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诺然 ，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就可以跟你失败的过去一刀两断吗？你忘了你是如何被夜琛抛弃，如何被他亲手送上手术台了吗？你忘了冰冷的手术刀在你身体里翻搅，硬生生把你的孩子扯出来的感觉了吗？你忘了夜琛是如何急火火的，在你刚做完手术，就抛下你，奔向我的怀抱了吗？”
“真是好笑。你忘了你作为辛悠的时候的事，可这并不代表那些事就没发生过。你不过是个弃妇，被夜琛厌弃，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扔在手术台不管的可怜虫。哈哈哈哈，辛悠。”
“辛悠可真是个失败的名字。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我告诉你，我怀了夜琛的孩子，而你的孩子已经被夜琛亲自命人拿掉，化作一团血肉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时，你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你是恨我的吧？你是不是嫉妒我得到了夜琛的真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可是你不敢发作，因为你以为，一旦你出手，夜琛会为了我，更加讨厌你。”
“你伤心吗？肯定伤心吧。这就对了。你知不知道，你霸占着夜琛的时候，我有多伤心，有多绝望？凭什么你可以得到夜琛的宠爱，而我，就只能跟他这个变态弟弟厮混在一起！”
“辛悠，我恨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痛苦，我都要你加倍体会到！所以，快想起来吧，快想起来夜琛的无情和冷酷，想起来你当时有多痛苦多绝望，然后，带着你的痛苦和绝望，下地狱去吧！”
楚玉妍笑得花枝乱颤，苍白的脸都扭曲了。
因为动作过大，她身上新添的伤口迸裂了不少，鲜血顺着她的胳膊、大腿留下来，蜿蜒前行，像一条条红色的虫子。
这样的楚玉妍，分外恐怖。
宁诺然凝神看着她，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楚玉妍说的，都是真的？
她和夜琛有过孩子？ 楚玉妍也怀过夜琛的孩子？
可……
楚玉妍直到现在也没有生过孩子，夜琛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不管不问，怎么看，都和她所谓的“真爱”毛都搭不上。
就像是——
就像她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楚玉妍的一派胡说之词。
胡说！
宁诺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
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五年的康复训练把她的所有脾气都消磨殆尽。因此，尽管心里都闹翻了天，表面上，她跟没事人似的。
她这样的反应，深深刺激到了楚玉妍。
“你不信？”楚玉妍的质问声里，带着隐隐磨牙声。
“对啊，我不信。”
宁诺然挑衅地看着她，“你说我嫉妒夜琛对你的爱？好笑，夜琛爱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你要说，他爱过的你，然后又厌弃了你？”
“你……”
这无疑是楚玉妍的痛脚。
所谓的爱，不过是她从头到尾的自欺欺人，夜琛对她如何，她自己清楚得很。
只是，谎言说得多了，自己都相信了。
“还有，你们的孩子呢？难道他也把你的孩子拿掉了？”
“没错，他拿掉了。他逼迫我去医院，拿掉了我的孩子。他对不起我，他欠我的，是他欠我的。哈哈哈，夜琛啊夜琛，你不要我，你拿掉我的孩子，你欠我的这些，要用一辈子来还，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宁诺然冷眼瞧着，心里已经断定，楚玉妍疯了，彻底疯了。
或者，这个女人早就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一直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造的爱情里，只有疯子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害人。
她的目光越过楚玉妍，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夜琊。
“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你的。”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夜琊微笑着点头:“没错，那个孩子，是我的。我出国前，留了讯息给我那哥哥，我告诉他，我留了继承人在国内，可我反悔了，我不想要什么继承人了，要是他不肯替我动手，那我就把我的宝贝儿带去国外，拿掉了孩子，这个女人一辈子留在国外服侍我。你瞧，我哥哥多么善良啊，为了保护这个女人，自己做了恶人。他这样心善，在这个阴险狡诈的世上，可怎么活得下去？果然，夜氏集团还是交到我的手里更好呢。”
又是一个疯子！
而且，疯得比楚玉妍还要狠！
宁诺然毫不吝惜地把嫌弃写在了脸上:“呸！你自己心里变态阴暗，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你tm就是个祸害，谁沾上你谁倒霉。”
夜琊不怒反笑:“祸害？没错，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谁沾上我就要倒霉，比如说你，我的大嫂。”
“你叫我什么？”
“还没想起来吗？大嫂啊。八年前，你嫁给了我哥哥。你知道吗，我生平最难受的一天，就是你和我哥哥结婚那天。因为那天，我在我哥的脸上，看到了幸福。嗬，幸福，凭他也配？我得不到的东西，他都不配得到！我恨啊，恨你让夜琛那样幸福，所以，我要你们都变得痛苦。怎么样，父母双亡的时候，你痛苦吗？哈哈哈，痛苦吗？”
“果然是你。是你杀了我爸爸，你就是躲在张振华等人背后的杀人凶手！”
“是又怎么样？那些蠢货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动手了。可你能拿我怎么样呢？你瞧，我不但杀了你爸爸，还把你抓来了。只要我一句话，你也会从这里跳下去。和你爸爸一样的死法，也算全了你们的父女之情。”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承认，是你买通张振华、葛文宗、温远征、蔡景文等人，以要债为借口，逼迫我爸爸，并且煽动其他的债主为难他，趁乱把他推下了楼。所以，那张伪造的地质勘探报告，也是你做的。同样你收买了辛传丁，和你的人里应外合，一起陷害我爸爸。”
宁诺然一字一句。
夜琊毫不在意:“是我做的又怎样。我承认，我当然承认了。我生平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这件事了。而且，不妨告诉你，把你爸爸推下楼的人，是我。看着你痛苦，看着夜琛痛苦，我不知道有多畅快。现在你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呢？我知道你身上藏着摄像头，你想借机录下证据吗？”
说着，一挥手。
楚玉妍上前，十分粗鲁地搜了宁诺然的身， 从她的头发里，衣领下面揪下来针孔摄像机，扔在地上，抬脚碾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