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惊鹊21

皇室子女都是上了族谱、进了玉牒的,死在宫外,可是大事,何况还是刺杀。

太子人都要崩溃了,开始怀疑是姚相给自己下的大套,直接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太子小声:“真死了,全身都是血,还被绑在桌子上。”

高叙刚封雍王,又逢姚相大宴,他都不敢想,这时候将六弟遇刺身亡的消息传出去,会在朝野上下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外面可是几乎将所有能上朝的官员都给请来了。

自从文远伯的事件后,不单皇上猜疑,皇后也冷着他,太子现在就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都害怕得不行,生怕给自己再惹上一身骚。

没看他给岑聿说媒,都是请沈少傅去的吗?

太子大脑转得极快,忽然又想到别的。

难不成是姚相要以此为把柄,拉拢自己?

可没必要杀死他六弟吧???

太子心如潮水,涨起来又落下去,转瞬间就想偏得不知十万八千里,但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惊恐。

岑聿听见高叙被刺杀,就算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禁大脑一跳,自己透过门棱向里看。

他审的人多,面对血腥场景远比太子沉稳,顷刻间,发现了不对。

高叙人是被绑着,但胸腔尚且起伏。

“人还没死。”岑聿给出定论。

就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的像个刺猬。

离得远,他也分辨不出高叙被濡湿的袍子上,沾染的到底是血还是什么旁的,得进去瞧。

但能确定的是,人没事,也不像刺杀,反倒有点像……调/情?

他每年过的卷宗里常有类似的混账事发生,见得多,自然能分瞧出一二三来。

而且门口两人都不急,高叙要是真出事,做下人的,哪还有心思在外面候着。

他在开不开门间犹豫一下,但太子催得紧,他对六皇子也没好感。

想了想,便伸手开锁。

反正丢脸的也不是他。

门锁是最常见的一字型结构,他拆解过许多,卡住关键处稍稍用力,就听咯噔一声闷响,锁头当即脱落。

太子是个性子和煦爱交际的,放在以往,少不得对岑聿展露的绝技发表下赞叹。

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高叙,也没想起这茬来,匆匆推门要进,刚迈进一只脚,又退回来问:“我进去行吗?你能不能帮我做个见证,我真的刚到。”

岑聿:“…………”

太子又问:“侑之,你说需要去请郎中来吗?”

岑聿:“……我建议你先进去看一眼再说。”

别到时候把消息传的满朝都是,姚府前头可坐着一堆命官呢。

太子现在什么都听岑聿的,他说不让请,就没喊人。

刚推门,就是刺鼻的甜香味,因为香灰撒在椅子上,还被火烧过,门一推开,有风吹进,登时灰尘漫天四散。

太子最先进入,避之不及,被呛得猛咳嗽。

但他依然心系六皇子,咳得满眼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也向里走,见到满地乱七八糟的打斗痕迹,更是大脑突突地跳,尤其是倒在地上的丹翠,更让他坐实六皇子遇刺的猜想。

没看见伺候的婢女都不成了吗?

太子边咳边来到桌前,两下把缠在高叙身上的帘幔扯下。

高叙人昏着,直接仰倒在地,太子想也不想地就扒衣服,想看看伤势如何,直到把里衣都扒开,才发现高叙胸前的不对劲儿。

怎么密密麻麻地像生麻子似的?

几个被扎的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是破了表皮,向外渗血,剩下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瞧着很是肿胀,应当是某些尖锐物品没刺进去留下的痕迹。

伤口不深,根本没伤到要害,太子再闻衣袍,发现上面一股酒味,仔细去嗅,还有点烟熏火燎的煤灰味。

复又探鼻息,发现气很是均匀。

人没事。

太子放下心来,旋即大疑,盯着高叙的胸口瞧,忍不住发出疑问:“世上竟有如此刁钻的武器?”

伤害力不怎么强,但侮辱性着实不低,有一个都扎到……那个地方去了。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回来,不然一直这么凹着长下去,实在是有辱斯文。

太子不好意思地给高叙重新披上衣服,终于开始打量屋子,从门口移到房梁,再移到自己所处位置,随即是里间。

除了乱就是乱,到处都是灰,就连被子都被掏出来,上面焦黑一片。

太子绞尽脑汁,也没能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他想不到,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刺杀,竟能把被子烧了,还连烧三四个?

