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没想到, 殷玉离这家伙白做梦也就罢，沈庭雪居然也跟着不靠谱起来。
一时间他脸『色』怪怪的，时不时瞟沈庭雪一眼, 觉得沈庭雪会不会是殷玉离洗脑。
沈庭雪看着叶凌霄的眼神，知道他心里想什，这时他也没有觉得恼火, 只道：“我知道觉得他不靠谱，但这件可以先看，若是他真能成功, 叶家未必是坏。”
叶凌霄脸颊抽搐一：“哦……”
沈庭雪看着叶凌霄这般敷衍的态度，不知为, 眉头微微就皱起来。
要知道他的预知梦里, 叶凌霄可是未来的皇。
殷玉离称帝，叶家便跟着一起飞黄腾达，虽然殷玉离来场不好, 但他已经提前给叶家和叶凌霄都布置退路。
所以叶凌霄和叶家最终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反而功成身退，远走蓬莱海。
想着殷玉离的结局, 不知为，沈庭雪闭闭眼，竟然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知道叶家也没有帮殷玉离逆天改命的能力，但想到殷玉离惨死, 叶家什都没有，他就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公平。
可命运这回, 来就没有公平一说……
想到这，沈庭雪心头沉沉，竟然又忽然不想让叶家帮殷玉离, 微微吐出一口气，他便转话锋道：“我也不勉强，想不通就算。”
叶凌霄听着沈庭雪的话，再见到沈庭雪此刻的神情，心里直犯嘀咕，但他沈庭雪的印象很好，所以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沈庭雪，只含糊道：“我……我也做不，看看吧，以再说。”
沈庭雪听着叶凌霄这话，定定看他一眼，那平静的眼神直把叶凌霄莫名看得有点心头发『毛』。
到最，叶凌霄正有点尴尬地想开口，沈庭雪已经起身，低声道：“那好好考虑。”
说完，沈庭雪就径直朝储物戒内部空间走去。
叶凌霄看着沈庭雪就这离开，懵一，他意识想要喊住沈庭雪，可嘴唇动动，蓦然又想起方才沈庭雪劝他的话。
犹豫一，叶凌霄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嘴角抽搐片刻，他悻悻转过头，又坐。
算，还是再看吧，毕竟现看来，殷玉离真的不靠谱。
沈庭雪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能帮殷玉离当皇帝吧？
想来想去，叶凌霄觉得还是按照他的直觉来办，便没有再开口，深深吸一口气，也开始打坐。
有风安静地从大开的车帘外吹进来，殷玉离一搭膝盖上，凝神眺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西洲，点漆一般的眸中隐约有明润的光芒闪过。
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态比之前好太多。
尤其是，这一次他抢先抓住沈庭雪。
还知道沈庭雪最容易为什心软。
想到这，殷玉离唇角不由得淡淡勾起一丝笑意，眸光也愈发柔和。
不过……之前他也小小骗沈庭雪一。
他之所以没有让沈庭雪看那沈庭雪跳悬崖之的回忆，就是因为那些回忆太过黑暗血腥。
因为玄龙玺的控制，他『性』情大变，整个人做出来的也不可理喻。
那些记忆，殷玉离自己都不想回想，给沈庭雪看的话，沈庭雪说不准就不会再同情他。
尤其是，他还娶叶凌霄，而且来叶家和叶凌霄都很好……
想到这一点，殷玉离就十分头痛。
其实他当初也不想娶叶凌霄，只是他需要一个皇，也需要一个势力支持他。
挑来选去，除叶凌霄，没有别人。
而且叶凌霄那时也不想成亲，反倒是跟他一拍即合。
只是……殷玉离回忆里依稀记得，面叶凌霄好像他的感情有不小的变化，他给叶家安排退路的时候，叶凌霄甚至不想走，打算陪着他一起付那些针他的人……
殷玉离情感一向来极其敏锐，那他融合玄龙玺，恢复从前记忆之，再联想到沈庭雪的态度，就明白沈庭雪当初太仓山刻意让叶凌霄跟他们一起的时候就是因为预知那些故。
如果这个时候再让沈庭雪看到叶凌霄他“不离不弃”的感情，就犹豫的沈庭雪大概会彻底退缩吧。
这是殷玉离最不想看到的。
而且……那时他沈庭雪死，太上宗那几位的行为也称得上有些过分。
综合种种因素，殷玉离是绝不会动把那些阴暗的记忆拿给沈庭雪看的。
