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庄的转让价格,其实魏氏心里有过预测,一定不会是个小数。
但听到一百万的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回,着实是要伤筋动骨了。
可是能怎么办,她现在满眼满心都是拿下康顺钱庄,即便是如此昂贵,她也绝不要放弃。
她觉得既然都谈到这里了,她也得表现出些态度出来。
“那个,我刚好有一笔银钱,今日正好都存到你们钱庄里。”
付建白道:“感谢夫人对钱庄的信任,我这就为你安排。”
付建白吩咐管事的招待魏氏,去钱庄柜上存银票。
魏氏随着管事的指引,满心激动地走出后院,来到了钱庄正堂。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间映入眼帘。
魏氏心里一个咯噔。
只见夏桉正在柜上,手里握着一沓银票,似乎也正在办理存储业务。
此时正与那柜上的伙计说:“小哥,我存的银钱比较多,我可否见一下你们钱庄的东家,与她谈谈利率的事。”
这话术,与魏氏刚刚进来的时候如出一辙。
魏氏瞬间就有些急,
好啊,这丫头居然追到这一步了。
魏氏大步走了过去:“桉儿,你在做什么?”
夏桉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明显颤了一下,随即转过身,见到魏氏满脸紧张地朝自已走了过来。
她有些吃惊道:“母亲?”
魏氏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桉道:“我?我是来存银票的。”
魏氏目光含着危险的警告意味:“存银票就存银票,找人家东家做什么?这里每日客人这么多,要是都像你这样见东家,人家钱庄还做不做生意了?”
夏桉解释:“是这样的,我今日存的比较多,所以就想着要谈一些优惠政策。我听说存的票额大,是可以与东家谈谈的。”
魏氏直接打断她:“没有的事。我今日也是来存银票的,钱多钱少都一样,你不要无事生非打扰人家东家。”
夏桉看起来有些不死心,对着一旁的管事谦和道:“请问,可以带我去见见东家吗?”
管事的看了魏氏一眼。
魏氏直接拉起夏桉的衣袖将她拽出钱庄外头。
神情怒不可遏:“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桉目光探究地和她对视:“母亲,你为何如此紧张?你到底因为什么阻止我见付伯伯?我今日真的是因为存银钱的事情要找他。”
“你闭嘴,少在我面前给我装蒜。我告诉你,小贱蹄子,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这一次。你晚了!你要是敢坏我的好事,信不信我弄死你!”
夏桉看起有些无辜:“母亲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你少跟我装。怎么,从付钱钱身上讨不到好处,就开始直接登门了?这里可是京城三大钱庄之一,你也不看看自已是什么身份,也配来这里谈买卖。”
夏桉还是懵:“买卖?”
“你现在就给我离开这儿,这段时间不得接近康顺钱庄半步,否则,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嫡母,”她朝着夏桉逼近了一步,目眦欲裂,“惹急了,我弄死你!”
夏桉在她的气势下朝后退了退。
她抬眼看了看上面“康顺钱庄”四字招牌。
然后微动唇角:“母亲何必如此动气,我走便是了。”
她转过了身,离开了钱庄。
魏氏气得紧紧握紧了拳头。
钱庄管事出来:“夏夫人,您没事吧?”
魏氏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怒意,笑着道:“没事没事,家中一个庶女不知天高地厚,跑到这里捣乱来了,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还请你们担待。往后她来了,你们莫要理她便是。”
那管事应付着笑笑,招待他进钱庄存银票。
夏桉转过身后,脸上的表情一瞬一瞬变得清明。
突然,一个男子走到了他的身侧。
“夏三妹妹。”
夏桉转头一看,原来是杜文襄。
“杜大哥,这么巧?”
“也不算巧吧,上一次我们不是在对面茶楼也见过一次?
夏桉点头:“是呢。呵呵。”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过,这康顺钱庄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怎得今日来他们这里存银钱?”
夏桉抿抿唇:“哦,我也就是来问一问,我没有存。”
杜文襄回头看了康顺钱庄一眼:“哦,原来没有存。没存最好,上次从你口中听说了他们家的事之后,我还真的去查了一下。虽然没有查出什么,但总觉得他们家不太稳定,这段时间还是不要与他们有银钱往来比较好。”
夏桉笑笑:“好的,我记着了杜大哥。杜大哥,若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还有事要忙,我先走了。”
杜文襄道:“你忙。”
然后目送着她离开。
管事的招待魏氏在柜上存好银票,将她恭敬送出了钱庄。
见魏氏上了马车,他转回身进了钱庄,直接去往了后院。
他有些疑惑地问付建白:“先生,我见这夏夫人对钱庄一事很是急迫,此
人头脑也简单,干脆直接让她筹备银子,转给她好了,为何您刚刚还要给她设条件?”
付建白口气老成:“她头脑简单,不代表她身边的人头脑都简单。越是贵的买卖,越要有门槛才行。这样,才显得真实。太容易获得,反而会令他们觉得心里不踏实。”
管事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还是先生想得全面,是我肤浅了。”
付建白沉着脸看向外头,眸底蕴出一抹阴沉。
“老天爷已经为我安排到这一步,希望下面也能顺利。”
魏氏回去之后,立刻便将刘管事给招呼了过来。
将她今日与付建白商谈的内容告知与他。
她显得很是兴奋:“现下我们算是抢到了先机,得赶紧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好筹备。”
刘管事到现在还是觉得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夫人,我总觉得这件事太突然了,而且,风险极大,您再慎重的考虑考虑吧。”
“有何突然?你是觉得突然,你可知道我与那付夫人周旋了多久,才拿到了这第一手消息。你可知光是这一条消息,就足够在京城翻起惊涛骇浪。现在,我们,是我们最先拿到的,若是不好好筹谋,那我这段时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