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志敬这一掌就要劈到了杨过的右颈,突然从窗外飞进来一枚小石子,正中赵志敬右臂“曲池”穴。赵志敬穴道遭点,登时手臂酸麻,无力垂下。接着就听屋外有人道:“赵道长想要对小徒做什么?”
杨过一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再也顾不上隐藏武功的事,一跃窜出窗口。郭靖、黄蓉等观其身法,分明身居高明的轻功。
杨过拜倒在沈墨面前,叫道:“师父!”
沈墨将他扶起来,但见他目肿鼻青,脸上丝丝血痕,衣服破烂,泥污满身的样子,便问道:“过儿,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不待他回答,续又道:“别人要打你,你怎么不还手?你为了一时置气,而枉送了性命,岂不愚蠢?”
杨过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鲁莽了,便低头认错道:“是,弟子知错。”
此时郭靖、黄蓉等也跟着出了门外,见杨过毕恭毕敬的站在沈墨面前,不免都有些惊讶。
沈墨冲郭靖、黄蓉两人施了一礼,道:“郭大侠、黄帮主,小徒生性顽劣,方才是与二位开个玩笑,还望海涵。”
郭靖听沈墨自称是杨过的师父,不觉有些奇怪,扭头看了一眼郝、孙等人,见他们也未作表态,一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含糊其辞道:“恩,我和过儿的父亲曾是结义兄弟,他犯了什么错,我自会包容他。”
沈墨道:“郭大侠宽宏大量,在下谢过。”又看向全真四道:“郝真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马、丘二位真人可还好吗?”
郝大通道:“沈墨公子安好。承蒙公子关心,贫道与马师兄、丘师兄都无恙。”郝大通三年前曾败于沈墨之手,丢了全真教的脸面,他是有道高士,现在虽已不介怀,但面对视沈墨还是有些不自然。
沈墨道:“那便好。”随后,向郭靖背后的书房吐气开声道:“屋内的三位,也出来吧。”
此言一出,郭靖、郝大通等人都是一愣,皆心道:“屋里哪还有人?”只有黄蓉聪明伶俐,心中电光火石般的转过数个念头,回身向屋内叫道:“芙儿、大武、小武,你们三个给我出来!”
接着就见从书房内跑出来二男一女三名少年少女。那两名少年一穿紫酱色茧绸袍子,一穿宝蓝色山东大绸袍子,皆显得丰神隽朗。那名少女穿了一件淡绿衫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这三人正是郭靖的女儿和两个徒弟,郭芙与武家兄弟。
原来他三人听得郭靖邀郝大通等到书房说话,又说要重责杨过,好奇心起,便抢先到书房藏了起来。郭靖等到书房后,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杨过叛教的事情上,便也没有发现他们。沈墨本也没有发现他们,但刚才因沈墨出手,让郭靖等人都出了房间,他三人好奇之下,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结果让沈墨发现了踪迹。
黄蓉见他三人出来,当即叫道:“芙儿,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郭芙嘻嘻一笑,扮个鬼脸,挽住黄蓉的胳膊,道:“我和武家哥哥在这儿找书看呢。”
黄蓉知道他们三人素来不亲书籍,怎能今日忽然用功起来?一看女儿的脸色,料定他们必是事先躲着偷听。想要斥骂几句,但现在又有沈墨和全真教的客人在场,不是教训女儿、徒弟的时候,便低声道:“你们在一边站好,不要说话。”郭芙三人见黄蓉表情严肃,不敢再胡闹,当即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
之后,沈墨再次开口道:“郝真人,你,我于三年前便定下约定,贵教不再追究小徒离教之事,今日真人怎么又来责问小徒?”
郝大通道:“贫道等人并不是要责问杨过,只是要将事情向郭大侠说清楚而已。”
沈墨道:“若只是要说清事情的话,那赵道长为何要痛下杀手?”
郝大通不善与人争论,顿时语塞。
孙不二从旁开口道:“杨过这小子奸诈狡猾,明明练就了一身高明的本领,却偏说自己不会武功。志敬不过是为了拆穿他,才动手的。”
杨过插嘴道:“不错,我是会武功,但是我的武功却没有一项是从全真教学来的。”
孙不二道:“就算你没有从全真教学到武功,可为什么要诋毁我们全真教,说人人都要打死你?”
杨过指着赵志敬道:“这姓赵的道士叫他的徒弟来打我乃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又怎么诋毁你们全真教了。”
孙不二无言以对,便道:“我不跟争辩!”向沈墨道:沈墨公子,你是杨过的师父,就这样看着他胡搅蛮缠吗?”
沈墨道:“过儿所说的,也不算谎言,既然不是谎言,那就不算胡搅蛮缠了。不过,过儿……”沈墨转向杨过道:“孙道长,毕竟是武林前辈,你是做小辈的,要多让让她。”杨过低眉顺眼的应道:“是,师父。”
听了沈墨师徒的对话,郭靖略一皱眉,黄蓉不禁莞尔,郭芙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武林中向来都是忍不住莞尔做前辈的让晚辈,从来没有做小辈的反让前辈的事。沈墨的话,明面上是在教训杨过,可实际上是在挤兑孙不二。
孙不二自然听的明白沈墨话中之意,气得颤声道:“你……好……哼,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徒两个一般不讲理。”
沈墨道:“孙道长说的哪里话?在下可是讲道理的很。”又道:“不过,现在你我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我看还是按照江湖规矩办,你我二人作过一场,谁赢了,便算谁说的有理,如何?”
孙不二和郝大通互相对望了一眼,孙不二可是知道沈墨的厉害自已恳定不是他的对手。可若不应战,却又太丢全真教的脸面,真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