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叹息道:“事关生死,魏忠贤手下的党徒定然也不会从容就范。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他们定然也会做最后得一博。可如今,皇上手中可用的力量确实太少,想要和魏忠贤对抗,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袁崇焕一脸忧愁。若是朱由检不能够坐稳江山,那么他的理想抱负也将都是一场空谈。而现在魏忠贤也已经知道了自己藏身法源寺,若是不能够将他们连根铲除,那么,自己面对得将会是更加复杂得局面。即便是佘逐末在身旁,但是又如何能够抵抗这些朝廷官员得口诛笔伐……
神龙子脸上一笑,想到忧国忧民的杨涟,拍拍袁崇焕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朝中力量不足,我们就借用江湖的力量。”袁崇焕看着神龙子,神龙子又看看琴老和画老,他的心底似乎见到了一束光,照亮整个身心,更使大脑开了窍。
袁崇焕心底更加佩服神龙子,所有得事情似乎他都已经做好了周密得安排。佘逐末在其身旁日久,清楚其武功。若是能够借住这些江湖客的出手帮助,自然是妙不可言得事情。如此,想要铲除魏忠贤这个朝廷毒瘤,更是易如反掌啊。
只听得神龙子接着道:“魏忠贤手中的王牌,不外乎所谓的五虎,五彪。”袁崇焕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摆在桌上,道:“‘五虎’为文职,包括工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一年内由太仆少卿六迁至工部尚书的吴淳夫,一年内由太常少卿升至兵部尚书的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
琴老哈哈一笑,道:“想来这五只老虎都是纸老虎,就是再来他五十只老虎也定不如我们十三楼的一只猛虎。”几个人听得都是哈哈一笑。袁崇焕曾听佘逐末讲起十三楼的事情,知道他们其中有一位猛虎堂堂主呼延啸,武功精湛。当时,心底却也是瞧不上一群草莽。在其心中,读书取仕报效朝廷才是正途。但是现在,却要借住曾将看不起得这群江湖之人。他脸上也是尴尬一笑。
朝廷中,魏忠贤党羽众多,若是能够借助十三楼等江湖人士的帮助,将他们各个击破。如此一来,定能够一举铲除阉党,为自己更为皇上实现理想而扫清障碍。袁崇焕听琴老一言,他心中就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
袁崇焕接着道:“‘五彪’为武职,包括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衰。这封书信乃是糖大师交代,潇湘子暗中调查并且画出的他们所有人的住址,及家庭情况。皇上特意让我带来给你。”
神龙子解开书信,仔细看去,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也已经刮起来了,真是天助朱由检。”杨水仙心底搅动呕吐,以至脸色煞白,没有血色,却还是微微一笑,犹如一道春风拂过神龙子的心。只听得杨水仙开口道:“不是天助,而是糖大师帮助朱由检。”神龙子也是哈哈一笑,看着侯天行,开口道:“糖大师怎么也会动了这杀心呢?”侯天行立定未动,单掌合十,却道:“佛家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父此举,虽动杀念,但是却视为了救助天下千千万万苍生。如此,更是功德一件呢……”
神龙子听其一言,方知道,侯天行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了。能够讲此一句话,就已经可以跻身大师之列。
琴老想到田尔耕就一肚子火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怎么他妈的翻来覆去的都是锦衣卫的人。”杨水仙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死在锦衣卫大牢中,心中对锦衣卫更是恨之入骨。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为父亲,为东林党人,更是为了天下百姓。
李过听花仙子讲起过杨水仙父亲杨涟,死在锦衣卫大牢的事情。锦衣卫更是借住鬼影子手中长剑击杀了不少东林党,从而神龙子和杨水仙产生了误会长达五年之久。李过知道她对锦衣卫定然恨之入骨。他心绪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这次行动,也算是帮助神龙子和杨水仙等人出口恶气,开口道:“锦衣卫有什么可怕?我们十三楼还会怕他们吗?到时候,我们就将他们一个个绳之法办,岂不痛快。”
李自成成了十三楼楼主,李过自然也就算是十三楼的人。她的非武功虽然并不出众,但是内力修为却是极高。更何况,神龙子鬼影子花仙子等人关系,教中得地位更是不容小觑。更何况,他跟随花仙子多年,读过不少经典医书,更是懂得采药配药之法,因而也成了十三楼不可多得人才。
只是因为他年纪尚轻,暂且没有什么真正得职务位置而已。
神龙子接着道:“五虎乃是文职,不过都是些没有骨气的斯文败类,他们不过就是要保住自己项上乌纱而已。他们这些人,动动笔杆子尚可,本不足为虑。也许,只需要玩点把戏吓唬一下,他们就会害怕的要死,说不定还会乖乖的跪地求饶。”
袁崇焕道:“最重要的就是五彪,他们各个武功也不弱,而且锦衣卫凌驾于禁军之上……”神龙子看着琴老画老,道:“如果说五彪等人连手中的刀都拿不出,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用呢?”
