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缝隙
# 111
房子的大门没有完全关上, 留了一条可以看见里面的缝,司婧姗打完急救电话,送走了司兆海和李枝芳回去, 看到门缝里司越珩跪坐在地上, 穆从白弯下身来与他接吻。
她一时间怔在那里,刺眼的鲜血沾染在脸上,两人间却是极致的缠绵, 仿佛要将彼此相融在一起,带着一股生死相随的意味。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相吻,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
司越珩听到了脚步声, 推开了穆从白, 转眼往着门外一瞥,谁也没有看到,穆从白把他的脸又捧过去还要再吻过来。
他避开了穆从白的唇,哑着声音说:“别闹,会加速血流速度。”
“可是我疼。”
司越珩听到这话又气又心疼, 支起脖子轻轻在他唇边贴了贴, 哄道:“再忍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穆从白不管不顾,不听他的话,启着唇就又来咬他,吮着他的嘴唇往里舔。
“穆——”
司越珩的话被堵住, 只得无奈地贴过去,死死按住他的伤,极尽地温柔, 以免混蛋崽子瞎兴奋, 又让他忘记去疼。
好在救护车没多一会儿就来了, 到了医院检查结束,证明了穆从白解剖课确实学得很好,只是伤到了皮肉,做了缝合就送到病房。
司越珩坐在病床边,看着睡着的穆从白终于松了口气。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司婧姗去帮穆从白办了住院,回来把单子递给了司越珩,看着他的模样没忍住问:“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了吗?”
司越珩盯着手里的住院单没有回话,司婧姗突然坐在他旁边闲聊地说:“其实听到你们在一起我一点也不意外,自从你来了霍城上学,这么多年你就像个冰冷的机器人,对谁都像隔着一面墙壁。”
司婧姗说着认真地审视起他,“我还以为你这一辈子都要封心锁爱,可是看到你和穆从白,我就想起了你小时候,只有在穆从白面前,你才会露出像小时候一样的表情。”
司越珩想起了穆从白一直珍藏的相册,上面的照片已经成了他对小时候的记忆,轻笑了一声回:“我哪里像小时候,只会傻笑。”
司婧姗很赞同地说:“是很傻。可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只有傻子才会那么纯粹,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好。”
司越珩怀疑地向司婧姗看去,“你到底是在夸谁?”
“你们都傻。”
司越珩沉默了半晌,忽然说:“我们没有在一起。”
司婧姗惊得眉毛差点飞出去,司越珩却不想向和她多说了,赶她道:“这里没事了,我自己就行,你回去。”
“你——”
“我没事,你走吧。”
司越珩不听司婧姗再说下去,司婧姗只得走了。
看着司婧姗出了病房,他盯回了病床上的穆从白,因为麻药还睡着,他等了半个多小时,穆从白终于醒了,睁开眼就向他看来。
“叔叔。”
他连忙问:“疼吗?”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穆从白抓到了他的手,他盯着胡来的小混蛋好一会儿,终于凑近过去,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说:“这里是医院,你乖一点。”
病房里的另一个床位没有病人,穆从白抓到了唇边的手,喂紧了嘴里含到了指尖,暧昧至极地说:“这里没有别人。”
“我看你根本不疼!”
司越珩把手指抽回去,坐直了身严肃地盯着他说:“穆从白,你再敢做这种事,就不要叫我叔叔了。”
他又抓到了司越珩的手,乖乖认错,“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会了。”
实际上,司越珩根本生不起气,他知道穆从白是为了让他放下父母对他的伤害,让他不被所谓的血缘困住。
可是他见不得穆从白受伤,心疼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做,知道吗?”
“你值得。”
穆从白笃定地回答,他用力地握紧了穆从白的手,望着他许久,最后把手放开,“你要在医院住几天,我去买些东西,你先休息。”
“司越珩。”
穆从白一下撑起来抓住了司越珩,动到了伤口,他痛得嘶了一声。
司越珩立即回来扶他躺上,无奈地对他说:“我只是去买东西,你——”
他不听司越珩说什么,勾下司越珩的脖子抬起下马吻过去,司越珩怕压到他的伤口,用力地撑着身体,任他席卷了一遍,平静如常地对他说:“现在可以了吗?”
他说不出他在不安什么,抓着司越珩的手不放,“你快点回来。”
“知道了,别乱动。”
司越珩把他的手摘下来,转身走了。
就这样司越珩在医院照顾了穆从白三天,穆从白的伤口开始愈合,就吵着要回家。
司越珩不同意,小混蛋就一脸可怜地抱着他说:“你在这里总有人来找你,他们我都不认识,我怕你被抢了。”
因为他结婚的消息,刘书砚知道他来了霍城,就来看他。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刘书砚回去说了什么,接着就不断有他以前认识的人找来,有人是真的来看他,有人纯粹是看热闹。
几天下来,他也觉得有些烦了,干脆同意了带穆从白出院。
因为怕飞机内压影响伤口,回程司越珩买了高铁票。
走的时候,司婧姗来送他们,告诉司越珩,“婚礼已经取消了,那个女人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越珩觉得这完全是一声闹剧,唯一受伤的只有穆从白,他不想再说别的,司婧姗没提司益锋和李枝芳怎么样了,他也没问。
最后,是李绍忻把他们送到了车站,坐了4个多小时的高铁,再打了近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家。
司越珩开门进屋,突然想起停在机场的车,穆从白说让梁隋叫人开回来了,他不理解地问:“你怎么和梁隋关系变那么好的?”
“我们只是利益关系。”
穆从白解释得煞有介事,司越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还利益关系,装得一副大人模样。”
“我本来就是大人 。”
穆从白关过门就贴着司越珩,把人抵到了墙上,搂过去把脸埋在司越珩脖子吻过去。
“别闹。”
司越珩不着痕迹地推开了穆从白,“你伤还没好,好好休息。”
他说完推着箱子往里进去,穆从白一下拉住他又搂过来,手钻进他衣服里,往胸口的皮肤摩挲。
“穆从白!”
司越珩把穆从白的手拽出来,命令地说:“回房间休息。”
穆从白终于明白,司越珩是在拒绝他,他捏紧了双拳,直接去了司越珩的房间。
司越珩还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纵容了他。
最后把穆从白的车开回的是周嘉盛,拿钥匙来还他们,司越珩去开门,他就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穆从白嘲笑,“穆小狗,你去抢婚,怎么自己差点完蛋了。”
司越珩觉得周嘉盛就是故意来添乱的,直接问:“你进不进来?不进我关门了。”
“进来看你们亲嘴吗?”
这都过了多久的事,周嘉盛还要拿出来说,司越珩倏地把门关回去,周嘉盛被关在了门外,他回头对上了穆从白直盯着他的眼睛。
这几天穆从白请假没去睡觉,在家养伤,他也跟着请假在家。
现在穆从白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他放下车钥匙说:“时间不早了,去洗澡睡觉。”
穆从白看着司越珩半晌,终于挪动脚步回司越珩的房间去洗澡。
这几天司越珩像小时候一样巨细无遗地照顾他,连喝水的温度都要管。可是除了与他接吻外,不肯再让他碰别的地方。
他借着受伤的名义睡在司越珩房间,等他洗完澡出来,司越珩就赶他,“伤好差不多了,今晚回你房间睡。”
他又盯着司越珩看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拿了床上的手掌玩偶,回去了自己房间。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就这么出去,一边难受,一边长长舒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把房间的门锁了,然后去浴室洗澡。
可是洗到一半,外面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接着脚步声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除了穆从白不可能有别人,他盯着浴室的门,下一刻门就打开,穆从白径直走进来。
“穆从白,我在洗澡。”
“我知道。”
穆从白身上的单薄的睡衣一下就被淋湿,他贴着司越珩的胸口抱过去,关了花洒,侧脸就叼到了司越珩的耳朵。
司越珩微微缩起脖子,“不要,出去。”
“为什么要拒绝?你说过会爱上我,会接受我。”
穆从白的手一上一下,在上的手握着司越珩的脖子迫使他仰起脸,然后吻移过去咬到了他的唇,咬出了血才松开,然后满眼质问地盯过去。
司越珩抓住了他下面的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命令他,“穆从白,手拿开。”
他没听,反倒把司越珩推过去贴在墙上,用力地贴过去让司越珩感受到,然后在他耳朵边用气音说:“哥哥,让我做好不好?”
“不好。”
司越珩一只手推着他,眼睛对着他写满了拒绝,他突然一口咬下去,在司越珩肩膀上吮出了鲜红的痕迹才问:“为什么?”
司越珩半天都没有回答,忍耐地咬着牙不看他。他蓦地把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从背后贴过去,咬到了司越珩的耳朵说:“这里合紧一点。”
“穆从白!”
司越珩下意识想逃,小混蛋的声音却突然软下来,“求你了,叔叔。”
他的耳朵被灼热的气息扫得发痒,穆从白轻吮着他的耳朵,消磨着他的理智。最终他还是把膝盖紧紧靠在一起,身后的人严丝合缝地贴过来,将他从墙壁上捞回怀里,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让他没了力气站稳,只得往后靠去。
穆从白的声音蓦地又响在他耳边,“你这样子,觉得我们真的还能回得去以前吗?叔叔。”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想说点什么吗 QAQ
第112章 谈判
# 112
热水留下的蒸汽凝结在玻璃上, 墙壁上,皮肤上,变成水珠缓缓滑下。司越珩抓住了穆从白的手臂, 肌肉坚实的触感被水汽沾染得灼人, 他往后仰起头,穆从白的视线落下来砸在他眼眶里。
他的意识仿佛被拆分成了两半,一半迷失在穆从白那里, 一半回响着他记在脑子里的话。
——你故意把他带成了这样!让他变成跟你一样的败类,你怎么这么龌龊!
