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蓁昏睡到第二天中午快12点。
她还从没睡到这么离谱的时间, 但即便睡到现在,她整个人却还是很疲惫,迷迷糊糊去摸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睁开眼睛转过头, 才发现孟梵川不在床上。
这栋房子对岑蓁来说很陌生, 昨晚才第一次住进来, 她揉了揉眼睛起床, 正踩到拖鞋上想起身,两只腿仿佛回到了明州滑雪场的那晚。
酸软到根本站不住。
也是她活该, 不让在床上,不让在沙发上,千挑万选,最后作死地给自己选了那样一条路。
孟梵川倒是痛快了,她喊声连天的时候是一点没顾。
况且后来怎么样了?
床上还是一塌糊涂,沙发上的玫瑰花七倒八歪, 娇艳的花瓣最后被他踩在脚下, 蹂|躏得全都不成样子。
早知道他后面叛逆到故意到处打卡,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在床上,也省得自己又被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地挂了几十分钟。
坐在床边揉了好一会腿, 岑蓁才再次慢慢起来,推开房门, 走到二楼楼梯处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声音,她脚步顿住,倏地隐到柱子后面。
视线悄悄看过去, 楼下客厅坐了好几个年轻的外国人, 应该是孟梵川的那些车手朋友。
他们不知在说着什么, 时不时发出几声笑, 而孟梵川完全融入在对话里,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游刃有余。
岑蓁站在楼上往下看,暗自觉得这样的孟梵川的确帅气,无论是模样还是谈吐,他都是那样自信且恣意,和这些年轻的车手在一起,浑身都迸发着自由的野性。
岑蓁忽地被野性两个字怔住——
好吧,可这人在床上似乎又太野性了点。
不知是不是新婚夜的原因,他昨晚不止是野性,几乎称得上野蛮了。
岑蓁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睡裙,不方便下楼,干脆就先回了房间。
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找出手机,她和孟梵川大婚的热搜还挂在前排,只不过话题变成了#岑蓁卡布里蓝婚礼#
昨天晚上那样的盛况,不发几张照片也难与翘首等待整日的粉丝交代,于是婚礼结束莫湘就登陆了岑蓁的微博,挑了几张照片发到网上。
岑蓁:嫁啦【心】
于是网友粉丝们这才从几张照片里窥探出了他们这场豪华的世纪婚礼,一时间沸腾四起,都纷纷表示,原来孟梵川才是岑蓁最大的粉头。
求婚时用写着老婆名字的蓝色飘带,大婚更是直接将婚礼现场布置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每一处细节都依着岑蓁的喜好而来。
【这是婚礼现场还是什么公主城堡啊?我惊呆了。】
【光照片里那个硕大的水晶灯帘大概就要几十个W吧?】
【笑死,几十个W洒洒水吧?港媒说岑蓁光是十套礼服加起来就千万,还不提每一套衣服配的不同的珠宝,简直就是行走的印钞机!】
【谁懂!!第三张揭头纱亲吻的照片太太太苏了!!小说脸疯狂代入!!】
【我更喜欢第六张!他们对视的眼神,那个浓浓的爱意感觉隔着屏幕流到我面前了!!】
【2000斤玫瑰,早点说我昨晚去会展中心捡花来卖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昨天孟家的红包见人就发,那些记者人人有份,我严重怀疑是条狗路过都会被塞一个。】
【有生以来见过的天花板婚礼了。】
【看完评论区,好像只有我黄黄的,在想蓁蓁昨晚和姐夫do了几次。/羞涩】
【指路隔壁港岛娱乐,要被他们的记者笑死,说昨晚蹲守在蓁蓁和姐夫的婚房外,灯一夜都没熄!】
看到这里的岑蓁忽然紧张地抬起头看窗外——
竟然有媒体蹲在家门口的吗?
她完全不知道。
没记错的话,昨晚两人应该是拉了窗帘的。
岑蓁悄悄松了口气,继续看评论:
【人家就不能在家里数了一夜的礼金吗?/狗头】
【啊这,一夜估计都数不完吧?哈哈哈哈!】
【瞧不起谁呢?姐夫绝对有那个实力一夜不拉灯!】
【排,玩极限运动的耐力都很强!】
【笑死,拜托你们的虎狼之词都收着点,蓁蓁会看评论区的!】
正看着评论区的岑蓁直接看到脸发热。
又懊恼和莫名其妙——
这些网友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外面这时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岑蓁赶紧摁灭手机,继而就听到孟梵川走进来,“醒了?”
岑蓁脑子里还回荡着粉丝那些“耐力很强”“有实力不拉灯”的话,不自然地嗯了声,“……你朋友呢?”