难道是有人蓄意引火,让六弟前去扑灭,趁着不备,采用刁钻武器刺杀?

可人没死啊,就是被绑在桌腿上。

若是陷害自己——

那刚才引自己前来的小厮又怎么可能允许岑聿跟随?

太子思绪全被自己构思出的错综复杂的案情缠绕,也没太注意屋内,直到他扭头去看里间,与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对视。

太子:“……”

太子:“?”

太子:“!!”

“啊!!!”太子下意识叫了一嗓,然后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首先是惊悚,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眼前的这双眼,明明是杏仁眼,很漂亮,但看起来又有点红,都要从中泛出幽幽红光,看着他,就像头狼盯着猎物。

那一刻,心里除了害怕,便是后悔。

他竟然忘了这可能是个套,若是高叙舍身被伤,在里面安插刺客,目的是为了夺他性命呢?!

太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人僵着身子不敢移动分毫,目光死死盯着躲在里间的“刺客”,生怕对方暴起伤人,甚至在想,他现在是不是该喊岑聿。

刚进门灰大,岑聿怕灰,还没跟进。

左等

右等,明明才过去几个呼吸,却仿佛一个世纪的漫长,太子与对方在半空视线交汇,慢慢的,终于发现躲着的到底是谁。

“……乔姑娘?不是……你、你怎么在这?”

太子刚才若是十分惊讶,现在就是十二分。

他真是搞不懂状况了。

乔昭懿现在脑子不太清楚,就像醉酒到极致,除了一点点自己的意识,就只剩本能反应,刚才她感觉自己都没意识,马上要昏过去,还是听见屋里传来的悉索动静,才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努力压制身体带来的灼热变化,眼里熬得通红,第一眼去瞧,确实吓人。

乔昭懿足足反应许久,才辨认出来的是谁&adash;

乔昭懿:≈hellip;≈hellip;难受。6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旋即意识再度消散,只感觉周围朦朦胧胧。

太子终于来了,她熬过去了。

太子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在此时看出她的不对,将她救出去。

上次和丰楼匆匆一别,她感觉对方还挺有良心。

乔昭懿挣扎着,用最后的意识,嘱托对方:“……别声张,你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让我缓缓,我太难受了。”

药再厉害,熬个半日,也差不多。

“哪难受?”太子惊了,想去扶乔昭懿,可目光触及到对方脸的刹那,脚步猛刹!

只见乔昭懿眼里全是水,湿意朦胧,脸色酡红,整个人就像个粉粉的番茄。

太子大脑当即炸了,他都成亲了,当然知道乔昭懿现在这样代表什么,人比在屋外见到高叙被刺现场还紧张,别说去扶,他连看都不敢,眼睛不住地向其它方向瞟。

这这这——

朋友妻不可欺,岑聿的心上人,他怎么能动歪心思呢。

太子想到岑聿,马上恢复清醒。

现在这个棘手的情况,他实在不方便,还是让岑聿来最合适。

……

岑聿人还在外面等着,从太子进去后,就没跟来。

屋子里粉尘大,他不想进。

岑聿天生一幅好面孔,人也爱干净,又爱穿白,脏的地方从不进,更别提直向他口鼻中钻的满天尘灰。

直到太子一幅惊慌的样子走出来。

他一靠近,就有股腻的让人反胃的香味跟来,岑聿下意识后退半步,太子见他还躲,忙伸手把人拉过来,指指里面,满脸的不好意思,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最后一拍腿,下了狠心,委婉提道:“里面出了点事,有你的人在,我不方便出面。”

他说的隐晦。

刚才短短的几个瞬间,他已经将事情全然想明白,应当是他六弟借着宴席的由头,对乔姑娘下了暗手。

也是,他六弟根本不知道乔姑娘已然和岑聿私下有了来往,不信就看他六弟胸前的伤痕,如此刁钻阴狠的武器,除了缉查院,实在没人想的出来。

至于种种打斗痕迹,全都是佐

证。

乔姑娘真是厉害,能和六弟周旋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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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时对乔昭懿是心服口服,忙催着岑聿进去看看。

岑聿听见有他的人在,“?”

什么人?

缉查院的人?

缉查院还牵扯进这里来?难道他之前猜错了,六皇子不是调/情,而是真的被谋杀?

岑聿脸色微变,提步向里走。

太子却又追上,拉住岑聿的衣袖。

岑聿侧身去看:“?”