——他以后就算离开你, 恐怕也再也找不到对象, 只会为人所不耻!
——连自己养大的孩子都要勾引!
“司越珩。”
穆从白又叫他, 将堵着他嘴的手指拿出来,专注地凝视着他问:“你爱我,对不对?”
他动了动唇没说出话,尝到了唇边咸湿的味道,不清楚是他的汗水还是穆从白的。
穆从白没有得到回答, 任性地闹起脾性, 冷不防往前压来,他被欺到了墙上,穆从白就凑过来咬到他贴在瓷砖上的唇,再一次问:“你爱我,对不对?”
他还是没有回答, 手伸去扶着穆从白的头吻过去,可是穆从白还是不满意,又咬了他, 然后哑着声音说:“是不是因为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你明明去之前都好好的,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穆从白说着吮在了他耳后, 底下变得凶起来,勒紧了他非让他承认。
“哥哥,说你爱我。你爱我,对不对?”
“你喜欢我什么?爱我什么?”
司越珩咬着牙,本来抓着穆从白的手忽然移下去,连穆从白的一起揉在手里,望着穆从白问:“是因为想跟我doi?是因为我什么时候勾引了你?我们做到最后你就会满足了吗?”
穆从白猛然怔住,视线直勾住司越珩的眼睛,忽然把他翻过来,正面相贴地压过去,完全将人笼罩在了身下说:“那你要不要试试,看我会不会满足?”
司越珩一时说不出话,穆从白拖了睡衣贴下来吻他,强行蛮横地挤进他口中,像要吞了他一般肆虐。
接着,膝盖被挤开,穆从白的吻从他的唇到耳朵,又袭遍了脖子慢慢蹲下去。他猛然抓住了穆从白的头发,咬着牙没有出声,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未有过的触觉让他意识仿佛游离了身体,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同一处。
穆从白终于站起来,抵着他问:“哥哥,我可以吗?”
司越珩只有一只脚站着,不自觉发颤,靠问他的人抱着才没跌下去,他别开了脸说:“做完了,我们结束这样的关系好吗?”
穆从白瞬间僵住,直盯他不说话,他隔了许久才继续说:“我觉得他们说得不是错的,是我诱导了你,从一开始我就该拒绝你……你的前途,未来不应该困在我身边,以后你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那我们呢?”
穆从白很平静地说出了这一句,司越珩终于转过去看着他,回答:“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永远是我的穆小狗,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永远爱你。”
“那你应该一开始就赶我走。”
穆从白的声音终于沉下来,气息仿佛有了实体的触手,伸出来缠绕住了他,接着对他说:“我没有见到你之前就算计让你成为我的。我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你,第一次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在一起,就想和你在一起。”
穆从白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咬到了他的唇说:“回到以前,也不过是我偷偷摸摸肖想你而已。”
司越珩听得呆住了,更加觉得是他带歪了穆从白,沉默了半天,他的脚突然勾近了穆从白的腰,说的却是,“那我们、分开吧。”
“你说什么?”
穆从白脱口而出,司越珩没有再说一遍,只是望着他,笃定他听清楚了。他往上蹭了一下,突然推开司越珩的腿,低下去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往后退了一步说:“这不算,我没做。”
司越珩看着穆从白的眼泪滚出来,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擦,却被避开了。
穆从白受尽委屈地对着他说:“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你怎么动不动就哭?别哭了。”
司越珩强行地把人拽过来,眼泪灌在他指尖上,胸口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他无奈地说:“你要怎么才明白,比起爱情,我更希望你的人生,过得更加轻松,快乐。”
“那你要怎么才明白,我只要你。司越珩,我只要你!”
“我不是那个应该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你太年轻了,等过几年你认识了更多的人,经历过更多,就会明白……人的感情是会变的,你不会一直眼中只有我,到时你会后悔现在选了我,后悔现在因为我受到的非议。”
穆从白真的生气了,他用力的掐紧了司越珩的后颈,像大型兽类掌控住猎物般的姿势将司越珩搂在怀里,眼神如同不见底的深渊笼罩着司越珩说:“是因为这个吗?你怕被人非议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流言蜚语难以生活,甚至失去生命吗?”
“我不在乎。”
“我在乎。”司越珩推了穆从白搂着他的手,“如果回不到以前……你也成年了,可以自己留在这里上学,我回镇上去。”
“你敢。”
穆从白丝毫不讲道理地回答:“你敢走,我马上就退学去找你。”
“穆从白!”
司越珩喊出声,结果威胁他的混蛋崽子转身就走,把他就这么留在浴室里。
关门声响起,他靠着墙蹲坐下去,捂着脸深深地吸气,过了许久,他捡过了穆从白脱在地上的睡衣,看了眼对面玻璃里模糊的自己,一边鄙视自己真的龌龊,一边把睡衣贴到了皮肤上。
布料已经湿透,粘在身上他就回想起了穆从白手掌的触感。
最后结束,他裹着浴巾出去,外面突然响起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这么晚会关门的,只有穆从白出门了。
他在追还是不追间犹豫,最终时间过去,他什么也没做,去衣帽间里换了衣服,独自上床睡觉。
然而,一夜过去,他睡得黑眼圈又明显起来,起床先听了听门外面的声音,什么也没有听到才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穆从白房间里也没有响动,混蛋崽子竟然到现在都没回来。
司越珩生气地拿起手机,可是按出了号码又没拨出去,想到他昨晚说的话,穆从白已经成年了,偶尔夜不归宿也很正常。
他最终放下了手机,去厨房想做早饭,结果只掀了掀锅盖,大脑就告诉他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做。
然后他就去躺在了沙发上发呆,直到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立即接起来,接通后才是司婧姗,跃起的眼神瞬间沉下去,“什么事?”
“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在难过?”
司越珩不想被司婧姗猜出来什么,坐直起来清了清嗓问:“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你很不想接我电话?”
司婧姗不满完突然犹豫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刚刚才知道,我爸之前疯了一样,跟你爸妈一起逼你,是因为穆从白他爸、在生意上威胁他。”
这个理由瞬间就合理了,司越珩不由地笑出来。
司婧姗连忙说:“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他应该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只是穆从白他爸想干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拆散你和穆从白吗?过了这么多年他想把穆从白认回去?”
司越珩想起了之前穆戎霆来找他时说的话,回了句司婧姗莫名的话。
“穆戎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什么意思?”
司越珩没有解释,心不在焉地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躺下去盯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又响起来,这回看也没看就接了,听筒里传出来关妍的声音。
“司越珩,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他没想到关妍会给他打电话,这会儿有些不想说话,敷衍地开口,“没事了,我已经回京平了。”
“可是我有事,你的小男友在调查我。”
“什么意思?”
司越珩倏地坐直起来,关妍满不在意地告状,“就是字面意思,我倒不介意,不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他好像对我有些误解。”
关妍说的小男友应该就是穆从白,可是她在哪里见过穆从白?又怎么会说穆从白是他的小男友?
穆从白去调查别人,还傻傻自爆身份吗?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穆从白在霍城见到了他和关妍在江边见面,那一晚没睡是跑去找了关妍?然后自称是他男朋友?
司越珩笑了一声,道歉地说:“他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麻烦?我不知道他去找你了,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关妍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他,“你到底是把他当男友,还是当儿子?”
司越珩一时回不出来,为难地考虑了半晌才说:“其实他不是我男朋友,是他年龄太小,有些事想不明白。”
“你是说他喜欢你,但你不想和他在一起?”
“算是吧。”
关妍又隔了一会儿,对他说:“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自以为深情,实际过段时间就忘了。或者说等你有了对象,他自然就放下对你的感情了。”
司越珩听进了关妍的话,思忖起来,关妍接着说:“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什么意思?”
“就是配合你演戏,让他放弃对你的感情。”
司越珩眼神亮了一下,可是意识这个办法的问题,没有答应。
然后听到了故意踩出来的脚步声,他连忙转头看去,穆从白从他房间里走出来。
这小混蛋没有出门,一直都躲在房间里!
他一时都不知道他要不要生气,挂了关妍的电话,穆从白就向他走来,停在他面前,一双眼睛要勾他的魂一样盯着他,却什么也不说。
“我以为、你出去了。”
还是他先开了口,穆从白却不回他话,冷不防地扑下来坐在他身上,把他压进了沙发里。
他感觉到了小混蛋的怒气,下意识哄道:“你在房间里做什么?还在生气?”
穆从白还是不回他的话,他抬眼望上去,捏到了混蛋崽子气得抿成缝的嘴说:“又偷听我打电话?……我没有答应她,只是——”
说到这里司越珩才意识到,穆从白隔那么远不可能听到关妍的话。
他立即回想刚说了什么惹到这只小混蛋,结果被一口咬住了脖子。
“穆从白,别咬了!”
穆从白听话地不咬了,变成了吮,像是要给他戴条项链,在他脖子上弄了一串红印。
司越珩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开,“你怎么这么烦人,想说什么?”
穆从白不听他的,还要继续,被他掐到了嘴,才终于肯开口。
“收回昨天说的话。”
司越珩立即明白了他指的是哪一句,没有接下去,他立即又低头咬下来,这回咬在了他喉结上,像是要给他的项链装上最大的宝石。
他咽喉被叼住,本能地没有动,只是抓着穆从白的肩膀,发出了极轻的呜声。
穆从白终于放开了他,小崽子发了狠弄得他又热又痛,他瞪过去说:“你弄这么明显,我怎么出门?”
现在天气热了,他连高领都没法穿了,穆从白很满意地说:“那别出门了。”
“穆小狗!”