孟梵川没发觉她的异常,走到床边坐下:“走了。”
昨天几个车手朋友国际航班延误,来得迟,婚礼上孟梵川照顾不周,原本想着上午和他们见一面,但岑蓁又一直没醒。
他不想她醒来自己不在,又舍不得叫醒她,干脆就把人都喊到了家里,刚刚岑蓁出来,虽然只短暂地晃了一秒,但他还是看到了她的身影。
于是队伍解散,原地送客。
孟梵川把岑蓁抱到怀里,本想问她饿不饿,谁知还没开口,岑蓁一个激灵,警惕地缩了缩身体,“不行。”
孟梵川微怔,“什么不行?”
“什么都不行。”岑蓁斩钉截铁。
“……”
孟梵川从她忽然并拢双腿的动作里明白了什么,低头一笑,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视线落到岑蓁肩处,看到上面好几处明显的红印,顿时又反省——
昨天似乎是狠了些。
他还是把人揽回了怀里,先低头亲了亲那些红印,过后又故意问:“哪来的?”
岑蓁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有脸问,瞪着他几秒,扭过头,“狗咬的。”
孟梵川也不气,笑笑重新把人扳正过来,诚恳道歉,“我错了。”
只是他这个人简直不讲道理,嘴上说着道歉,嘴上也行动着道歉,攫住岑蓁的唇又是一顿轻吻,偏偏岑蓁又吃他这一套,没几下就被亲得晕头转向。
“真的什么都不行?”他慢慢蛊惑。
呼吸和他的气息搅成一团,岑蓁被哄着骗着,唔了一声,意志也不那么坚定了,“……不要那个凸起的。”
等听到耳边落来一声似笑非笑的好,岑蓁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还想再力争些什么,佣人在外面敲门,孟梵川也最后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去吃饭。”
新房不常住,因此庄佳仪临时调了两个家里的佣人过来,岑蓁昨晚婚礼就没吃什么东西,夜里又消耗了太多体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时候问孟梵川,“我妈打过电话来吗?”
“没有。”孟梵川说:“你的亲戚早上都包机回杭州了,我爸妈今天带你妈去外公家吃饭,明天也都回北城。”
岑蓁眨了眨眼:“那我们呢?”
“当然是去度蜜月。”孟梵川径直打开一个手机小程序,扬扬下巴:“你来选地方。”
“……”
岑蓁目光落在屏幕上,只见上面快速闪过世界各旅游胜地的名字,以这样的方式选度蜜月的地方,倒是有趣又新鲜。
岑蓁手指停在半空中,摁下之前忽然问孟梵川:“万一选到北城或者沪城,香港怎么办?”
孟梵川挑挑眉,“那就在家里度蜜月。”
微顿,意味深长吐出三个字:“不出门。”
岑蓁:“……”
岑蓁立刻在心里祈祷,除了这三个地方,哪里都可以。
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飞速闪动的地名,在某一秒迅速摁住了页面。
两人的视线几乎是同时落过去,而后面面相觑。
偌大的餐厅突然就安静了。
岑蓁率先一步哼了声离开餐桌,孟梵川有点想笑,但还是追上去拉住她,“你自己选的,跟我哼什么。”
岑蓁:“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孟梵川简直比窦娥还冤,无奈三秒,“那重选好不好?刚刚那个不算数。”
“不。”岑蓁也倔强,“我就要去那。”
“……”
世界旅游胜地千千万,岑蓁偏偏选到了摩纳哥。
那个曾经和孟梵川跳过舞的女生的家乡。
“怪不得你要跟摩纳哥女生跳舞。”岑蓁落地后就幽幽地对孟梵川说。
这个地处欧洲,纸醉金迷的城市也太贴孟梵川了。
遍地跑车,一整个海湾的豪华游艇,拥有世界上四大F1知名赛道之一,每年都会举办F1世界锦标赛,甚至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和F1有关的雕塑,是个对赛车运动渊源很深的国家。
“哪有什么怪不得。”孟梵川再一次为自己解释,“闭着眼睛乱牵的,牵到谁就是谁。”
“那你们真有缘。”
“……”
自从岑蓁选了这个度蜜月的地方后孟梵川就好像成了罪人。
他17岁毕业舞会那天,就不该和那个摩纳哥女生跳舞。
老婆吃醋,孟梵川好气又好笑,指着街边一整排的奢侈品店哄道:“生气就去花钱,花到开心了为止。”
岑蓁认真吓唬他:“我会把你花成穷光蛋。”
孟梵川笑出了声,“可能有点难度。”
“……”
岑蓁虽然这样说,但当两人穿梭在各大奢侈品店时,她压根儿只看不买。
岑蓁对奢侈品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欲望,况且平时孟梵川和庄佳仪都会给她买,家里已经堆不下了,前阵子孟梵川甚至说要学庄佳仪,专门弄个房子放这些,再找专业的奢侈品维护师来打理。
岑蓁倒是意外地对那些好看的男装感兴趣,停下来帮孟梵川反复挑选,孟梵川也不厌其烦地当了一下午换装男模,总算哄得老婆露出笑容。
