还是故意思考了几秒,“有可能,那怎么办,我到时候没人要了。”

“我要你。”岑蓁几乎是脱口而出,微顿,放慢了语速,认真而真诚地说:“我一定会要你。”

孟梵川看着岑蓁的眼睛,那双眸干净明亮,是看了多少次都会反复心动的眼神,如今依然难以自持。他喉中泛起沙哑,单手关掉灯,捧住她脸吻下去,“那现在先要一下。

岑蓁:.....

这个吻好温柔,温柔到让人恍惚好像回到晚上那场烟花里,他们明明才经历了那样一场浪漫的约会,那份开心本该延续,他们本该像现在这样至死缠绵。

岑蓁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忘记回来路上的那一段插曲,全然紧拥他,任由衣衫跌落,他缓慢地沉入。“里面怎么那么烫。”热气逗留在耳际轻吮。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岑蓁天真以为孟梵川是在感到不舒服,往后做退缩的动作,想让他退出来,谁知才稍动就被人握着腰猛地拉回。那道距离瞬间就严丝合缝。

岑蓁忍不住出声,再后来才听到那人重新覆在耳边解释了那句烫的意思。

那一夜,光是听孟梵川那些话,岑蓁都满脸潮红。

第二天要带岑蓁回家,所以孟梵川没有怎么折腾,一次就结束,怕她紧张到睡不着觉,直到隔天早上醒才告诉她要回家吃饭的事。岑蓁果然如他所料,两眼不可思议地瞪大,.....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孟梵川揉她头,“放心,是我妈让我们回去的。”

岑蓁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呆怔在床上任由孟梵川帮自己穿衣服,担忧地问:“那你爸呢,他会不会不想见我?”庄佳仪处事周到,这些年即便是夹在自己这个儿子和丈夫之间,也从不会做任何贸然的举动,万事都会在提前协商好的前提下才会决定。所以孟梵川知道,母亲能发那条消息,必定是孟松年默许的。

他既然敞开了大门,自己当然也会堂堂正正地带岑蓁回去赴约。

“有我在。”孟梵川牵着岑蓁的手反复安慰,

“你如果回去见了他觉得不开心,我们以后就不见。”

岑蓁忙按住他的嘴,“不要。”

她怎么能让他和父母从此不见?那岂不是坐实了让他众叛亲离的罪名?

她永远都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岑蓁其实心里明白,刀山也好,火海也好,她和孟梵川的父母总会见面的,躲得过今天,也躲不过永远。”好。”岑蓁调整好情绪,深深吸了口气,“那我们回去。”

孟家在香港的房子位于深水湾,平日里夫妻俩住的少,大部分时候是大儿子孟清淮和老婆回香港时住,偶尔全家人一起回来,也足够宽敞。同样白色外墙的三层高别墅,屹立在背山面水的绝佳位置,青葱翠林幽静环绕,隔壁就是深水湾高尔夫球场。大门打开,R8开进去的时候,岑蓁努力了一路的平静心跳微微又有些加速。

孟梵川看出她的紧张,扣住她的手:“就当来参观。”

他甚至开起了玩笑,“待会帮你拍几张照。”

哪有人把自己的家当旅游景点的,岑墓的确被他这话弄笑,心里的紧张松弛了些。

两人一起下车,到门口便有佣人过来递鞋,“二少爷,岑小姐。”

一双崭新的拖鞋送到面前,岑蓁礼貌说谢,换上竟发现尺寸刚好,她用眼神问孟梵川,孟梵川回她,“我妈是个很细心的人,你今天过来,一定做了不少准备。

岑蓁后来才知道,孟梵川没有说错。

佣人正在餐厅忙碌地备着早饭,孟松年在沙发上看当天的金融时报,忽然听到身后礼貌的声音一”叔叔,早上好。”

孟松年动作微顿,回头,便看到儿子和女朋友手牵手站在身后。

昨天天黑在车里看得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真真正正到面前了,孟松年认真打量起岑蓁。

早在网上登出那张照片的时候,孟松年就已经让人查过岑蓁的背景。作为父亲,永远是怕孩子受伤的,哪怕这个儿子是根顶心针,总是惹他生气,但该做的事,他依然会默默去做。得到的结果是一

父亲早逝,母亲是杭州一所大学的舞蹈老师,师德口碑皆是好评,桃李满天下,也算是书香家庭。而岑蓁,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优秀生,专业第一的成绩进入大学,大学期间也是拿不完的奖学金。现在再认真看面前的女孩,的确生得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怪不得能做演员。

孟松年看着看着,忽然在脑子里想一一以后孙子要是眼睛随妈妈,应该会很好看。

“人叫你半天了,孟董。”孟梵川不满地开口提醒。

孟松年这才回神,清清嗓,又嗯了声,“早。”

他放下报纸起身朝餐厅走,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转过身瞪孟梵川,“你叫我什么?”

孟董孟董,一天天的,爹不知道喊!