司越珩掐到了穆从白的下巴,结果小狗从他手里溜了,对着他的吻过来,不等他推开先起身,然后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
穆从白不回答他,还在生气地把门关出一声重响,隔了片刻他收到了穆从白发来的消息。
——我去上课。
司越珩摸了摸喉结上的印子,哭笑不得地叹气。
第113章 流言
# 113
天黑之前, 穆从白终于回来了,司越珩没有去上班,一直等到了现在。
白天时他悄悄给顾辑打电话, 问穆从白有没有真的去上课。
顾辑回他, “有是有,但是他怎么了?连老师都被他吓得不敢点他名。”
司越珩想了想那个场面,有些想笑, 又有些难过。此刻看到连老师都怕的混蛋崽子,他招了招手, 混蛋崽子很听话地过来, 可是站在他面前还是不开口。
“你准备这样和我冷战吗?”
穆从白终于出了声, “收回你昨晚说的话。”
司越珩眉头蹙起来,无奈地望着他问:“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了。”
穆从白立即把书包扔进了他怀里,往厨房进去,隔了片刻他收到了穆从白发的消息。
——你是不是中午没有吃饭?
司越珩直接用嗓子回:“你还关心我吗?”
然后,别扭的崽子不理他了, 自己做起了饭, 他伸着脖子往厨房看了半天,收回视线看起了穆从白的书包。
里面塞得都鼓起来,他奇怪地打开,一束粉色的玫瑰赫然跃进了他眼里。
他一瞬间心脏颤了颤,不由自主笑起来, 可是笑完他又犯起了愁。
愁了半天,他把花插到了床头上回的花瓶里,然后又收到了穆从白叫他吃饭的消息。
到了餐桌上, 他看着坐在旁边的穆从白问:“你真的打算不跟我说话了?”
“收回你昨晚说的话。”
又是这一句, 司越珩也不想再理他了, 转过头自己吃饭,只会说一句话的小混蛋又过给他夹菜,桌上做的都是他喜欢的,夹的是他最喜欢的,但还是不和他说话。
他们就这么别扭地吃完,司越珩在客厅里看电视,穆从白收拾了厨房,就过来挤到他旁边,抱着他舔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他烦得把狗崽子推开,结果又被添了新的。
“你是真的打算给我弄条项链?以后都不出门了是不是!”
穆从白举着也不是不可以的眼神望过来,他连语气都没舍得太狠,结果混蛋崽子莫名地委屈起来,然后告诉他,“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把你关起来。”
“你终于肯说话了?”
“收回你昨晚说的话。”
司越珩反扑过去,捏起他的嘴说:“穆小狗,你烦不烦!”
“那你还要和我分开吗?”
司越珩的动作瞬间僵住,穆从白立即将他压在了沙发里,钳着他的手吻下去,他没有拒绝,穆从白腾出了一只手,钻进他衣摆里。
“别——”
司越珩唇间泄出了一声,穆从白的手就解开了他脐间的扣子,手滑进去的瞬间,他把人推开了。
穆从白怔怔地盯着他,过了半天,终于把他放开,回了房间。
就这样他们别扭地冷战下去,然后司越珩收到了许多告状。
先是周嘉盛,打电话给他,“司越珩,管管你家的小狗,你跟他吵架关我什么事?他咬我干什么!”
梁隋也给他打电话,“大哥,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家的宝贝疙瘩要把我公司拆了,你能不能管管!”
学校的老师也打电话给他,委婉地问:“穆从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最近的情绪有点、有点吓人。”
最后,连穆云峰都来找他,“你把穆从白甩了吗?你叫他发疯去找穆戎霆,又不是我逼你甩了他的!”
司越珩在晚上穆从白回来时,问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穆从白还是不肯跟他说别的话,开口只有那一句。
“收回你三天前说的话。”
司越珩觉得穆从白是想用这种幼稚的方式逼他妥协,他无奈地捏着鼻梁说:“穆从白,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我们好好谈谈。”
穆从白朝他欺过来,搂住他叼到他的耳朵,直入主题地解他的皮带。
他抓住了穆从白的手,穆从白向他盯过来,视线直直地勾着他半晌,忽然委屈地靠到了他肩膀上,“你真的要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说不要你。”
“那你收回三天前说的话。”
司越珩叹气,把穆从白的脸推起来,认真地对他说:“我不回去,但是我们不住在一起,我在隔壁的小区重新租一套房子,等到周末你可以过来。这样行吗?”
“我说不行,你要赶我走吗?”
穆从白一眼不眨盯着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缓缓地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关得像爆破一样。
司越珩捏着鼻梁叹气,原地转了两圈,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实在不行他只能不管穆从白同不同意,自己搬出去。
可是除非他完全躲着穆从白不见面,不然可能穆从白在他面前哭两次,结果也还是回到现在的局面。
于是,司越珩狠不下心,穆从白也不同意他走,他们继续冷战下去,每天像做任务的NPC一样,重复同样的剧情,他烦得不行,穆从白倒是一点不介意。
又过了一个星期,司越珩脖子上的印消了一些,但穆从白会给他盖新的,他只能每天往脖子贴胶布去上班,弄得同事都以为他怎么了,一天要找理由解释许多遍。
到了下班,他收拾东西回去,在地铁上突然收到了顾辑的消息。
——司叔叔,最近学校流传起了一些谣言,穆从白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他最近真的状态不太好,我怕他出什么事。
司越珩回过去问怎么回事,顾辑就发了他们学校论坛的一个贴子给他,点进去他怔在了原地。
——临床的某校草和叔叔乱lun。
看到这一行字,司越珩差点手机脱手掉下去,过了好半晌他才敢往下看。
发贴的人不知道是谁,对他和穆从白的事扒得大差不差,可是写出来,却极具引导性地把穆从白描写成了一个心思不纯,思想肮脏的变态。
除了文字,还提供了许多照片来佐证,有穆从白高考结束时采访的截图,他去学校接穆从白时被偷拍的照片,甚至不知从哪里截来了穆从白高一开学典礼与他的合照。
最后面还有他和穆从白接吻的照片,他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次被拍到的。
看完之后,司越珩除了生气之外,感觉更加古怪,整个贴子没有写关于他的太多,连照片里他的脸都是模糊的,内容全部针对穆从白,显然是故意要抹黑穆从白。
他想到了穆戎霆,立即记起来最后他和穆从白接吻的照片,与穆戎霆上回给他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司越珩倏地把手机捏紧,想不通穆戎霆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想再看下去,却还是忍不住滑到下面,看到了底下的回复。
——终于有人发这个瓜了,我在学校看见过好多次,两人亲密得一看就不是正常关系,某校草超爱的,多看一眼他的叔叔都会被他的眼刀活剐一遍。
——难怪他那么难追,原来喜欢叔叔啊!口味还真和他人设般配,变态!
——楼上细说一下,怎么变态。
——替楼上上回答,他上解剖课,形容和切肉做菜没有区别。还有同学不小心摔倒撞到了他,他拿手术刀指着人眼睛叫对方看路别看他,那表情比杀人魔还吓人。
——话说有次我看到他开一两百万的X虎,他们不是小地方来的吗?不是还有别的叔叔吧?
——临床的X教授超喜欢他,不是有什么PY交易吧?难怪他没事就请假,成绩还那么好!
……
司越珩一条条翻下来,掌心都捏出了汗,终于按灭手机,咬牙紧握住扶手,回到了家才稍微松开一点。
贴子是两天前发的,穆从白这两天回来却什么也没有和他说过。
他把手机扔下,跌在了沙发里,脑子里还不断掠过刚才看到的文字,心里升起了说不出的自责。
他还没有和穆从白正式在一起,就有这样的谣言。
如果他真的和穆从白在一起了,结局会怎么样?
或许是穆从白被流言伤得厌恶了他,主动离开,或者是他们在流言中相互消磨了感情,彼此相厌。
司越珩闭起眼睛深深地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直到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即起来向门口望去。
穆从白和平时回家没有什么区别,先是走到他面前,低着头望着他不说话。
司越珩今天和他闹不起别扭,心疼地把人拉过来,握着他的手问:“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穆从白盯了他半天,“没有。”
司越珩太了解亲手养大的崽子了,手贴到他的脸心疼地说:“我都知道了。”
穆从白的眼睛倏地弯下来,冒起委屈对着他,“你都看到了吗?我们是相爱的,我不是缠着你不放的变态,对不对?”
司越珩心脏一疼,把人按到了胸口,像小时候一样抱过去,立即察觉小混蛋又哭了。
他深吸了口气说:“不要信那些话,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总是充满恶意,他们只是妒嫉你,所以愿意抹黑你,这正说明了你优秀。”
穆从白仰起了脸,明明难受却非要装得没事似的地回他,“我不信,就算他们从学校传播到了外面,只要他们骂的只有我,我都不在意。”
司越珩呼吸一滞,问:“还传到了哪里?”
穆从白不回答,他立即拿过手机一搜,搜出了几年前的穆从白高考后采访的新闻。
这条新闻几年前突然火了,又突然消失,司越珩现在才是第一次看到。
借着这条新闻为引,有人曝出了穆从白当时抱的人,是他叔叔,现在他们变成了情人关系,叔侄乱轮。
看热闹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真相,只恨谣传得还不够精彩刺激,甚至有所谓的知情者编出了匪夷所思的剧情,还有很多人信以为真。
司越珩看下来还是察觉了一点异常,即使传到了校外的网络,清晰的还是只有穆从白的照片,从头到尾都几乎没有他的信息,总感觉有人刻意地把他摘出去了。
穆从白立即把他的手机拿走,抱过来贴着又蹭到了他胸口,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他瞬间抛开了脑中的怀疑,安慰地抱过去。
“没事的,我去找梁隋,网络上那些肯定有办法删了。至于学校,只要找到发贴的人让他澄清道歉,到时如果还是平息不下去,我们去申请国外的学校留学,别怕。”
穆从白从他胸口仰起头来,期待地望着他问:“如果我去国外留学,你会跟我去吗?”