两人晚上原本想去蒙特卡洛赌场玩一圈,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雨,加上逛了一下午的街岑蓁也有些累,便提出想回去休息。
两人于是乘车返回赫拉克勒港口。
虽然最初选到这个国家岑蓁有点别扭,但在网上看了攻略后她还是对摩纳哥充满了期待,毕竟这里有着全世界最漂亮的海岸线,她早就跟孟梵川说了想在海上看日出。
因为F1赛事的原因,孟梵川对这个国家并不陌生,甚至来过很多次,所以落地后直接找当地的朋友联系了一家租赁游艇的老板,今晚要跟岑蓁在海上度过。
回码头的路上,孟梵川联系了对方,对面的中年男人告诉他,已经让人在码头恭候。
“我刚刚看,日出4点多就要起来准备了。”岑蓁认真看着攻略,眼中充满了期待,“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海上看日出,你呢?”
孟梵川如今已经很慎重回答老婆每个关于“第一次”的问题。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也是。”
岑蓁弯弯唇笑,玩了一下午,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国家,也似乎忘了跳舞那档子事。
孟梵川在心里悄悄呼气,牵住她的手,“明天我陪你一起看。”
“嗯。”
车很快在码头停下,雨势不减,因为拿了高额的小费,司机主动下车打伞拉开车门,而另一边,得知贵宾到来的游艇主人也打着伞迎上来。
寻常游客来包游艇都是几个小时最多一天,这个亚洲男人开口就是一周,轻松进账六七万欧元的老板特意让自己的女儿和最信任的船长来恭候贵宾登艇。
对方的伞撑到孟梵川和岑蓁头上,夜色落幕,岑蓁刚要迈步往前走,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Lewis?”
是疑惑,又有些惊喜的声音。
岑蓁立刻抬起头,这才看到给自己撑着伞的年轻女人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梵川。
而孟梵川——
似乎也有些怔然,但只是几秒,他立刻看向岑蓁,像是在说——你听我解释。
女人似乎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很激动,“fancy meeting you here!(在这里见到你太惊喜了!)”
岑蓁忽然就明白了。
世界真小。
不,是摩纳哥的确很小。
一个全世界第二小,常住人口只有两三万的国家,孟梵川在这里遇到他的初舞女生,好像真没什么好惊讶的。
岑蓁微笑着回应孟梵川,“打招呼啊,看我干什么。”
雨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孟梵川觉得老天可能在玩他。
之前因为工作来过摩纳哥好几次都没遇到,和岑蓁来度蜜月就遇到了。
老婆的微笑看起来很甜美,但孟梵川知道这个笑容的温度大约是零下。
他哪里还敢搭讪这份“久别重逢”?本想装不认识,但又觉得反而刻意,干脆公事公办地敷衍了一句带路,就牵着岑蓁的手往前走去。
上学时这个亚洲男生就十分高傲乖张,摩纳哥女生也习惯了孟梵川这一刻的生疏,毕竟他们真的不熟,也只是跳了一支舞而已。
虽然那支舞成为女生青春里最难忘的回忆。
女生来帮父亲来迎接贵宾,手里还拿了一瓶好酒,追上去递给孟梵川,“well。”她耸耸肩,“have a good night。”
孟梵川租的是双层游艇,里面已经布置完毕,干净整洁,船长带着两人登艇后就去了船长室,迎着雨缓缓开出去。
他完全不知道,艇内关上门的这对亚洲情侣,气氛正微妙。
“过来。”外面的雨多少溅湿到身上,孟梵川拿了干净的毛巾要帮岑蓁擦。
岑蓁也听话地走到他面前,任他擦拭。
一切都好像很正常,但孟梵川知道非常不正常。
他在心里酝酿要怎么解释刚刚的事,他的确无辜,可先是蜜月地选到摩纳哥,现在又遇到那个女生,这事儿怎么看都诡异得像自己在暗中操控。
岑蓁但凡多想一点,他就是死罪。
“我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孟梵川故作镇定的,若无其事地说。
岑蓁也很平静,平静到只是嗯了声。
这让孟梵川反而不知所措了。
“生气了?”他终于打明牌。
“有什么气好生的?”岑蓁口是心非。
岑蓁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每次想到孟梵川曾经抱着另一个女生在怀里跳舞,还是17岁正青春的时候,她心里都会酸酸的。
何况刚刚竟然遇到了那个女生。
“她很漂亮。”岑蓁吸吸鼻子承认,“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好看。”
她甚至批评起了孟梵川,“你刚刚很不绅士。”
孟梵川:“……”
天老爷,他刚刚哪里还敢接人家的话。
孟梵川有些哭笑不得了,“那我明天绅士回去,跟她打招呼,叙旧,甚至再跳支舞?”
