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书阁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老天师张静清坐在一堆经书之中,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已经打开的书信。
距离张怀义送信进来,已然过去了半个小时之久。
而老天师对着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一言不发。
敕书阁中的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张怀义恭敬地坐在对面,眼中满是担忧,怯声问道:“师父……这是师兄的信吗?”
张静清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好似没有听到张怀义的问话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回应道:“确实是你师兄的笔迹。”
张怀义迫不及待地追问:“师兄说什么了?他情况还好吗?人现在在哪里?”
从他急切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担心陆无为。
然而,老天师却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老天师低着头,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良久之后,他缓缓地把那封信放在了旁边的烛台上。
燃烧的火舌瞬间缠上了信,火光顿时把四周都照得更亮了几分。
在张怀义震惊的目光中,那封信被火焰一点点吞噬,直至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地的飞灰。
张静清忽然站起身来,张怀义急忙问道:“师父,您这是为何?”
而张静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径直穿过了他,伸手推开了门。
门刚被推开,一大堆趴在门口偷听的弟子就失去平衡,全都跌了进来。
打头的张之维尴尬地挠了挠头,正想像平常一样接受师父的教训。
然而,准备都做好了,张静清这次却一反常态,没有骂他。
只是淡淡地说道:“去把门内的人都叫过来。”
张之维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好奇地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师父,师兄给您的信里写什么了啊?”
张静清依旧只是重复那句话:“去把门内的人都叫过来。”
……
众人很快便听令汇聚到了玉皇殿。
在十二天将的雕像庄严的注视下,张静清盘腿正坐,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正一一汇聚而来的门内弟子。
所有人都满心疑惑,不明白师父突然召集众人所为何事。
随着最后一人的到来,张静清有所动作,他缓缓站起。
面色凝重的他,环视四周,目光严肃地扫过众人,随后沉声道:
“我们天师府,历来以道义为先,以规矩为重。”
“今日,我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张静清的下文。
张静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你们的师兄陆无为,私自下山,引来祸端,其行为已然严重违背了我们天师府的教义。”
随着这句话出口,一阵低声的惊呼响起,众人似乎能猜到师父这是要说什么了。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从今日起,将陆无为从天师府,彻底除名!”
“他的一切行为,都将与天师府无关。”
“陆无为此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是我天师府之人。”
“与我天师府,无半点瓜葛!”
众弟子震惊不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他们的无为师兄啊!
他下山前还明明笑呵呵地告诉他们,等这次回来,过冬的棉衣由他包了。
如今竟然被除名了!?
质疑声、不解声、求情声此起彼伏。
然而,张静清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并不回应众人,只是拂袖而去。
那背影,显得有几分沧桑与落寞。
在走到无人的角落时,他又用几乎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以上……是你们无为师兄的原话。”
……
辽西丘陵。
一处山脉的白桦树林中。
大雪纷飞,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无数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给天地间盖上了一张洁白无瑕的地毯。
一辆马车在厚厚的落雪间艰难地前行着。
车轮每转动一圈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能不能别老整那一死出?”关石花道。
陆无为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小胖妞关石花,轻轻摇了摇头。
当初高恒跟他说有“高人”能带他出东北。
没想到所谓的高人就是廖胡子和他的弟子关石花。
而且这个关石花,似乎对陆无为很不待见。
“关姐,你就别总说陆公子了,他如今再也见不到师兄弟,心里难过也很正常。”
高筝柔声替他说话道。
这却惹得关石花更加不开心了。
“行行行,你夫妻俩一致对外是吧,行!姐不说了,只是看到他跟个娘们似的唉声叹气,我就不痛快!”
“你不也是有家不能回吗?也没跟他似的酱婶儿。”
陆无为无奈道:“我唉声叹气是因为你。”
关石花眉头一皱,瞬间上来就跟陆无为打作一团。
“你咋滴?姐好心帮你俩,你倒是还不乐意了?”
两人争执间,师父廖胡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别在那儿有劲没处使了,没事干下来推车,马快跑不动了。”
两人闻言停手,赶紧下去推车。
鹅毛大雪下了几尺深,脚一踩进雪地里,当时就陷了进去。
想要挪动,又被下面湿了的泥土缠住,每一步都十分艰难。
不过关石花推着车也没忘了再损两句陆无为。
几人就这么吵吵闹闹,总算是出了东北。
而来接应的,是早就联系好的王家。
如果说关石花对陆无为只是苛责一点的话,那对王蔼那就真是纯纯的厌恶了。
“石花,我给你带了冰糖葫芦……”
王蔼满脸期待地看着关石花。
关石花却把脸一撇,“啊?你谁啊?”
同行的王慎守颇为无奈地把王蔼拽了回来,“你小子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了,看不出来人家姑娘不耐烦你吗?”
王蔼则颇为委屈,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差在了哪儿。
他想,论财富,自己家肯定是不缺的。
论长相,这一副音容笑貌也算宝相庄严。
怎么心心念念的石花就是看不上自己呢?
廖胡子对二人的打情骂俏习以为常,抽了一口烟袋后辞别道:“那接下来的路就麻烦你们送了。”
“出了山海关,仙家过不来,老夫也帮不上太大的忙了。”
说罢,师徒二人便驾着马车朝来时的路折返回去了。
而陆无为则对着来接他们的王慎守和王蔼二人行礼道:
“有劳二位了。”
王慎守摆了摆手,“说什么劳不劳的,当初在奉天,咱爷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这点忙不是应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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