司越珩还在想上一个问题,脑子卡着一时没回答出来。
穆从白蹭起来贴到了他的脖子,十指相扣地握着他的手说:“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谁也不认识的国外,像小时候一样无家可归吗?”
他倏然被说到了最心疼的地方,穆从白蹭他脖子的动作变成了吻,一路滑上来贴在了他唇上,然后将他压在了沙发靠背上,严丝合缝地困住他,问他。
“叔叔,你要我再被抛弃一次吗?”
司越珩脑子里倏地跳出了穆从白小时候,哭着说不要抛弃他的画面,那是他心底最心疼穆从白的地方。
望着眼前早已不是当年小孩的穆从白,他仍旧舍不得让穆从白说这两个字,最终回答道:“你让我想想。”
作者有话说:
猜猜贴子是谁发的呢?
穆小狗:当然不是我!
第114章 妥协
# 114
司越珩回答了穆从白要想想的事, 实际没有空想,他花了一个晚上找出了几个主要传播的帐号,第二天刚天亮就给梁隋打电话。
结果是周嘉盛接的, 起床气大得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他一通, 才把手机给了梁隋。
梁隋像是知道他因为什么打电话,他只说了情况就爽快答应删除网上的话题,还给他介绍了律师, 帮他处理学校那边的事。
穆从白如常去上课,他请假去见了律师。
律师是个一看就路子很野的男人, 带着一股让司越珩怀疑他专业的痞气, 经过了自我介绍就告诉他没问题, 所有一切他都可以搞定。
司越珩还是很怀疑他,律师很多时候就和医生一样,不会把话说得太满,这位律师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
但他没想到, 过了两天律师就联系他, 说找到了在论坛里发贴的人,问他要直接起诉,还是报警。
听到对方是和穆从白同一个专业的学生,担心做得太不留情面,对方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
他思忖了一番说:“我想和他谈一下。”
“当然可以,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司越珩怕影响到穆从白,这几天的调查都没有和穆从白说,他也没有再去学校找穆从白, 担心他出现会让谣言变得更难听。
但律师却和他约在了学校里, 因为对方是学生, 而且他们现在没报警没起诉,没权利强行要求对方出来见他们,只能他们去学校找人。
“那行吧。”
司越珩特意换了一身穆从白的衣服,还戴了帽子和口罩,企图让自己混在学生里不被认出来。
结果,他和律师走进学校,反倒因为打扮被人盯着看。
“那个戴帽子的,不是哪个明星和他的保镖吧?”
“我去真有点子帅啊!看身材很像那个谁,不会真的吧?”
“真的,那个腰,那个腿还能有谁,那个头身比,不就是那个谁嘛!”
“顶流来我们学校干嘛?我觉得看身材有点像校草的叔叔。”
“这你都能看出来?照片又不清楚!”
“就因为脸不清楚,身材才印象深刻,这不比顶流来我们学校更合理?”
司越珩听到路人的对话,想把口罩摘了,可是已经被注意到,他要是摘了更容易被认出来,只得把帽子拉下来藏得更严实。
律师说的找人,是真的完全没有联系过,他们要在食堂的门口去堵人,就跟混混寻仇差不多。
司越珩没有干过这种事,靠在食堂门前的柱子后问:“你真的是律师吗?还是你们男律师都这么、野?”
“你是不是对男律师有什么偏见?”
“没有,只是我认识的女律师不像你这样?”
律师打量了他一眼,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想起来问他,“你不介意吧?”
司越珩倒是不介意,只是转头看周围有没有禁烟标志,结果看到有两个学生蹲在了他们对面,也点起了烟,两人聊着学习突然就转到了穆从白身上。
“你说穆从白怎么有脸次次都是满分,我们级的奖学金他一个人拿了一半,怎么敢的!”
“人家就是有脸啊!不就长成那样所以什么活动露脸的都是他,评奖什么的睡一晚就有了。”
“也不能啊,他要是个女的我还信。”
“你以为真的要是同性恋才搞男人啊!不然你以为他住高档小区,开几百万的车怎么来的!”
司越珩听得捏起了拳头,却克制地没有动作,律师盯着他问:“你不想去揍他们一顿?”
他磨了半天的牙才说:“我现在过去,只会让他被说得更难听。”
律师弹了弹烟灰,“其实有些谣言到最后,真相怎么样都不重要,哪怕澄清了,标签已经被打在了身上,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往那方面想。”
司越珩认同了律师的话,穆从白被他说两句都要哭的人,不知道这些天在学校受了多大的压力,回到家里还跟他装着没事一样。
他瞬间心疼到不行,思忖了片刻突然对律师说:“我们走吧,不见了,直接报警。”
食堂外面的公路边停着一辆车,穆从白坐在副驾,盯着司越珩和律师走了。
驾驶座的梁隋朝他瞥了瞥,“大侄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引火自焚,自食其果?你不怕他知道了,把你赶出家门?”
“他现在已经要赶我出门了。”
穆从白这一句的怨气重得梁隋后背一寒,审视了他半晌,忽然又问:“你爷爷真的把那房子给你了?你把人带去那种地方跟关起来有什么区别?而且你走了,穆戎霆怎么办?”
司越珩已经从他们的车旁走过去,穆从白的视线盯着后视镜,心不在焉地回:“只要股份在我手里,他不在意,我也不怕跟他一起一无所有。”
“等等!”梁隋立即不满起来,“我跟你合作,不是为了破产的!”
穆从白完全不理他,打开车门就去追司越珩,他狠狠地“啧”了两声,很赞同周嘉盛的话。
司越珩遇到他真是倒八辈子霉。
报警后事情解决得很快,发贴的人承认了一切,说是因为曾经向穆从白表白,穆从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以为穆从白是因为不接受同性,却意外看见穆从白和司越珩在一起,他气不过,就一直找机会报复。
直到前段时间,他看到穆从白电脑没锁,发现了穆从白与司越珩的关系,于是偷偷复制了照片,添油加醋发出来。
前因后果都合情合理,但司越珩还是察觉出了点异常,穆从白做事非常严谨,除了在家里不太可能忘了锁电脑,还放在别人能随便碰的地方。
而且那张接吻的照片分明是穆戎霆给他的,怎么会在穆从白的电脑里?
不过对方都承认了,他也没提穆戎霆,真的和穆戎霆有关系,恐怕最后也查不出什么来。
事情到这里基本结束,解决的结果是对方按条例处罚,并公开向穆从白道歉,澄清所有的事都是污蔑。
可是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穆从白和他的关系不是假的,学校里也有别人见过他们在一起,这样的澄清反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银,甚至有人觉得穆从白又靠了什么关系在洗白自己。
网络上贴子都删了,可是私底下的流言反而更加止不住。
穆从白回家不跟他说,他只能偷偷去问顾辑,结果穆从白还没怎么样,他先受不了了。
又一天穆从白下课回来,司越珩正在厨房做饭,见了他就招了招手,小混蛋笑着走到他面前,抱着他蹭他的脖子。
他想着顾辑说的话,揉到穆从白的头发小心地问:“今天怎么样?”
“很想你。”
穆从白的声音酥得腻人,可越是这样,司越珩越是心疼,把他推起来,主动地亲在了他唇角说:“宝贝,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穆从白望着他,没藏住眼里的委屈,却还要装着没事地说:“晚上我想吃红烧排骨。”
“还有呢?”
穆从白终于开口,“今天有个不认识的导员,突然加我,说要约我出去,说可以帮我评优,我拒绝了他,他就在造谣,说我为了评优去加他。”
司越珩心跳一突,顾辑跟他说的是别的,他没想到除了外部的谣言,更恶心的是把谣言当真,企图加入的人。
他把穆从白带到了客厅,按在沙发坐下,认真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受不了,我们去申请留学,好不好?”
“你陪我去吗?”
穆从白藏住眼中的得逞,直直凝视着司越珩,直到司越珩点头,他又问:“到了国外,你不会赶我出去,让我一个人住。”
司越珩最近都没有听到穆从白那句“把多久前的话收回去”,反倒感觉不习惯了,他知道穆从白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头。
穆从白突然抱住他,将他压在了沙发靠背上,翻身跪坐到他腿上,身影完全地罩住了他才说:“在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当成新的开始,你就是司越珩,我就是穆从白。”
司越珩仰起脸,穆从白抓起他的手向他表白,“让我只做你的男朋友,可以吗?”
他回答不出来,穆从白贴下来,扣着他的后颈吻到了他唇边,再一次问:“司越珩,你可以让我只做你的男朋友吗?”
司越珩的话跃到了嗓子,却像被什么卡住,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穆从白的眼神像是羽毛一样扫在他心里,期待地望着他说:“我的前途,我的未来你都不要在意,你只要相信,我会一直爱你。”
“穆从白——”
“无论我认识了多少人,我都不会变。司越珩,我只爱你,只需要你。”
司越珩脑子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的事,他没有办法否认,他就是被穆从白捏住了软肋,从一开始就是,他甚至觉得眼前是地狱,只要穆从白要他跳,他也没拒绝。
他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没有办法不在乎你的未来,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不跟你分开了,可以吗?”
穆从白不太满意,但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贴过去咬住了司越珩的唇,吮出了漂亮的颜色才问:“那我可以吻你,可以碰你,可以和你做艾吗?”
不等司越珩回答,他的已经吻进了司越珩口中,吞掉了司越珩所有的声音,将他压进沙发里覆上去,贴在司越珩耳边问:“司越珩,你想过我们做吗?”
“你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想过吗?”