岑蓁直直看着他。
“还真信了?”孟梵川失笑着用毛巾擦干岑蓁的头发,又低头吻吻她,“我没空,要陪自己老婆,很忙的。”
一句“老婆”轻松哄得岑蓁在细微的轻吻里弯起唇角,孟梵川趁机顶开她的贝齿,两人原本只是玩闹似的,碰着碰着的吻,不知怎么就来了感觉认真吻起来。
呼吸变重,吻也跟着加重,鼻腔的热气与呼吸融合,孟梵川随手扔了手里的毛巾,抱住岑蓁抵到游艇窗边。
外面在下雨,雨水打在玻璃上,滑落出不规则的线条。
岑蓁的唇很软,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只会用唇膏,泛着淡淡的甜味,孟梵川每次陷在这种香甜的柔软里都有些欲罢不能,勾着她不断纠缠、用力,岑蓁承受不住地“唔”了好几声,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往后仰。
紧闭的游艇空间里,暧昧浓度逐渐攀升。
雨声里逐渐混合了黏湿的亲吻声,岑蓁的手逐渐往上环住孟梵川的脖颈,又不断收紧,整个人仿佛也置身在外面的大雨里。
明明没有淋湿的裙子,莫名从里面开始打湿了。
她想过拒绝的。
但真的很难。
岑蓁几乎快站不稳,每次都被孟梵川玩得没出息,颤抖着扶着他的肩,断断续续字不成句:“……船长会不会,突,突然下来?”
“你在想什么?”孟梵川的吻从唇边转移到岑蓁脖颈,明明是安慰她,听到耳里却更像蛊惑,低低的声音砂砾般碾在耳边,“别人有职业操守,不会随便进来看合法夫妻做|爱。”
岑蓁被他直白的话说到脸红,“你可以委婉点吗?”
孟梵川目光微抬,看到岑蓁涨红的脸颊,连带着耳垂都红成一片,偏偏皮肤又白到脆弱,仿佛一朵待摧残的花,让人难以克制。
他忽然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俯到她耳边说了更恶劣的两个字。
岑蓁大脑停摆了一秒,双手撑在游艇窗上,随着身后的动作,掌心逐渐用力按压着玻璃。
这场雨明明在自己眼前,却仿佛酣畅淋漓地落在自己身上。
仿佛被雨水击打,岑蓁睫毛上全是眼泪,长发凌乱垂落,一呼一吸都随着孟梵川周而复始的动作而起伏。
轻重快慢,无限循环。
水雾在她眼里氤氲开,明明是那么宽敞的地方,被因为两人浓郁的情|欲填满,甚至变得拥挤。
空气里回荡着克制的,却此起彼伏的喘息。
偏偏岑蓁还能在这时候想——这会儿的游艇会不会摇摇晃晃的?
又安慰自己,不至于,这是游艇,不是汽车。
况且,这是在摩纳哥,没什么人认识她。
“……太深了。”被抱到吧台上坐下时,直接顶进来的瞬间让岑蓁颤抖皱眉,手差点撑不稳桌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孟梵川埋在她颈窝低哑地问:“什么?”
他根本是故意的。
甚至还抬起了她一条腿,更加恶劣。
岑蓁努力想再说话,可开口却只是细碎的音节,她几乎要失了神,能感觉有什么跟外面的雨一样,不断地顺着腿往下滑,本能地因为羞耻而收缩身体,却不知这一个动作反而让面前的人头皮一麻,呼吸瞬间沉下去。
猛然间就不讲道理的发起力来,似游艇外的疾风骤雨,下了一整晚的雨,他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
岑蓁凌乱地坐在吧台上,忘了最后是什么时候,四肢百骸里的那股酥麻才褪去,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着,也不知道是几点,被身边的人叫着宝贝醒来。
“睁眼。”他餍足地亲吻她的脸,“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