太子:“……嗯……就是,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你该出手就出手,不用顾及我,我今天什么也没看见。”

反正他也不喜欢他六弟,被打一顿也无所谓。

只要不被打死,他全当不知道。

想也能明白,诱骗御史之女的罪名传出去,六弟少不得被扒下一层皮,无论如何,都不敢将消息透出去。

太子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晰,还鼓励道:“我马上就走,门也给你锁上,绝对不让外人进去,你在里面解决完再出来,不着急,前面我都给你打点明白。”

他觉得乔姑娘,好像挺严重的,应当有不少闺阁话要和岑聿说。

岑聿:“……?”

他盯着太子看了半晌,实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问,问他还不如自己去看,就转身进去。

他和太子根本无法沟通。

太子忙跟在他身后,将门关上,想想又觉得不合适,万一等下有什么不长眼的进去,干脆自己守着,还对着里面小声喊一句:“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们啊!”

说完也不管岑聿听没听见,出去让跟来的婢女去前院找人,自己则站在院前。

院子必须守住,不然绝对有损乔昭懿的名声。

有岑家撑腰,太子腰杆子迅速挺了起来,冷声警告院前的小厮和嬷嬷,“眼睛和耳朵都闭严些,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院前的小厮和嬷嬷心顿时悬起。

院里做的是主子的私房事,虽然主子之前也常做,但高叙性子不好,占有欲极强,怎么会允许下人听到自己宠姬的声音,每次都让他们站在院外,还要捂起耳朵。

本次依然。

他们丝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太子奉着陛下旨意来给姚老夫人贺喜,代表的是天家颜面,姚相都需给三分面子。

二人对视一眼,想出去寻人,又被太子拦住:“孤让你们走了吗!给我好生站着!怎么,雍王的人这般无法无天?”

真要走也行,回去后他就找人参姚家和雍王不敬储君的罪。

二人进退两难,僵着身体站在原地,仿若泥胎,心里叫苦连天,惊疑不定。

怎么只有太子出来,那位岑同知呢?

怎么还能他们主子在一个房里了?

太子见他们站在原地,心情好起来,慢慢道:“记得把眼睛闭上,耳朵也给我捂住!”

“本太

子也是为你们好,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也不要听。”

高叙不会死,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他就不知道了。

他六弟素来最要脸面,要是被下人瞧见自己那副样子,面前两人的命绝对保不住。

太子之前缺少三年的勇气,在知道岑聿和乔姑娘有情的瞬间,全回来了!

不仅腰杆子挺起来,连带着气血都被调动,浑身热得厉害,好像发烧。

太子摸摸自己的脸,触手滚烫,真的和发烧一模一样,意识也没有以往清楚,感觉昏沉沉的。

他倒是浑然没往香味有异上联想,只觉得,可能是太激动,导致心情澎湃吧。

他伸手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真是天助他也。

≈hellip;

岑聿进门时,烟尘已然大半都沉在地面,但空中的甜香始终不散,浓郁得惊人。

照比刚点的时候其实已经消散了许多,但架不住高叙下手太狠,对乔昭懿狠,对自己也狠,手里的存货全部倒香炉里了。

乔昭懿意识模糊,浑身有如火烧,又渴得厉害,晕乎乎地找水喝,却什么也没摸到。

所有能用的水,几乎都用在最开始的救火上,仅存的一点,乔昭懿也给自己泼脸用了。

乔昭懿有种不管不顾,只想倒地的念头,她同手同脚地向床榻上走,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想不起来,犹如喝得酩酊大醉。

她努力分辨方向,直到余光露出一抹白色缎子。

乔昭懿事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去,但当时模糊的想法,应该是以为,这是太子给自己找的救兵。

她扑过去,碰到对方的瞬间,再也撑不住,意识消散,全身上下只靠本能驱使。

岑聿刚进门,身上缎子凉津津的,对浑身滚烫的乔昭懿来说,和救命稻草无疑,头埋在对方胸前,怎么也不肯松手。

刚进门的岑聿:≈hellip;≈hellip;?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算是知道太子到底有多坑了。

这就是所谓……他的人??