穆从白坚持要问,司越珩别过脸拒绝回答,穆从白趁机吮住他的耳朵,温热的舌尖扫进去,他瑟缩地一抖,吐出了一声像是申吟的“想过”,穆从白终于满意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穆小狗:就是喜欢玩火!
第115章 藏匿
# 115
那一晚之后, 穆从白就准备起了和司越珩出国的事,先是让司越珩去辞职,司越珩公司本来效益就不好, 当天就结算了工资离职。
穆从白对此很满意, 就在司越珩辞职后的第二天,他拿回了国外一家医学院交换生的资料。
学校在一个富裕的小国家,医疗体系很完善, 但学校并没有那么有名,不过到时能争取另一家顶尖医学院的研究生优先名额。
司越珩还是希望穆从白能去更好一些的学校, 考研名额更像一个噱头, 穆从白的成绩去更好的学校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交换生项目不是说有就能有, 一时半会儿去不了,穆从白就还要继续留在学校里忍受流言蜚语。
他看完问穆从白,“你对未来的职业有什么规划?真的甘心去这所学校?”
穆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职业规划,他规划的只有和司越珩的以后要怎么过日子,当场现想现说:“这个学校虽然排名并不那么高, 但是他们国家的环境好, 医疗条件好,我们可以在那里多住些年,等你想回的时候再回来。”
司越珩觉得他这个根本不是职业规划,可不等他说话,穆从白蓦地又把他压在了沙发里, 问他,“你希望我继续留在现在的学校吗?”
“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吧。”
司越珩最终还是同意, 穆从白望着他不由自主笑起来, 握着他的脖子吻下去。
那天晚上司越珩到最后还是拒绝了他, 不过他一点也不难过,反倒格外地喜欢这种仿佛某种攻略游戏的感觉,看着司越珩在他身下一点点退让、妥协,他就能感受到司越珩在意他,爱他。
“别闹了,决定了就去写申请,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司越珩推开穆从白考虑起来,“首先要找住的地方,那边的房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房租贵不贵。”
“有住的地方。”
穆从白紧盯着司越珩,见他没有过多的反应才说:“穆怀霖在那边有房产,我向他要过来了,离学校也不远,什么东西都有,我们什么也不用带。”
司越珩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交换学校的资料你是什么时候拿的?不是刚刚才决定要去的?”
穆从白面不改色地反问他,“你生气了?”
“算了,你就是拿准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司越珩说着捏住了穆从白的嘴,穆从白揽在他腰上手悄悄滑进了他衣摆里,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他一下抓住穆从白的手,翻起身说:“不用找房子还有别的事,要先申请护照。”
穆从白被掀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司越珩逃回了房间,他只能把刚摸过司越珩的手拿起来,捂在口鼻间用力地吸气。
司越珩是回房间查自己能不能申请到护照,要长时间留在那边,普通的旅游护照肯定不行,但是其它的他不一定能申请下来,有的国家还有资产限制。
想到这个他顺便查了查他的账户,顿时被吓了一跳。
他的帐上余额竟然多了一位数。
司越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的,但瞬间就明白钱是哪里来的。穆从白既然收下了穆王集团的股份,自然会有分红,这一位数应该还不是全部。
他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跟着穆从白去了国外,在那里可能他连工作都找不到,仿佛他们反过来了,是他被穆从白养着。
他躺到了床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心底隐隐觉得自己没用,就像当时他退学回老家时一样。
不过这些感受他没有和穆从白说,护照有梁隋帮忙也很顺利的办下来,穆从白的交换生程序也很快批下来,每一步都顺利得司越珩感觉走了绿色通道。
于是,不到一个月,他和穆从白到了极北地区的国家。
房子的管家来机场接的他们,开车带他们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司越珩下车的第一感觉是空气真好,向四周看了一圈,森林山脉湖泊,空气不好才奇怪。
就在森林边上有七八栋房子,看起来是一个极小的村子。
“这里、是不是太偏僻了?”
他疑惑地向穆从白看去,穆从白牵住了他的手说:“你不喜欢吗?和莲塘镇也差不多。”
莲塘镇绝对比这里热闹,他问穆从白,“这里离你学校有多远?上学方便吗?”
“我开车去的话不远,先暂时住在这里,如果以后你不习惯我们再找别的房子。”
来都已经来了,司越珩也不可能再回去,只能去帮管家拧箱子进屋。
管家是个只会当地语言的当地人,穆从白说是穆怀霖请来专门管理房子的,家就在村子里,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但是管家只会当地语言,司越珩没法和他沟通,可是穆从白却能。
穆从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地说:“这一个月学的。”
司越珩时隔多年再次惊讶了他家崽子的学习能力,然后反省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懈怠,考虑起他是不是也该努力提升一下自己,不然他就配不上穆从白了吧!
想到最后这里,他心底一惊,不自觉地看向了穆从白。
“怎么了?”
穆从白向他看来问,他摇头,穆从白就把他拧的箱子接过去。
全部都拿进屋后,管家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情况就走了。司越珩一句也没听懂,只能靠穆从白来转述。
但是穆从白根本没想给他转述,直接带他去了卧室,将他扑在了2米多宽的大床上,压着他说:“司越珩,这是我们的新家。”
他看着穆从白这么高兴,不舍得说的扫兴的话,回答他,“你喜欢就好。”
“你不喜欢?”
司越珩转着眼睛看了看,很典型的田园风格,布置符合他的审美,他看回来盯着穆从白,“我都没看什么,怎么知道。”
穆从白贴过来亲在他唇上,亲得一声响,然后拉起他说:“我带你去。”
房子是一套当地风格与现代家居结合的小别墅,虽然不大,但明显装修很用心,而且功能俱全。
有书房,有健身房,娱乐室,室内恒温游泳池,可是只有一间卧室。
司越珩向穆从白看去,穆从白解释,“我不知道只有一间卧室,我又没来过。”
不管穆从白是不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后悔了,他只能说:“明天把书房收拾一下,改成卧室,我住。”
他们正好参观到了书房里,穆从白一推就把他推到了书桌上,穆从白贴过来困着他,他以为小混蛋又要做点什么,结果穆从白只是一脸委屈地说:“你睡卧室,在这里加张床我睡。”
“然后你睡了几天不舒服,我就心疼你,让你回卧室,对不对?”
司越珩直接拆穿了小混蛋的心思,但是小混蛋一点没心虚,还理直气壮地问:“你会心疼吗?”
“明天叫人来改卧室。”
“哦。”
穆从白很不情愿地答应了,然后他们回卧室去收拾衣服。
既然只有一间卧室,衣帽间也就只有一个,他和穆从白的衣服只能放在一起。
司越珩进去收拾的时候,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出来了一个手铐,但是和一般的手铐不太一样,裹了一层绒布,而且链子很长,不太像正经的东西。
他拿出来看了半天,问穆从白,“这房子,以前谁住过?”
穆从白看着手铐蹙了蹙眉头,“我不知道,不过家具我都换了新的,这里面没法换,你不喜欢我们重新装修过。”
司越珩也蹙起了眉头,“你还把家具换了?你不是说不知道只有一间卧室?”
“我不喜欢你用旧的。不过——”
穆从白只回答他愿意回答的问题,凑到了司越珩旁边,从他手里拿过手铐,一下铐在了司越珩手腕上,然后贴在司越珩耳边说:“这个好像没有人用过。”
“穆从白,我没找到钥匙。”
司越珩喊出来,穆从白已经铐住了他的第二只手,急忙举起来,果然没有钥匙在上面。
“看抽屉里。”
穆从白连忙去抽屉里找,结果还是没有,司越珩踹了他一脚说:“你要我来第一天就社死。”
“我才不舍得。”
穆从白忽然转回去,压着司越珩靠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指尖拈起了一把半指长的钥匙给司越珩看。
司越珩不满地瞪他,“小混蛋,连我都敢耍。”
他突然抓住手铐的链子,钻进去让司越珩套住他,拉开裤链把钥匙放进去,贴过去吻着司越珩说:“你想要自己来拿。”
司越珩倏地红了耳尖,视线往下瞥了瞥,声音发哑地问:“你跟谁学的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是说我学习能力强,我是无师自通。”
“我管你,给我打开。”
穆从白不肯,一副享受的样子用指尖磨着他耳朵红了的地方,不讲理地说:“你答应了让我做你男朋友。”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我要生气了。”
“乖,别生气。”穆从白哄得比司越珩哄他时还腻人,说话的热气全喷在司越珩唇上,然后握着司越珩的脖子吻下去,另一只手带着司越珩滑下去,手铐在他们之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终于从司越珩嘴里退出来,抵在他唇边说:“哥哥,你自己拿。”
司越珩的眼睛对着要命的混蛋崽子,胸口起伏地喘着气,僵着的手终于主动起来,但刚刚伸进去就被按住。他微微一颤,声音极低地说了声,“好烫。”
穆从白贴到了他耳边,同样悄悄话一样地说:“你in了。”
司越珩一动不动地过了半晌,问穆从白,“我们这样和在国内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我?”
司越珩的手被穆从白带着做起了动作,穆从白直勾勾盯着他,让他仿佛从那双精致的眼睛里看清楚了自己在做什么,他回答:“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要我还怎么配合。”
穆从白突然贴下来咬住了他的唇,惩罚一样狠狠掠进他口腔里,发完了脾气才放过他,委屈地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乖,快点。把手铐给我打开。”
穆从白的手狠起来,咬着司越珩的脖子留了一路的印子,最后吮着他的耳朵说:“哥哥,我好想直接丄你。”
司越珩红透了脸,声音哽着没有回话,穆从白叼着他的耳朵直到最后。
房子的卧室是全屋最大的房间,浴室也格外的大,浴缸塞下四个成年男人都没问题。
司越珩去洗手的时候脸还是红的,手铐已经取了,可是他还是能回想起来,这时看到浴室他又忍不住想这房子原来到底谁住过?