琴老似乎明白了神龙子的意思,道:“你让我们赶赴京城,就是要让我们对付这些下三滥的人?”言语之中,显有气愤之情不屑之意。神龙子脸上一笑,道:“我知道这些人都不值得你们出手。”他将两手摊开,看着侯天行接着道:“我不是孙悟空,也不会分身术,只能够让朋友来帮忙。若是还能够动用其他力量,我也绝对不会找你们前来做这些丢面子降身价的事情。”
琴老和画老对视一言,开口道:“打架杀人,自然是我们这些江湖人最为擅长的事情。但是我们又凭什么非要出手帮你呢?我们都是江湖人,定然不应该随意涉足朝堂这道浑水,不是吗?”李过见到两位老者故意欺负神龙子,心中不平,想要开口却被神龙子一个眼神逼退了。
只听得神龙子亲自斟满两杯茶,故意开口道:“糖大师这里,就连杯水酒都没有,真实抱歉的狠呢?我现在亲自斟茶代酒,先行感谢。”琴老自知,李自成答应继任楼主,而大家疾驰进京就是为了帮助神龙子。况且,能够让神龙子俯下身子亲自斟茶绝非易事。若是自己还要为难,想必定然会令其不悦。若是李自成因此做把柄,据不继任楼主,那岂不糟糕得狠。
琴老哈哈一笑,点点头,将杯中茶水进皆入喉,看着神龙子,道:“如此,神龙子倒是欠下我们十三楼一个天大的人情了。”杨水仙知道,琴老言外之意就是想要让神龙子到时候出手想帮十三楼,因而开口道:“你们能够找到李自成,岂不也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画老打断了。画老心底更是清楚,若非神龙子离开轩辕台时候故意撕扯开李自成衣衫,他们现在想必还在米脂寻访龙啸天得儿子呢?他听琴老和杨水仙得话,自然不想承认十三楼欠下神龙子得人情。他出手拉住袁崇焕得手腕,却开口道:“大家可都看得清楚,尤其是袁大人,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们真的出手想帮,你可要做个证明。神龙子确实欠着我们一个大大得人情。至于这个人情什么时候还,怎么还,那还要看我们楼主意思了。”
画老擒住袁崇焕,佘逐末身体前倾,握紧了拳头,随时都会出手。听得画老一句话,知道他只是想要让袁崇焕做个见证。如此,放下心来。杨水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得神龙子哈哈一笑,开口道:“既然袁大人在此做见证,想来我若是反悔也是不能。倒不如我大方得承认就是。”一句话说完,画老握紧的手方才松开。
琴老和画老就像是两个胜利者。李过一双愤怒得眼睛发出凶光,愤然得看着两个人。
袁崇焕心底清楚,神龙子今天的反常,不过就是为了要帮助自己而已。他感念神龙子得恩情,却又不知道将要如何报答。
神龙子转头看着袁崇焕,接着道:“袁大人,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去做的。”神龙子就像是一个战场上临阵指挥的将军,接着道:“当今朝廷之中,毕竟还有很多的忠臣义士,受到了魏忠贤的打压,不得不‘隐忍蛰伏’,想来他们也是希望新皇登基,能够一扫前朝阴霾,重该朝廷风气,更是能够让自己有一番作为。”
袁崇焕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联系他们,共同声讨魏忠贤?”神龙子点点头,道:“不错,先皇已去,魏忠贤已经失去靠山。新皇登基,也正需要这些人。你要将新皇求贤若渴整顿朝纲得之事告诉他们,只有这些人联合起来,才能在气势上压倒魏忠贤。到时候,魏忠贤身边得那些人,自然而然得就会慢慢开始分裂。这些江湖朋友出手牵制住魏忠贤党徒,到时候,他就叫天不应,叫地地也不灵了。”
袁崇焕似乎已经看到了魏忠贤等人被绳之以法,朱由检励精图治,整顿朝纲……顿觉心情舒畅,点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神龙子看着所有人,开口道:“佘堂主和李过就陪同袁大人一同去做此事。想来魏忠贤早已经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知道你藏匿在此,他们定然会找你麻烦。现在有佘堂主和李过在,也好有些照应。”
袁崇焕见到神龙子想的如此周到全面,心中更是觉得此事有更多的把握。如此,想来要除去魏忠贤,也指日可待。为朱由检执政扫清了障碍,使明室中兴,还百姓一个安稳。到时候,自己便可以大展拳脚,痛击满洲鞑子,收复辽东失地。却又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欠神龙子天大的人情,就算是用自己生命,也无法还清。但是细想起来,自己一条性命,推算起来也还是因为神龙子出手相救吗?