他这辈都已经改，他现别说杀人，就连猫猫狗狗都没伤过，凭什让他承担上辈那些痛苦的记忆所带来的果？
而且太上宗那几个现都活得好好的，大家都活得好好的。
偏偏是他这个逆天改命的人，还要费尽心思去找龙脉，填补因为逆天改命他造成的先天源的损失……
想到这，殷玉离又莫名有点气。
纠结片刻，目光动动，殷玉离忽然就生出一点别样的念头，然他便取出储物戒，朝里面看一眼。
结果这一看，殷玉离倒是有些意外。
来他以为叶凌霄一定会跟沈庭雪诉苦告状，甚至跟沈庭雪黏糊，可没想到这两人此时竟然各据一方，离得远远的，好像还有点彼此戒备的意思。
殷玉离把沈庭雪放进储物戒也是不得已，毕竟就算锁灵链能一时困住沈庭雪，但也困不一辈。
他既然答应要给公仪寻逆天改命，就不能食言——上一世公仪寻死他面前的时候，是导致他心魔疯狂滋长，玄龙玺彻底吞噬心智的最一根稻草。
所以无论如，这辈他都不能让这件发生，哪怕付出一点寿命都没关系。
反正这一世比起上一世来说，他已经快乐很多，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而以沈庭雪的善心，必然会阻止他去给公仪寻逆天改命。
所以他不能让沈庭雪这个时候恢复修为。
而原殷玉离还有点担心叶凌霄沈庭雪面前告黑状，结果现看到两人各据一方的样，倒是意外之喜。
反倒是方便他。
这一想，殷玉离微微一笑，便悄无声息地化成一道光，也钻入储物戒中。
沈庭雪正打坐，虽然他灵力封，但也立刻就能感受到有熟悉气息的靠近。
他这时眉头一皱，正想开口，殷玉离一抱个满怀。
然一根修长微凉的指就抵他唇角，带着一点笑，轻声道：“仙尊别说话，小心那小听到。”
沈庭雪看着面前陡然出现的殷玉离，神『色』冷冷：“来做什？”
殷玉离笑笑：“快要到西洲，我来跟仙尊说一声。”
沈庭雪听到殷玉离这句话，再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一颗心一沉去，倒也顾不上指责殷玉离的冒犯，只问：“一定要去？”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替他担心的表情，眸中笑意反而愈发柔和，这时他目光一动，竟然静静坦白道：“玄龙玺会催动心魔，先前没给仙尊看完的预知里，我因为没有给小寻治病，玄龙玺反噬而死。我救他，也是为救自己。”
沈庭雪骤然沉默。
这时殷玉离看着沈庭雪浑身皎白，眉头微微蹙着，清冷出尘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淡淡忧虑的样，心头颤颤，竟是情不自禁地就凑上去，沈庭雪薄唇上吻一。
沈庭雪：！
沈庭雪意识就抬挡住唇，但这时殷玉离已经暗算得逞，还笑眯眯的。
“仙尊好香。”
沈庭雪：……
“仙尊替我担心，我好高兴。”
沈庭雪脸『色』愈发古怪。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的表情，知道沈庭雪心疼他，只是一时间还适应不他的热情，倒也没觉得失落，反而这时松开搂着沈庭雪的，起身轻轻道：“既然仙尊没有什要说的，那我就先走。”
说完，殷玉离转身要走。
结果这时沈庭雪骤然回过神来，又一不受控制地抓住殷玉离的。
肌肤相触，两人都震震，殷玉离『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笑着回过头，沈庭雪上殷玉离那含笑的眸光时，又猛地松开殷玉离的。
殷玉离：“仙尊还有话要说？”
沈庭雪沉默许久，抬眼看向殷玉离：“公仪寻的，只能逆天改命？没有别的解决方法？”
殷玉离听出沈庭雪的意思，沉『吟』片刻，倒也没有瞒着沈庭雪。
“他是出生就诅咒，是血咒，咒他活不过十八岁。而血咒的人还是他的至亲……”
“女帝也一直请法师超度念经，但效果很差，至少也要五百之才能把那血咒的戾气消磨掉。可到那个时候，女帝要去世要飞升，小寻没有庇护，根活不到那久。”
“只能改命。”
殷玉离最四个字轻轻落定的时候，储物戒的空间内无端地沉默许久。
就殷玉离看着沈庭雪神情沉凝，忍不住想要安慰他的时候，沈庭雪又抬起眼，目光清冷明亮地看向他道：“我不阻止，我跟一起去。”
四目相，殷玉离心头猛地一颤，然他漆黑的眸中骤然便绽出一抹极为欣喜的亮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