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大军已全部调齐,共计满州兵两万有余,蒙古兵一万一千有余,汉军一万六千有余,总计四万七千有余,包衣兵八万两千有余,岳阳城内外尚有两千三百余绿营兵,全军合计十三万两千兵。
如今,岳阳北面重镇城陵矶已经布置了四千包衣,一千绿营,还有五百甲兵,道人矶半数,临湘亦是半数,北面共计部署了一万一千兵马。
东面羊楼,土门镇以及南面各个地势险峻处,要道,皆已经部署包衣,以少量甲兵督战,东面,南面,共计部署了两万包衣,两千甲士,西贼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军都能知晓。
按照贝勒的吩咐,我主力部队皆在城南十三座大营中部署,并未分兵它处且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西贼北上,随时可以出营痛击西贼!”
屯齐听罢,点了点头,之后又看了看面前的巴思哈,扎喀纳、穆尔祜,汉岱,伊尔德,佟图赖等人,象征性地问道:“对于此部署,诸位还有什么想法吗?”
屯齐作为军中爵位,身份,地位,军职皆最高,作战经验又最丰富的将领,尼堪死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这支清军主力的统帅。
而不出意外的,向来小心谨慎的屯齐完全没有尼堪那般轻狂自大,除了必要的外围部署,侦察以外,他把大军的主力,特别是用于野战的核心战力,全部集中在了一起,为此不惜放过任何主动进攻的机会。
且说,自溃退回岳阳之后,屯齐便立即开始着手整顿全军,严惩逃兵,严格训练,恢复大军士气。经过这二十多日的整顿,虽然遭此一败,大军的士气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但已经明显好转,完全可以一战了。
而且,屯齐也已经向清廷申请了援军支持,只要把决战时间拖到二三月份,湖北,江西等地的援军便可赶到,到时战场的局势还将进一步好转。
到了那时,再打一个大大的胜仗,将湖南,广西重新给夺回来,恐怕今后的议政王大臣会议,也得有他屯齐的一个位置,尼堪之死,衡州战败的失职也就能将功补过了!
所以,在城内的粮草物资还能支撑半年有余的屯齐看来,当前的情况下,他并不需要主动寻求决战,而是应该集中兵力,不给明军各个击破的机会,然后便是一直拖下去。
“据昨日收到哨马传回的消息,目前南线的孙李贼兵大约有十一二万之众,而且已经开始开拔北上了,我军哨马这五日来已经与敌方交锋了数十次之多,损失了上百人马。
北线情况暂时不明,但是据沿岸塔楼观测所估,贼兵舟船应该在千数以上,兵员应该有近万。而且,近来北面城陵矶等地已经发现了贼兵哨马上岸侦察的痕迹了,恐怕北面的战事会更快一些。”镇国公汉岱又继续汇报道。
屯齐点了点头,事情其实还是在他的预料之内,明军果然是要进攻城陵矶的。
北面,西面有大江大湖阻隔,运送数千一万士兵可以,但是要想把十几万大军野战所需的辎重也运到北面,展开突袭,那就是痴心妄想了。所以明军的主攻方向必然还是南面和东面。
不过,北面虽然不会受到明军主力的攻击,但也必须得加强防范,因为明军必然是要攻击那里,迫使自己分兵的。而且,若是北面的屏障没了,难保大军军心不乱。
退一步说,城陵矶,道人矶,临湘等地不过距离岳阳二三十里地,完全可以派出一支兵马击败北面来袭的明军,然后再撤回来,也不耽误南面的大决战。
因为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明军很明显是想在北面先挑起事端,迫使自己分兵去救,然后在这个空隙发起总攻。
“伊尔德,你领五千甲兵,八千包衣,汇合当前驻守城陵矶的五千人马,到时候来个瓮中抓鳖,在城陵矶城内设下埋伏,务必歼灭上岸的明军。”屯齐面色平淡,没有丝毫波动,很明显是早有准备的,随后又补充道:“道人矶和临湘的兵马不要动,以免被明军察觉出来。”
按照屯齐和几位清军高层将领的估计,北面上岸攻城的明军应该不会超过一万,所以打伏击战,这样的优势兵力和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已经是已经足够的了。
既然明军想要自己分兵,那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在南面的明军发起总攻之前先击败北面的明军,然后再集中主力决战呢?
城陵矶和岳阳城距离如此之近,往返不过一天而已,时间上是完全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此才能真正做到后顾无忧。
“喳!”伊尔德拱手抱拳,接下命令。
“我们的援军最快能什么时候到?”屯齐又淡淡地问道。
“现在荆州,勋阳等地也出现了大股贼兵骚扰,原本打算派来协助作战的河南绿营高第所部现在暂时被调去勋阳防守了,江西方面的绿营当前正集中于南昌,可当前军心不定,发现了有将领与西贼暗中联系的情况,目前正在整顿......”
“......”屯齐听罢,没有说话,其余诸将见状自然明白——若是援军迟迟不到,那也就意味着要么冒着极大的风险和南面的明军决战,要么就继续拖下去,否则就是撤退这一条路了。
和原来的历史不同,如今孙李合军九万之众,又有大顺军余部,三谭纵横长江洞庭湖,王光兴防守长江南岸,刘文秀在四川威胁汉中,派兵骚扰湖北西部,西南各地的所有抗清力量几乎都已经拧成了一股绳,一齐发力,以至于屯齐根本等不到阿尔津部,以及湖北,江西的援军,并不能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历史上的屯齐虽然谨慎,却仍旧主动出击,而现在却畏畏缩缩,一心防守的原因了。
“南面派出更多哨马,继续抵近侦察,其后加派骑兵小队巡视协助,若是遇到明军哨马,见机行事,切记不可灭了我军的威风,更不可再让明军哨马抵近侦察!”屯齐顿了顿,眉头紧锁,又继续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