庄佳仪这时从楼上下来,身边跟着还在打呵欠的孟闻喏,见儿子带着女朋友来了,脚下快了两步笑着迎上去,“回来了?”岑蓁颔首继续礼貌道:“阿姨,早上好。”

“你好蓁蓁。”庄佳仪轻轻微笑,“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岑蓁摇头。孟闻喏兴奋地上前挽住岑蓁,“嫂子你不够意思,来香港了也不找我玩。”

“找你干什么?”孟梵川把她胳膊拿开,自己紧攥到手里,“一边儿洗脸去。”

已经坐到餐桌上,暗中观察儿子的某父亲看着那双恨不得拿502胶粘在一起的手,嫌弃地皱了皱眉,在心里直呼没眼看。终于一顿礼貌的寒暄后,所有人都坐到了位置上。家里的厨师是香港人,所以也随了这边的习惯,满桌的港式早餐,庄佳仪最喜欢的RicottaToast做了同样一份给岑蓁,她却吃得不是太习惯“蓁蓁,是不是不太喜欢?”庄佳仪细心地问。

岑蓁还没开口,庄佳仪又说,“没事,我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稍等一下。

言谈间,那道coconutcream pie椰丝奶油派已经端了上来。

“你尝芸。”庄佳仪笑,“就是不知道家里的厨师能不能做出沪城家里的味道。”

岑墓太意外了,没想到庄佳仪竟然会提前打探了自己的爱好,而唯一知道自己爱吃这道甜品的

餐桌另一角,孟闻喏开始有意无意地咳嗽,像是在故意提醒什么。

孟梵川轻笑出声,倒也承了妹妹这个情,“知道了,记你一功。

孟闻喏:“嘿嘿!’

旁边的岑蓁马上尝了一口对庄佳仪说:“谢谢阿姨,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岑蓁以为自己会被刁难,会被提问。但这顿早餐吃得很平静,甚至是和谐,庄佳仪面上一直微笑,对她也关心有加。但压力也不是没有,来自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孟松年。

父亲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席间未参与任何一句交谈。而孟梵川似乎也无所谓父亲的态度,期间只细心照顾岑蓁的感受。可这个中年男人的气场太强了,即便不动声色,光是坐在那已经让岑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在心

里计划要怎么拆散自己和孟梵川。

好不容易应付完早餐,庄佳仪对孟梵川说家里影音室画面不显,不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想让他帮忙去看看。当时岑蓁和孟松年刚从餐厅出来坐到沙发上,孟梵川不放心她单独留下,开口喊岑蓁跟着自己,却听到孟松年怼他,“怎么了?留下来我会吃了她不成?”岑蓁:“.....”

孟松年这么说了,岑蓁当然不好意思再跟着孟梵川走,否则倒像真的怕孟松年吃了自己。

她朝孟梵川笑笑,暗示他,“没事,我留下来陪叔叔说说话。”

孟梵川停了停,朝还在餐桌上吃饭的孟闻喏落去一个眼神,妹妹接受到信号,遥遥对他比了个OK,他这才暂时放心,跟庄佳仪去了负一楼的影音室。影音室里的设备有些陈旧了,加上又不太使用,孟梵川检查半天,发现是系统需要更新,于是耐心地帮着母亲调试,就在系统更到一半时,他忽然收到孟闻喏的消息「哥,我刚刚去上了个厕所,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爸和嫂子不见了,好像去了楼上书房!」

孟梵川倏地就放开了手里的遥控器,几乎是瞬间奔出了影音室。

岑蓁没想到孟松年会突然邀请她来书房喝茶。

但从内心来说,岑蓁其实早想过这样的场面,这场对话在所难免,即使知道充满压力,她还是坦然跟着孟松年进了书房。“坐。”孟松年语气淡淡的,亲手给岑蓁泡了杯茶。

或许是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岑蓁此时反而平静了,不卑不亢,“谢谢叔叔。”

是给自己一张支票,还是直接让自己离开?

她等着男朋友父亲的第一句话。

谁知几秒过去,孟松年开口问的却是波澜不惊的一句:“你喜欢梵川什么?”

岑蓁愣住,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垂下眸:“其实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岑蓁认真地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过世了,所以我妈妈对我很严厉,长大的过程我看似是个性格安静的人,但其实我骨子里又没那么安静,我很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我后来考了演员,因为想在戏里体验更多的人生。“.....我真正喜欢上梵川,应该是拍宣传片,他来教我滑雪的时候开始。”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普通的二世祖。

“您要问我喜欢他什么,大概就是喜欢他身上那种自由生长,不受拘束的恣意吧,像一团有生命力的火,很鲜活。孟松年却听到冷笑了一声,“你喜欢的,都是我讨厌的。”

岑蓁:......””

“放着家里铺好的路不走,偏要去走那些没有定数的东西。”

“可是叔叔,没有什么是一定充满定数的。”岑蓁低头轻笑了笑,“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很反感,从没想过会之后会那么喜欢他,包括现在在一起.....”岑蓁微微停顿,但还是把话说了下去,“我也没有想过能到永远。

孟松年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您对他的婚姻有其他的安排。”岑蓁沉默片刻,语调低下去,“曾经有人问我能给梵川带来什么,我承认,我给不了他同样显赫的家世,给不了他任何名利地位上的帮助,我能给他的,只有我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真心和喜欢。”“我可以陪他滑雪,可以陪他看赛车,可以陪他做一切他喜欢的,快乐的事。

“这是我唯一能给他的。”

“所以,您可以放心,也请不要为难他一”

岑蓁早已清醒对待这段感情,秦诗瑶来说过那些话后,她终于明白了当初朱迪眼底的怜悯是什么。

她要和他在一起,赴汤蹈火,注定会坎坷,注定会爱得辛苦,甚至最后努力一场也是空。

所以很早前岑蓁就告诉自己,不去想以后,如温蕙当初说的那样,活在当下,与他开心一天是一天。如果有天他真的不得不回到家族去履行他联姻的责任,她也会放手。与他能相爱一场,她已经很满足。

“我的意思是....”把这些压下心底的情绪再次整理一遍,岑蓁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对孟松年说:“您可以放心,我没想过要跟他结婚那么远。”孟松年深思着这番话,正要开口回复,视线忽而一抬,朝书房门口的位置看过去。

他目光久久落在身后,让岑蓁也感应到了什么,她心跳瞬间提起来,甚至跳得有些乱了,握着茶盏的手僵硬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转过去。果然,书房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只是现在看着有点冷。

岑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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