他想了想穆家的几口人,觉得最有可能的是穆楚岳,他顿时觉得多亏穆从白换了家具。
第一晚,他们就这样住下来。
厨房里有管家提前备好的食材,极尽可能地和国内一样了,除了换了个地方,其他似乎都没有变。
他们照样一起做饭,吃饭,晚上睡觉时,书房没有床,穆从白还是和他睡在了一起。
不过床够大,司越珩分了两床被子,和穆从白各睡一边,只是第二天醒来,他们还是抱在了一起。
他刚要说穆从白,穆从白就指着被子说:“是你自己滚到我这边的。”
司越珩发现真的是他睡在了穆从白那边,捏起了他的嘴说:“小混蛋,我才不信,今天就去买床。”
“今天不行,我要去学校报到,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司越珩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正好他的电话卡在这边用不了,顺便去买一张。
于是,他们吃了早饭,就开车去学校。
车是管家给他们准备的,很普通的代步车,还没有国内的车贵。
从村子开到城里,40多分钟,算不上远,但也不是没事就能出来逛一逛的距离。
这里人本来就少,城市里的人也少,司越珩一路看着街道上的店,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大概晚上出来一个人也见不到。
不过穆从白学校的周围明显热闹了许多,他陪着穆从白去报到,这回不再是当地语言,他总算能听懂了,然后发现这个学校太放松了,每天就上午两节课,其他时间都是学生自主学习。
他突然担心起穆从白是不是真的能学到东西,将来是不是真的有能力上手术台。
穆从白报到完就可以回家了,一点也不像来上学的,司越珩更加怀疑起来。
“怎么了?”
穆从白回来看到司越珩愁得不行,直接拉起了他的手,司越珩立即要挣开,他握紧了说:“这里同性婚姻合法,没有人说我们。”
司越珩下意识向周围看了看,确实没人注意他们,但他还是不习惯,把手抽回来说:“我要去买电话卡,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我跟你去。”
穆从白手牵不成了,直接搂住司越珩的肩膀,司越珩躲开他又搂过去,最后司越珩跑在了前面,他追过去,终于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司越珩也意识到,他们这样更像打情骂俏,最终接受了穆从白搂着他。
他们绕着学校走了半天,才找到能买电话卡的地方,可是司越珩却没有带证件,他奇怪地把身上的口袋都掏了一遍,“我出门的时候明明专门放到兜里的。”
最终他没有找到,要用穆从白的买,穆从白回答:“刚才只要文件就可以了,不需要护照。我们下次再来买。”
“只能这样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司越珩去逛了当地的超市,买了一堆东西。
到家后,司越珩拧着东西进去,穆从白故意留在车上,接起了梁隋的电话。
“你爸去找你爷爷了,多半知道你们去哪里了。上回没拆散你们,这回你自求多福吧。”
穆从白只听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握紧方向盘一动不动冷起了双眼。
只要司越珩不与其他人联系,就不会被外人影响,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司越珩发现他还没下车,在门喊:“穆从白,你在车里干什么?”
他立即从座位的缝隙里找出了司越珩的证件,拿着下去,“你把证件掉在车里了。”
司越珩没有怀疑,“帮我放好,我去做饭了。”
“哦。”
他藏进了随身的书包里,若无其事地跟进了厨房。
第116章 纵容
# 116
司越珩就这样开始了和穆从白在异国他乡的生活, 每天一早穆从白去上课,他就睡觉。快到中午时起床,等他做好午饭, 穆从白就差不多放学回来了。
下午的自主学习穆从白几乎不去, 他说了很多次穆从白都不听,最后把课本拿出来让他教,他大多数的知识都忘了, 教得像和穆从白一起学习,结果就是不知怎么落在了穆从白怀里, 等他反应过来他们都已经衣衫不整了。
这样的生活他也时常感觉哪里不对, 可是村子里就几户人, 除了偶尔在外面遇到问候一下,没有别的来往。
唯一能和他说上话的,只有会来帮他们打理房子的管家,他跟穆从白学了当地语言,想和管家说说话。
但是穆从白这个老师实在不怎么样, 他学了三个月, 只学会了一些最基本的用语,他磕磕巴巴去聊天,结果相互听不懂。
从来的第一天他就打算买的电话卡,现在过去三个月,还没买回来, 好多次叫穆从白帮他买,但穆从白总是各种理由忘了。
他也想自己去买,可是护照证件又都找不到了, 补办很麻烦, 所以拖着一直没有去。
最可怕的是这里连网络都没有, 他除了看当地的电视节目,只能看书,书到是很多,各种语言都有,要不就穆从白带他一起去健身游泳。
更可怕的是他隐约察觉到了穆从白是故意的,就是要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他,却下意识忽略,甚至刻意让自己习惯这样的生活。
“几点了?”
司越珩很久没有早起过了,外面的太阳已经晒进了窗户,他往窗户瞥过去,立即被穆从白捞过去,接着被压在了下面。
“今天周末,我陪你多睡会儿。”
穆从白说着睡会儿,手却跑进了司越珩衣服,唇吻在了司越珩耳朵下面。
司越珩立即抓住他的手,要把他推开,“你这样怎么睡?”
“叔叔。”
穆从白这一声叫得腻人,抬起脸望着司越珩,下一刻又吻下去,司越珩拒绝他,“没有刷牙。”
“不臭。”
“我嫌你。”
穆从白蓦地僵住了动作,然后对着自己的手心哈气,明明没有味道。
司越珩突然笑起来,他立即捏着下巴吻下去,用一早的精神去蹭司越珩,“哥哥,三个月了,腿给我用一下好不好?”
“不好,叫人明天来把书房收拾了,买张床回来。”
司越珩也不明白,为什么三个月了,书房还是没收拾,穆从白也还和他睡一起。
穆从白不满地咬到他的脖子控诉,“你不疼我了。”
“信不信我弄疼你?”
司越珩挑起了眉头,穆从白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却还是对着他一动不动,然后说:“你弄。”
他连被子一起把穆从白掀下去,然后翻身坐到了穆从白身上,直直望了他半晌突然下床去,“自己解决。”
穆从白一把抓住了他,可怜地看过来问他,“你去哪儿?”
“外面太阳大了,我去看看我昨天栽的番茄和黄瓜。”
司越珩脱开穆从白的手就穿好衣服出去,在莲塘镇的几年,他从来都没有种过什么,但是这里能种菜的时间有限,而他实在太无聊了,就找管家要了一些种子,和当年照顾穆从白一样用心地照顾着棵菜苗。
菜园在房子的后面,本来是块空地,被他挖出来,现在变得生机盎然。
穆从白过去时,司越珩正在精心地除草,他蹲在旁边帮忙,司越珩突然说:“你从国内弄点别的种子来,这里的品种也太少了。”
他的手突然僵住,司越珩就向他看过来,“不行吗?”
穆从白对着司越珩的视线,沉默了许久才说:“好,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
司越珩开了口却没说出来,一棵草拔了半天,终于转向了穆从白问:“穆从白,你是不是想让我变成一个废物?”
穆从白僵滞住了,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他接着说:“我最近总想起我刚退学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努力半天结果什么都做不好。”
他说着仔细地凝望起了穆从白,微微笑了笑,颇为欣慰地说:“小时候你身体那么差,看到你现在长成这样,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有成就的事了。”
“叔叔!”
穆从白终于叫出了一声,司越珩突然摸到他脸,指尖沾上的露水和泥沙弄在他脸上。
然后司越珩认真地对他问:“穆小狗,你也觉得我没用吗?”
“我没有。”
穆从白扑过去抱住了司越珩,膝盖直接跪在了泥地上,他心慌地问司越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难过,叔叔。”
“我想要你开心,你健康,他一生顺遂。”
司越珩说着反抱住了穆从白,“大概你永远都不懂,我有多希望你什么都好,这或许不是想要的爱,可是我爱你。”
他说完脖子里砸进了烫人的眼泪,他拍到穆从白的背心说:“你哭什么?”
穆从白倏地将他抱得更紧,声音哑得像是喉咙被割开一样问他,“我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司越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过了许久他突然说:“你能给我接个网吗?”
穆从白连呼吸都僵滞了两秒,答应道:“嗯。”
网接得很快,第二天就好了,娱乐室里有一套电影设备,司越珩久违地和穆从白在里面看了半天的电影。
可是等穆从白去上课,他专门早起,拿出国内带来的电脑接上网络,却不知道要做什么,连社交号都不想登陆。
他怕有人问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要怎么回答?
然而,他的社交软件设置了自动登陆,在他考虑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帐号已经上线了,接着是不断的消息提示音,差点把程序卡死。
他等到提示音终于停下来,才打开一条条看下去,略过没有必要回复的,一一向担心他的人报了平安,说他现在国外,地方偏僻联系不是很方便,也不管别人信不信。
然而,到了周嘉盛他一时没注意到,同样的话复制过去,没想到周嘉盛竟然在线,立即给他发了视频通话。
他犹豫到周嘉盛挂了,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周嘉盛又拨过来,他只能接了。
周嘉盛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对着他冷笑,“我以为你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原来还活着。”
司越珩若无其事地解释,“这边太偏僻了,什么都不方便,昨天才把网装好。”
“你别编了!梁隋也敢骗老子,要是我早知道是穆从白这么混蛋,我打死也不会让你跟你走。”
周嘉盛气得眼镜都歪了,司越珩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脑子转了半天解释,“我没编,这边其实挺好的,空气好,风景也好,我还种了一园子菜,拍两张给你看一下。”
“司越珩,你真不明白穆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嘉盛看着司越珩没出息的样子,更生气了,要是手能从屏幕里伸出去,他都想直接伸出去给司越珩两巴掌。
看着司越珩一脸觉得自己装得很好的模样,他接着说:“你跟我说什么穆从白的人生围着你转,我看完全是你把自己的人生围着他转!他把你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关一辈子,你是不是真就一辈子在那里了?”