太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岑聿想给乔昭懿推开,但还没来得及动作,一股腻人的甜香便拼了命地向鼻子里钻。

点香的时候乔昭懿便在,后又当头一泼,人近乎在香粉里打了个滚。

现在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药人。

岑聿瞬间觉得全身的气血开始不正常的翻涌,尤其是心脏,更是节奏残缺,没了章法地乱跳。

这种感觉非常不对,简直和他犯心疾时的样子有一拼,心脏在胸腔拼了命地跳动,所有的血液极速奔涌,就像江河奔入大海,给整个胸腔带去细麻的刺痛,连带着四肢百骸的力气都在极速抽离。

这到底是什么香??

岑聿无法说清当下感受,只感觉冷热两种极端气流在体内酣然碰撞。

还不断地向外迸火星。

不到片刻,岑聿全身上下便冷汗涔涔,素日清雅的脸也愈发得白,

片刻后,又返上一阵热意。

岑聿伸手去推乔昭懿的手刚搭在对方身上,心脏就疼痛似摧,人动作一下子慢下来,推出的力也削减至不足三成,只搭在乔昭懿肩上。

乔昭懿觉得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动了动,再伸手去抱眼前的人,一双如雪的臂无意识抬起,在空中摸索半晌,缓缓搭在岑聿肩上。

绵软的腰肢更是忍不住在岑聿身前蹭着。

缎子实在凉快,让有如火烧的身体有如浸在冰泉,获得短暂快/慰。

素白的手,就这么缠在岑聿的发间。

岑聿看不见乔昭懿绕至颈后的手,只瞧见对方因着胳膊上抬,露出的一截皓腕,凝如霜雪,紧贴着他散落至身前的发丝。

雪肤乌发,怎么看都有点——

心脏的刺痛再一次袭来,岑聿眉头蹙起,濒死感传来,连带着胸前后背都密密的疼,让他忍不住地喘气。

他根本不知道高叙用的是什么东西,若是知道,绝对不会进这间屋子。

他的心疾,用的一直是藏药。

偏生高叙用的催情秘方,也属藏药的一种,催情说到底,就是催生气血,这和他用的药直接相撞,药效翻倍地在身上叠加。

他吃的就是祛邪扶正、回阳逆救的药,但方子平和。

他身体用不了这么强烈的催阳之物。

放在常人身上若有三分效,放在他身上就是九分。

岑聿被乔昭懿抱着,一时动弹不得,只有颈间原本不明显的淡青色青筋,一点点流露,彰显主人此刻状态的不平静。

他宽肩薄背,抱起来异常顺手,仿佛一抹温凉软玉,但又有一点并不灼人的炙热浓烈,对方的每个呼吸,都给身体带来让人颤栗的酥麻。

乔昭懿埋头在他身前,脑子越来越混沌,只感觉热意在身体里流窜的越来越厉害,对方身上一抹清苦的药味,也变成了催人颤动的洪水猛兽。

乔昭懿终于忍不住,迷迷糊糊地喊难受。

岑聿同样难受,心脏的痛意甚至让他站在原地,连移动稍许都不得,心脏节奏越来越残缺,毫无章法,连带着眼前阵阵发昏。

终于在某一瞬间,意识像沉入湖水,要靠昏睡才能麻逼痛意。

身体本能地拉住身边可以搀扶的一切物品,乔昭懿被他拉的一个踉跄,意识模糊着,只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找的解药不断向后滑。

乔昭懿:“……”

她本能的不想让东西逃离。

浑身的火没地方散,在一股意识的驱使下,竟然转化为力气,硬生生抱住岑聿,没让他当头倒下。

之后硬拖着岑聿向里间的床上挪。

拖动过程中的每一秒,都似乎无限漫长。

按照以往,乔昭懿绝对放弃,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能消暑的抱枕执念异常,硬生生给人拖到床下,再废大力地搬到床上。

岑聿心脏难受,昏睡中眉头也不展。

乔昭懿也管不上他的脸,将岑聿安顿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人也爬上去,仿佛八爪鱼地抱住对方不放。

