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孔子出手!鞭笞天下士子!
次日,
正当人们还在议论,永乐天子忽然让位汉王世子的事情时。
两道消息,
像是狂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应天城……
某间茶肆里,一名儒生正在唾沫四溅的卖弄着自己的消息:
“新帝把京察、六部、官员任免等全给了内阁,还任命张居正做了内阁首辅。”
茶肆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
还有不少国子监的监生。
他们都是有见识的。
此时一片哗然:
“这,这岂不是复立中书省吗?”
“那内阁首辅,岂不成了宰相?!”
“嘶!中书省和宰相制,都是太祖皇帝亲自废的,这新帝初登基便要废太祖皇帝之政吗?”
“这张居正又是何人?此人籍籍无名,安能坐这近乎宰相的内阁首辅之位?”
“也不尽然,从来都是野有遗贤,自古不得重用的大才比比皆是,这位说不得就是其中之一。”
“嘿嘿,这突然冒出来一位如同宰相般的内阁首辅,恐怕满朝文武都要眼红了。”
“哼!自古肉食者鄙,这些高举庙堂的肉食者,连你我这等大才都看不见,他们也该清醒清醒了。”
虽然不少人为新帝集权内阁,提拔【无名之辈】做首辅而议论纷纷。
但并没有几人为此而抨击朝政。guxu.org 时光小说网
因为对于这些读书人而言,朝堂上的事情离他们太远了。
内阁、首辅这些事情,更是没有牵扯到他们的利益。
儒生的声音还在继续:
“其二,新陛下又任命了一位新国师,摄礼部,加太师,领国子监祭酒!”
“司掌天下书院、学府废立,国子监监生黜取……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新帝还让这位国师领了个新差事。”
新差事?
不少士子的被勾引起了兴趣。
侧着耳朵仔细听起来。
“从今往后,天下书籍文本,凡有欲刊行于市者,须报当地官府,再由当地官府上报国师审核勾准,方可刊行……”
“未经那位国师审核,擅自发行书籍于市者,一律问罪!”
“诸位仁兄,从今往后,咱们读书人再想著书立说,可就不能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了!!”
静!
原本嘈杂的茶肆,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茶水煮开的沸腾声,以及士子们粗重的呼吸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朝廷集权内阁,新帝立内阁首辅。
这些都和士子读书人的利益不相干。
可现在,
朝廷居然要开始管制天下书籍文本发行?!
天下流通的书籍,哪个不是文人士子所著?
这些书籍不仅仅是书籍,更是天下读书人的主张、思想所在!
是读书人扬名、说话的特权!
朝廷管制书籍文本发行,就是在管制读书人说话。
这是在侵犯天下文人士子特权。
“暴政!!”
安静许久的茶肆忽然响起了一声愤怒的低吼。
这一声低吼,
迅速让整个茶肆都炸了锅。
“荒谬!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可有限制我辈读书人著书立说的王法?!”
“审核勾准?说的好听,我等所著之书,能不能刊行于世,还不是勾准之人自说自话?”
“这,这分明是要钳制天下读书人的口舌啊!”
“此政,与秦始皇焚书坑儒何异?!”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呐!难道我大明朝也要学那周厉王弥谤之举,闹出道路以目的荒唐事吗?!”
“告御状!我们要高御状!”
“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干坐着,这等暴政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茶肆里的文人士子们,彻底沸腾了。
他们要让朝廷看到,朝廷的决策是不得人心的!
是错的!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
一名国子监的监生,站到了桌子上,奋力的嘶喊着:
“审核勾准刊行之事,乃是新帝钦定。”
“我等若是去告御状,那岂不是挑衅皇权,目无君父?岂能得好下场?”
话音刚落,就有人不满的大声嚷了起来:
“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坐看暴政施行吗?”
那监生一摆手:“当然不能!”
“我们要闹,但不能和朝廷闹,我们要向孔圣人闹,我们要向至圣先师闹!”
“我们去哭孔庙!”
“读书人的事,孔圣不管,谁来管?!”
哭孔庙?
在场的读书人一愣,随即全都明白了。
孔庙是天下读书人的孔庙,哪个读书人不去祭拜孔圣?
那是读书人最多的地方。
只有在那里,才能把这件事真正的闹大!
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
最关键的是,朝廷还不能说什么。
孔圣子弟哭孔庙,犯了哪条王法?
“走!去夫子庙!”
“哭庙去!!”
哗啦!~
霎时间,茶肆里数十名读书人同时起身……
……
……
皇城,文渊阁。
内阁首辅张居正,正于此处理各种要紧的奏折、文书。
六部的文书,几乎要把他的桌案堆满。
但这些事情,对曾经做了十年内阁首辅,主持大明国政十年的张居正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手中批阅,嘴里吩咐。
“吏部关于四川盐茶道的六名官吏的人选,不可在任用四川官员,当从外省选用。”
“户部请求调今年本地的粮饷救灾,准行。”
“让刑部重新审定今年全国各地要秋决的犯人!”
“其余照旧例不变……”
旁边的夏元吉、蹇义等前来请示条文的六部堂官。
无不瞠目结舌。
这位首辅大人,对各部的规矩、旧例简直门清。
就算是他们在这六部厮混了十几年的堂官尚书们,也没这位首辅大人来的驾轻就熟。
忽然,
一名礼部的员外郎,满脸惶恐的跑了进来:
“首辅大人,出,出事了!”
张居正头也不抬,依旧批阅着公务:“怎么了?”
员外郎的声音都在发颤:
“朝廷要审核勾准之后,才能刊行文本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应天的文人士子都怒了。”
“现在上万士子,都聚集在夫子庙哭妙!”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
哭孔庙?!
夏元吉、蹇义悚然一惊。
历朝历代,最怕的就是文人士子闹事。
这些人处理的轻了不好,处理的重了更不好!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整个天下的士子,站到朝廷的对立面去。
夏元吉忍不住了:“首辅大人!此事恐怕……”
张居正方向毛笔,随手一摆,制止了夏元吉的话。
他看向那礼部员外郎:“士子的事情,归礼部管。”
“如今摄礼部的是国师孔秋,你去找他。”
员外郎张了张嘴。
他很想说,那位国师看起来垂垂老矣,未必能应付的了这个大场面。
但终究还是拱手低头:“是。”
员外郎匆匆离去。
张居正放下手中笔,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
轻轻捋动胸前长髯:
“孔老先生,你验过了我的成色。”
“现在……”
“也该让我看看你的手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