司越珩怔了半天,回了一句,“这里的鸟拉屎。”
“司越珩!”
周嘉盛觉得司越珩就是想气死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司越珩却轻描淡写地说:“你让我再想想。”
“你想的结果就是一步一步陷进去,不然怎么可能是现在的结果。”
他越说越生气,从屏幕死死瞪着司越珩问:“司越珩,你以后的人生,只剩下穆从白一个人,你觉得你真的会快乐吗?”
听到这个问题,司越珩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这段时间的生活,没有回答。
周嘉盛接着说:“他有病,生理意义上的缺陷,偏执,不正常的占有欲,他妈就是因为这样被他爸逼疯的!你怎么敢这么纵容他,主动跳到他的陷阱里——”
“嘉盛哥?”
屏幕里的周嘉盛突然定格在一个奇怪的动作上,司越珩以为是网卡了,还想换地方找找信号,结果就显示断线了。
他以为是路由器出了问题,重新接了一遍还是没网,最后看了调制解调器,发现是直接断网了。
小地方网络不稳定?还是别的原因?
司越珩怔了片刻就放弃思考,干脆关了电脑,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出神。
这里的夏天也不热,客厅有180度的窗户,几乎一整天都有太阳晒进来,隔着外面的树影与玻璃,温度刚刚好,他晒着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
“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司越珩听到穆从白的声音,睁开眼就看到穆从白撑在沙发上,他伸了伸懒腰说:“网突然断了。”
穆从白面不改色地回答:“可能这里的信号不好,现在应该恢复了,你刚在做什么?我帮你把电脑拿过来?”
“算了。”
司越珩看了眼墙上的钟,还不到穆从白下课的时间,“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最后一节课临时取消了。”
“你们一共就那两节课还取消?你确定真的能顺利毕业。”
穆从白挤到了司越珩坐的单人沙发里,牢牢把人抱进了怀里说:“我确定。我一定会成为你期望的优秀外科医生。”
司越珩对着他,没有再反驳他的话,只是摸了摸他的脸说:“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他听出了别的意思,抱着司越珩与他换了位置,让司越珩坐到了他腿上,仰起头与司越珩四目相对。
司越珩低下头来抵着他的额头问:“穆从白,我能相信你吗?”
第117章 真相
# 117
穆从白对着司越珩的眼睛沉默了许久, 终于笃定地应了一声,然后扣着司越珩的脖子把他按下来,贴在他唇边说:“我一定会成为你期望的优秀外科医生。”
他不等司越珩再说话, 就吻进了司越珩嘴里, 把司越珩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急切地,慌乱地, 想要证明司越珩还在他怀里。
司越珩感觉到了穆从白的不安,从被动变成了回应, 他轻抚着穆从白的喉结, 等穆从白的吻从他嘴里出去, 吮在了脖子上,他声音极低地说:“我不怪你。”
穆从白抬起眼来望着他,过了两秒他主动地吻回去,穆从白更加热切地回应他,又将他放回了沙发里, 挤过来深深地压得他陷下去, 手来到了他们之间,唇吻在他耳边低喃。
“司越珩,我爱你。”
“别!”
穆从白可怜兮兮地蹭着他的耳朵,“就一次,你的小穆要憋坏了。”
他偏开了头哑着声叫, “穆从白!”
“乖,把手给我,哥哥。”
最后他们弄脏了衣服, 穆从白吻在他唇边说:“你去换衣服, 我去做饭。”
“你不换?”
穆从白掀着唇角一笑, 带着他的手去摸了一下,“我等一下再去。”
“小变态!”
司越珩把手抽回来,下了沙发回卧室换衣服,在衣帽间里他拿着脱下来的衣服,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凑到了鼻间嗅了嗅,他倏地脸红。
变态是不是会传染!
他连忙把衣服塞到脏衣篓里,换好了衣服出去。
今天穆从白下午也不去上课,他们吃完了饭,一起在客厅里晒了会儿太阳,穆从白就非要拉他去散步。
这里过了中午就开始降温,几乎没有暑气,湖面被风吹起了粼粼的金光,看起来美好又舒适。
但是他一个人很少出去,因为碰到人也不知道说什么,考虑了一番才答应。
穆从白就拉着他走在村里的公路上,阳光暖暖地洒下来,让人有种其实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错觉。
“Hallo!”
路边一家院子里邻居忽然和他们打招呼,司越珩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穆从白却攥紧了他转过去和人说话。
这里的村子不像他们老家靠种地,大家都有工作,不过普遍下班早。
司越珩仔细的听,也只听懂了一两个词,穆从白就向他翻译,“他说我们很般配。”
他想解释一下,可是语言不通,而且他有什么好解释的,连他自己都不信他还能和穆从白清白。
穆从白对他的默认很满意,和邻居说了句什么,突然凑过来扣着他的腰吻过来。
“你——干——”
司越珩只漏出了两个字,唇就被穆从白堵得严丝合缝,他觉得穆从白就是故意的,穆从白松开他时,他尴尬地向一旁的邻居瞟去。
邻居一点不见怪地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司越珩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邻居竟然蹩脚地说起了他们的国语,“你们、很棒!”
穆从白得意地对他笑了笑,和邻居又说了两句,然后来向他翻译,“他说他想学国语,问你有时间能不能来教他?”
司越珩奇怪地盯了穆从白一眼,怀疑地问:“我们都语言不通,怎么教?”
“那我先教你,你再教他。”
他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太麻烦?”
“你不愿意吗?”
司越珩蓦地盯住了穆从白,过了两秒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穆从白回家教他当地语言,第二天穆从白去上课,他就去教邻居国语。
邻居家有个3岁的女儿,特别可爱,他和大人语言不通,和小朋友反而没那么多障碍,甚至国语学得比她爸爸还快。
有了穆从白以外的人和他接触,他也觉得情绪没之前那么抑郁,不常去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用了。
直到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在他们家里。
穆从白开车去上课了,他正准备去邻居家,门外面突然又响起了车的声音,以为是穆从白忘了什么又回来了,可是听着车的声音不太一样,他疑惑地出去。
车不是穆从白的车,下来的也不是穆从白。
“好久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司越珩审视了对面的人好半晌,终于确认真的是穆祺朝。
几年过去穆祺朝似乎没什么变化,平静地打量着他说:“能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司越珩把门让出来,跟着穆祺朝的还是之前那位助理,他站在车旁看看穆祺朝跟他进屋。
穆祺朝第一眼向四周扫视了一遍,突然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司越珩猛然明白过来,之前住过这里的人是穆祺朝,他把穆祺朝带到了客厅,问他要喝什么。
穆祺朝背着窗户坐下,向他看来,“不用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来给你带话。”
他正奇怪,穆祺朝又突然改口,“也不算,其实我这两年,一直想见见你。”
“谁托你给我带话?”
司越珩坐到了穆祺朝对面,想了一圈也想不出谁会让穆祺朝来找他,而且穆祺朝还答应了。
穆祺朝看着他说:“穆戎霆。”
他倏地眉头一抖,穆祺朝接着说:“你别紧张,他没有来,也来不了。”
司越珩暗暗松了口气,松完他都没明白这口气是因为什么。
穆祺朝又问他,“你不好奇为什么?”
“为什么?”
“过了这么多年,滢滢的遗骨终于找到了,但是滢滢在这世上除了穆从白,再也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要从白的基因去匹配,从白的条件就是让他别打扰你们。”
司越珩思忖了一番穆祺朝的话,“他是想让我劝穆从白去验DNA?”
穆祺朝突然笑了,只是笑得像含着一口黄连,好一会儿才说:“他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穆从白和解,他不希望你和穆从白在一起,无论原因是什么,我也觉得他没有做错。”
司越珩沉着眉头没有说话,穆祺朝顿了顿,“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穆戎霆、他妈妈是被迫嫁给穆怀霖的,穆怀霖不喜欢她,他们结婚后他妈妈长期抑郁,在他6岁时自杀了。
然后他一直跟着我生活,在他8岁时,我收养了一个朋友的遗孤,也就是滢滢,一开始我还担心他会欺负滢滢,结果反倒是他的一身脾气因为滢滢变好了。
那时候我还欣慰,以为他终于不像穆怀霖了,直到滢滢留学时谈了个男朋友,我才知道他们早在一起了,或者说是他逼着滢滢和他在一起,滢滢是为了逃避他才出国留学,但还是被他逼回来了。”
穆祺朝平静地看了看司越珩,“接下来的事,你大概都听说了。但是滢滢真的离开他的原因,是因为穆从白。”
司越珩抖了抖眉头,穆祺朝问他,“他可能跟你说过,你不信?”
他想起穆戎霆他的说穆从白选择他,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满意的监护人。
穆祺朝继续说:“戎霆他和穆从白有一样的病,偏执,固执,占有欲强到不正常,哪怕是穆从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会妒嫉滢滢分了关注给他。
而从白他太聪明了,很小就明白了戎霆不可能爱他,所以他利用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的矛盾,故意刺激他爸的占有欲,让滢滢开始厌恶戎霆,最后甚至自残伪装成被戎霆虐待,滢滢才带着他逃走了。”
司越珩下意识握了握拳,穆祺朝却又为穆从白解释起来,“其实这也不能怪从白,戎霆曾经企图扔了他是事实,逼迫滢滢嫁给他也是事实,滢滢会逃,还是因为被所谓的爱逼到了喘不过气。”
说到这里穆祺朝突然认真地看向了他,认真地注视着他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吗?”
