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日火葬场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密道之中没有光亮,祁弘晟也没有点灯。萧云芷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握紧祁弘晟的手迈步子,没走几步,眼泪啪嗒落在了祁弘晟青筋暴起的手上。
祁弘晟脚步一顿,下一瞬被温香软玉贴了满怀。萧云芷原本就有一股冷香萦绕周身,如今她大概是觉得苦楚,冷香之中裹挟了一丝苦味儿。
“你怪我什么?”
她声音带着哽咽和质问,满是强装也抹不去的委屈,可她的身子却贴在了祁弘晟的怀里,柔软的双臂像枝蔓一样,向祁弘晟身上攀。
她温热的吐息落在祁弘晟的胸口,发丝有些乱,周身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嫩和难以掩饰的真情。
“就因为我出去参加你的婚礼吗?我如今就这么见不得人,你要防我到如此地步?秦嬷嬷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打罚侍卫,你是要他们也记恨我四处乱走,为他们招惹祸端,你还要吓我?你还是我的晟哥吗?”
少女又恨又气,放在祁弘晟肩头的手握成了拳。祁弘晟用手臂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来。黑暗之中,祁弘晟的面色仍然不甚清晰,他说:
“你从这儿走的,为何从正门回去?你为什么不跟郭敬文走呢,芷儿?”
他的声音极为冷淡,听不出丝毫盛怒的情绪,可是萧云芷偏偏寒毛直竖,她抬手搂紧祁弘晟的脖颈儿,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你要我走到哪里去?郭敬文...我是看见郭敬文,可是他醉得神智不清,我和他半句话都没说上,侍卫就满府找我!这还不够丢人现眼,你怕我卖了太子府的消息?!”
她说到最后,又来了气,踢蹬着腿,要从祁弘晟怀里跳下来,仿佛刚才非要贴着祁弘晟,讨求拥抱的不是她一样。
祁弘晟没放她下来,她用手肘撑着祁弘晟的胸口,又问道:
“你真觉得我会卖了太子府,出卖你?”
漆黑的密道之中,没有半分光亮可言,祁弘晟却仿佛看到了她那双让他生生世世都难安的眸子。
那眸子澄净,灼热,水波粼粼,带着星空的阔和春日的水。这双没有沉浸在对他的仇恨之中的眸子,没有被空洞和痛苦覆盖的眸子,祁弘晟本以为他已经忘干净了。
毕竟前世,萧云芷的忤逆没有尽头。无论是作为他的皇后,关押在皇庄里的罪妇,还是死不肯低头的尸首。
他们之间只剩下恨。这倒也没什么不好,萧云芷的恨也是极美的,也足够惊心动魄。祁弘晟早就忘了萧云芷还爱过他,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是上辈子的事。
他忘了被萧云芷爱着的滋味,不过那没关系,他们之间还有恨,这是他唯一抓得住的东西。他不知道怎么留住萧云芷的目光和她那颗永远灼烧着的心,那就留下她的恨吧,留下她这幅皮囊,和他一起腐朽,落下他的烙印,为他至高无上的皇位殉葬。
他本是这样坚信着的,可直到萧云芷得了失魂症,他方才发觉萧云芷原本那双眼睛是怎样带着星光辽阔和万种风情,注视着他,只注视着他。
她用她那张十六岁时织成的蛛网,妄想捕获他两生两世历经沧桑的真身。
他怎能让她得偿所愿?
黑暗之中,他的面容扭曲起来,双眸鲜红似血。他额角的青筋仿佛翻滚的毒蛇,随时都可以刺破他的人皮。
一个在大漠之中迷失的人,他本都忘了甘泉的滋味儿,他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
泉水落入他的掌心,他不知道那是幻还是真。连尝一口都怕破了障。
他揽住了萧云芷的腰,力道大得让萧云芷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不是。”
他从牙关之中挤出两个字。
“只是芷儿趁我一不留神便要离开我,让我方寸大乱罢了。”
他说着,继续迈步向前,向密道的尽头走去。而萧云芷知道密道的尽头是什么,那正是太子妃的婚房。
转眼间,他们入了太子妃卧房的偏室之中。密室的门滑动,发出细微声响,惊扰了主卧中休憩的奴婢。
提着灯的身影由远及近,却在门口处突然被一道清冷喑哑的声音制止:
“殿下片刻后就要来了,都下去,什么人都不要留。”
门口奴婢低声说了几句,到底没人敢说什么大婚夜少不了奴婢守着伺候这样的话,触了新太子妃的霉头。影影绰绰的灯火消失在院子里,而因为这番响动而噤声埋头的萧云芷抬起眼,含着嗔怒蹬祁弘晟。
“你做什么?!即便顾公...太子妃不是...真的太子妃,你我深夜到此,实在好没体面!”
祁弘晟没有出声。他仍然紧紧抱着萧云芷,炙热的唇落在她的发顶。
“芷儿,再闹就过了。”
他声音阴郁,恰逢此时,卧房通往侧殿的房门被拉开,换了一身常服的顾菁之对祁弘晟行礼:
“表哥,可有吩咐?”
祁弘晟抬眼看着他,双臂仍然禁锢着在羞愤之中不肯抬头的萧云芷。她没看到,祁弘晟对顾菁之一向纵容温和的面容此刻露出几分冰冷,眸光中带上了几分锋利的刺探。
“无妨。今日劳烦你改装一日,以儿郎之身受女子之辱。夜深了,你也该早些休息,不必管孤。”
他这样说着,目光却没有离开顾菁之行礼时露出来的漆黑发顶。顾菁之纹丝不动,板板正正行了礼,开口说道:
“瑾遵表哥吩咐。表哥操劳一日,也要早些休息才是。”
他没有抬眼看眼前的闹剧,转身便要关闭那薄薄的一扇房门,回到属于太子妃的卧房里去。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后时,祁弘晟突然道:
“今日你小表嫂险些走脱,在府中乱逛,冲撞了许多人,你可见过她?”
萧云芷埋在祁弘晟衣领中的眼瞳一抖,呼吸急促几分,正想张口说些什么,便听顾菁之用古井无波的声音说道:
“回表哥的话,衬不曾见到。今日人多眼杂,我唯恐身份被拆穿,将为我梳妆的下人赶了出去,自己缩在卧房做妆。耳目闭塞,还请表哥恕罪。”
他说完,平淡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