药效越来越强,甚至超过本该产生的效果,向另一个极端奔去。

乔昭懿现在一点不该有的欲/望都没有,只剩热,偏偏岑聿身上的料子只摸一会儿便不凉了,乔昭懿不断地蹭,终于在摸到岑聿露出袖子的手腕时,重新找到冰凉的舒爽。

她顺着手腕向上摸,发现上面也凉。

被热意支配的乔昭懿忍不住接着探寻,直到把对方外衣扒得差不多,感受着透过里衣反出的凉意,舒爽了,才肯去睡。

药太多就无用了,直接给人烧昏过去。

与乔昭懿越来越热的身体相反,岑聿身体确是越来越冷,吸进去的那点催情香完全没去该去的地方,只挑着心脏处下手,浑身如坠冰窖,冷得他发颤。

意识朦胧间,他感觉身边多了个暖炉。

原本只是一点点的暖意,但随着对方在自己身上一顿摸索,暖意越来越明显,尤其是胸前,有着灼人的气流,仿佛什么人在给他渡气般。

岑聿如同濒死之人,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他之前每犯心疾的时候,常会做此梦,但梦境中,暖源总是抓不住,如雾里花、水中月,只能看不能摸,这次他也以为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地去摸。

没想到,暖源没散,还因着他的动作不断贴近。

岑聿忍不住想再要一点,终于,身体下意识的,将对方最外缘的褙子脱掉,想和对方有更亲近的距离。

他其实还想更暖,但只能做到如此,他实在是好疼,疼得他分不出丝毫多余的力气。

只能把人揽在怀里,让对方在梦里施舍自己一点温暖。

乔昭懿这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被一座大山压住,山上还有蛇,死死地绞住她的腰,让她连呼吸都不能。

而且这条蛇估计是电鳗转世,不然怎么能每碰她一次,就有一股酥麻的电流在身上流窜。

乔昭懿忍不住和对方商量,让他松开自己。

她感觉自己腰都要被人勒断了!!

她意识模糊,声音自然也弱,连带着累,状态听起来极为不对。

不知过去多久。

乔昭懿还热着,岑聿还冷着。

但外面昏睡的六皇子,缓缓睁眼了。

睁眼的瞬间,他看着完全不熟的空间,还有些茫然,这是哪?怎么来这了?

但下一刻,随着起身动作,他骤然感觉身下一痛,紧接着胸前一痛,再一凉。

他低头,发现自己衣裳不知什么时候被扒了个干净,胸前三四五六七八……不知道多少个洞,有的伤口深,随着他起身,还咕嘟咕嘟地挤出两滴血。

高叙:“……”

记忆如潮水翻涌。

瞬间,他什么都想起来了,起身就要去找乔昭懿。

此时,里间发出声响,一道吃痛的哼唧声透出来。

调子尤为暧昧,

让人不得不多想。

高叙:≈a;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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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懿!!!你疯了!!!”

高叙都顾不上疼,人当场站起来。

他起身就要向里间走,可迷药的药劲儿刚过,人一起来,就天旋地转,他啪叽一声,又摔在地上。

一声高喊,里面的两人根本没听见。

唯一被惊动的就是守在门外的太子。

太子硬守着,寸步不敢离开,生怕里面出变故。

果不其然,出事了。

太子品茶的动作一停,他六弟这么疯,一定是发现了岑聿和乔姑娘的事,但现在——

他算了算,距离锁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岑聿和乔姑娘结没结束,但看他六弟发疯的样,估摸着是没,说不定还正在关键节点。

太子思索半晌,侧目看眼身边的婢女。

他不方便去瞧,便让婢女先探消息,乔昭懿与她同为女子,不必避讳那么多。

婢女福礼,自己去瞧了眼,见门内只有高叙的身影,回来告知太子。

太子一听只有高叙,直接闪身进门,临推门时,从身边侍从腰间摸来一方帕子。

帕子是临时准备的,上面撒了迷药。

没想到刚进门就是乔昭懿的细弱喊声。

太子:“…………”

他动作一顿,全当没听见,人向前一瞧,与还没站起身的高叙对视。

见到来人,高叙都顾不上生气,满脑子懵逼:“……你来做什么?”

不对,他怎么进来的?

太子拿出沾满迷药的帕子就向高叙脸上招呼,也没回答。

反正人都要晕了。

等醒了再说。

高叙:“……???”

这种感觉太熟悉,高叙心里气急,伸手要去抢帕子,但没得手,正准备自暴自弃时,手指忽然在身下摸到什么东西,这、这……这不是他的那个手帕吗?

乔昭懿拖他的时候晕乎乎,直接拉着人袖口硬在地上拖过去的,帕子压在身下,也跟着带了过去。

高叙想也不想,抬手就去捂太子的脸。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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