袁崇焕带上佘逐末和李过,大踏步的便离开了法源寺。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目标,和必胜得把握,不会再像一只无头苍蝇似得乱闯乱撞。
神龙子见到他们三人离开,对琴老道:“麻烦琴老立即找回几位堂主。现在,魏忠贤还不知道你们十三楼加入,定然不会对你们有所防范。我们就趁势而起,一举将阉党除掉。”侯天行端起一杯茶,却开口道:“魏忠贤到死,都不会想到你会动用江湖势力。”杨水仙却也是一笑,开口道:“神龙子做事,岂非就是这样不按常理吗?”
一句话,倒是让几个人哈哈一阵大笑。
琴老点点头,和画老站起身带上那封书信也就走出了法源寺。也许,他们两个人也想到那瘟神庙去看一看,拜祭一下老楼主霸天下。
侯天行看着众人远去,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之感,看着神龙子,问道:“不知道我能否帮上什么忙?”神龙子见他缺失的一只臂膀,心中感到无尽悲凉。听的他一句话,心中还是感激,知道他记挂十三楼兄弟。他虽已经皈依佛门,却又不便驳了他的面子。
神龙子脸上带着笑意,看看法源寺,道:“你要知道,这里才是我们的大本营。现在糖大师不在,你要在此坐镇,各种消息都会陆续传到此处。你就是要将这些消息梳理清楚,方便我们下一步行动……”神龙子又拍拍侯天行肩膀,道:“你的任务要比他们都重的多。”侯天行知道神龙子不过就是安慰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坐镇法源寺的重要性,因此也不去与他相辩。
他虽然已经皈依佛门,但是十三楼还是留给他太多得回忆。那里有他的青春,有他的记忆,更有他的一群曾经出生入死得兄弟。
神龙子拉起杨水仙便要往外走,侯天行却道:“你们那里去?”神龙子一笑,道:“糖大师在深宫之中,犹如身处虎狼之穴,危险重重。他乃是得道高僧,自然是不肯轻易出手伤人。魏忠贤锦衣卫那群阉党党徒却是心狠手辣,阴险无耻小人,我怕糖大师会着了道。”
侯天行心不禁“咯噔”一下。他久随糖大师身旁,知道糖大师极少出手。听神龙子一言,却又真的害怕糖大师遇到什么危险。
神龙子和杨水仙走出法源寺,不紧不慢的开始逛街,仿佛心中并没有入宫的意思。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惬意得在一起了。杨水仙也很喜欢和神龙子一同行走在大街上的感觉。大街上也有很多小商铺摆出各种令人喜欢的小玩意,杨水仙却总也欢喜不起来。
神龙子挑了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给杨水仙,还买了一些火纸等祭奠死人时才用的东西。见到杨水仙脸上的不悦,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不高兴呢?”杨水仙看着神龙子,开口道:“你不是说要入宫去见糖大师吗?为何还要拉我在这里闲逛呢?你就不怕糖大师……”
神龙子开口问道:“你在担心糖大师?”杨水仙点点头,又指着神龙子手中的火纸等物,开口道:“难道说你还要给魏忠贤等阉党之人烧纸,祈福他们吗?”
神龙子脸上一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他对杨水仙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杨水仙不知道神龙子此时居然还有心情玩耍,心中不觉气愤,想要挣脱开神龙子的手。
岂知神龙子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就像是害怕自己会跑掉一样。
神龙子拉着杨水仙,转过几条街,穿过两条小巷,便在一处大宅院前停了下来。杨水仙心中气愤,一路都捶打着神龙子。当他们停下脚步,杨水仙看到这座宅院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一颗心不禁跳到了咽喉处。
只因为宅院门前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字“锦衣卫”。
锦衣卫设在大内的亲军都督府。从外表看,它和一般衙门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当它挂上“锦衣卫”三个字,就如同龙潭虎穴狼窝。
锦衣卫负责侦缉刑事机构是南北两个镇抚司,其中北镇抚司是洪武十五年添设,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北司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南北镇抚司下设五个卫所,其统领官称为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普通军士称为校尉、力士。校尉和力士在执行缉盗拿奸任务时,被称为“缇骑”。
锦衣卫官校一般从民间选拔孔武有力,无不良记录的良民入充,之后凭能力和资历逐级升迁。同时,锦衣卫的官职也允许世袭。但是魏忠贤得势之后,锦衣卫赫然就成了他的私人武装。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等人都是他的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