司越珩好像懂了,又仿佛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
穆祺朝直接说:“穆从白对你,和穆戎霆对滢滢一样。这些是戎霆让我给你的。”
司越珩接过穆祺朝递来的文件袋,打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片刻才不可置信地看向穆祺朝。
“你还是不信吗?”
司越珩不知道他信不信,穆祺朝直接说出来,“你现在住的这个村子,全是穆家的产业,所谓的邻居全是他雇的人。他学校里的谣言,是他故意泄露出去的。还有让你爸的那个女人流产,那个前男友也是他找去的。”
他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许多他刻意忽略的怀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愿意来这一趟,是因为不希望你像滢滢一样,最后和他相互折磨,让他变得他爸现在一样,像个疯子。”
司越珩还是说不出话,穆祺朝又问他,“他们的感情纯粹到近乎没有杂质,说起来很美好。可是正常人没有谁能做到,永远只关注着一个人,连你的亲人也不能分走一丝你对他的关注。
你的生活,你的感情里只能有他,如果你有一点对别人的好感,他们都会发疯,做出伤人伤己的事。”
穆祺朝说完,再次认真地问:“你确定,你能一辈子做到这样吗?”
穆从白的车冲进院子,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下车,穆祺朝的车已经开走了,他急忙冲进屋里,看了一圈见到司越珩睡在沙发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阳光照进来把司越珩的脚背映得莹白,地上洒满了穆祺朝给司越珩的文件,上面写的是他怎么欺骗,算计司越珩的证据。
“你怎么又睡这里了?”
穆从白没有去管地上的那些纸,半跪在沙发上握住了司越珩的脚,司越珩睁开眼,仿佛什么也没有一般对着他眨了眨问:“你怎么又这么早回来了?”
“我想你了。”
司越珩微微一笑,对着他问:“你真的是想我吗?”
“我错了,叔叔。”
穆从白扑下去,将自己拱在了司越珩怀里,双手要把司越珩勒进他身体里般,“你不要抛弃我,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爱我。”
“如果那时候,我答应了结婚,你会怎么办?”
司越珩问出来,穆从白勒紧他好半天忽然反问他,“你真的要知道吗?”
他轻“嗯”了一声,穆从白平铺直叙地开口,“如果她真的碰了你,我会杀了她。”
听到这样的话,司越珩震惊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惊讶,穆从白又接着说:“我不会留下证据,不会去坐牢,不然你不来看我。”
这回司越珩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多年前他说过的话,穆从白还记着,他深深地吸起一口气。
穆从白忽然仰起脸来,满是深情望着他说:“你害怕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穆小狗只是说说,不会真的做违法的事。
第118章 决断
# 118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从沙发上移走, 司越珩沉默地摸到了穆从白的脸,一滴眼泪落下来灌在他指尖上,他终于说:“我没有。”
穆从白的眼睛里露着让他心疼的恐慌, 抓着他的手仿佛已经被遗弃了般, 望着他乞求。
“那你不要抛弃我,叔叔。”
司越珩心疼穆从白这模样,穆从白把他的手按在心口, 把自己可怜成了跪着的姿势,注视着他说:“只要你爱我, 我就可以一直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司越珩, 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
“我不是放弃。”
司越珩捧起了穆从白的脸, 额头抵过去对他说:“所以我们希望分开一段时间,彼此想清楚。”
“不可能!”
穆从白脱口而出,倏地蹭起身,将司越珩死死压制在沙发里,再也藏不住他眼中疯狂的欲念, 整个人都如同喷涌出的岩浆, 最后仅剩的理智,让他保持了沉默。
“那你想怎么样?”
司越珩对着穆从白过于灼人的目光,可是他哪里都动不了,只用声音挣扎,“穆从白, 我也害怕!我怕自己做不到永远都对你妥协,怕你太年轻分不清感情。我怕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厌烦像废物一样的我。”
“叔叔!”
穆从白抓着他的手终于松了, 他又伸过去摸到了他的小混蛋的脸, 克制住声音说:“我也怕你不要我。”
“我不——”
司越珩拇指堵进了穆从白嘴里, 止住了穆从白的话,他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连我自己都分清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又怎么知道你永远不会变。”
穆从白真的慌了,他抵出了司越珩的手指,抱紧司越珩声音哑出了哭腔说:“叔叔,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
司越珩感觉到脖子里烫下来的眼泪,用力推起了穆从白,直视着他,“我不是要抛弃你。我们都太依赖彼此了,分不清交织在一起的感情。而人的感情是最容易变的,与其现在一时冲动,将来可能相互怨恨,不如我们先确认不会后悔。你难道希望我们有一天,像你爸妈那样吗?”
最后一句终于穆从白终于听进去了,他母亲的脸他记不清了,可是面对穆戎霆时的痛苦压抑却深刻在他脑子里,不只一人和他说过的话响在他脑子里。
——你想让司越珩像你妈一样,被你逼疯?
他害怕了,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抓着司越珩,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有一滴滴的眼睛不断往下滚。
“宝贝,我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司越珩抹掉了他眼角挂的泪,用这世间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觉得非我不可,我也同样不舍得你,我就陪你胡闹到死,即使你希望我只做一个在你笼子里的废物。”
刹那间,穆从白的胸口有什么炸开了。
他没有想到司越珩知道了他做的一切,看见了他的真面目,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司越珩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愿意松手,他用力地抱紧了司越珩,本能地咬到了司越珩的脖子,像要给司越珩刻永远不会褪去的印记,在司越珩耳边不地诉说。
“我爱你。司越珩,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
司越珩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穆从白的后背,“所以你乖一点,很快就过去了。”
穆从白始终没有同意,他也没有带着穆从白开口,一直像小时候一样抱着穆从白叠在沙发上,一直到天黑下来。
“穆小狗,该吃晚饭了。午饭都没吃。”
司越珩终于出声,穆从白一动不动地问:“你想吃什么?”
他稍微伸了下有些发麻的腿,“今天你二爷爷带了国内的火腿,我还没有吃过。”
“他才是我亲爷爷。”
穆从白毫无语调地说出来,司越珩惊得推起了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很意外吗?”
司越珩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事实上这样才更合理,很多事都能解释通了。
他对穆家的家事没有兴趣,也没有多想,穆从白终于放开他,“我去做饭。”
“我跟你一起。”
他拉住了穆从白的手,穆从白回头,乖得不行地对着他笑,“好。”
然后,他们和平常一样,一起做饭,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吃完饭一起看电影,然后洗澡睡觉,在床上自然地拥在一起什么也不做。
第二天,穆从白不去上课,陪他一起睡到了快中午,又一起做饭,一起去菜地里拔草,然后在窗户前晒太阳,谁也没有提穆祺朝来过的事,也没有提分开的事。
到了第六天,一切仍然如常,司越珩和穆从白看完了一部电影,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穆从白突然打开进来。
“你干什么?”
司越珩刚刚站在了淋浴下面,回过头穆从白就从他背后拥过来,手穿过他腰迹去关了水,然后将他压到了墙上。
不同的浴室,似曾相识的一幕,他一动不动贴着墙砖问穆从白,“别闹,我要洗澡。”
穆从白不说话,低头吻在他后颈,一只手抚在他身上,然后突然把他拉进了旁边的浴缸里。
浴缸很大,没有放水,穆从白抱着他跌下去,在下面给他当垫子。他猝不及防,又怕伤到穆从白,本能地撑着浴缸,自己翻了个面趴在了穆从白胸前。
穆从白的上衣没穿,司越珩一段时间没有仔细看过,发现肌肉变得更结实了,不知道这小混蛋到底每天在做什么。
他坐起来垂眼看下去,又问:“小混蛋,你做什么?”
穆从白望着他,沉默地抓起他的手,塞过来一把柳叶刀,然后把他的手拽到了下腹处。
“穆从白!”
“我是你的,给我打上你的标记。”
司越珩眼睑发颤,要把手抽走,却被穆从白抓紧,他手里还拿着刀,怕动作太大不小心伤到了穆从白,只能僵住手说:“你疯了。”
“嗯。”
穆从白平静如常地承认,双眼死死钉在司越珩眼睛里,好半天司越珩才问他,“真的要吗?”
“除非你打算不要我了。”
司越珩狠狠吸起一口冷气,视线移到了穆从白腹下的皮肤,另一只手的指尖触上去,紧实又充满弹性,每一寸都在说着穆从白的年轻活力。
下一刻,他俯下去撑在穆从白上面,看了他半天,“你真的是狗!”
“那这就是你给我栓的链子,你是我的主人,你不可以不认。”
司越珩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缓缓移下去,拉下了穆从白的裤腰,在光滑的皮肤上轻轻舔了舔,忽然说:“要先消毒。”
穆从白连忙拉住他,怕他到了这里还找借口跑了,笃定地说:“你写完再消。”
司越珩望着他又过了半天,终于还是看了回去,安慰他说:“忍着点疼。”
“嗯。”
穆从白轻轻地回了一声,他许多年没有碰过手术刀,不自觉手有些发颤,努力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下意识抬眼与穆从白的眼睛撞在一起,仿佛受了蛊惑,终于在穆从白右边人鱼线上方的位置,用刀尖写了一个“珩”字。
穆从白全程连喘息都没有一声,他写完最后一笔,连忙把刀扔在浴缸外。
“我去拿药。”
“别走。”
穆从白一把将人拽回来,司越珩跌在他怀里,他撑起来揉着司越珩的头发吻过去,司越珩拒绝地推开他,“会感染的,先消毒。”
他终于松了手,看着司越珩跳出浴缸,捡起手术刀跑出去,不到半分钟就拿着药箱回来。
司越珩重新踩进浴缸里,穆从白还是刚才的姿势,他跪下去把人压下去躺着,然后开始消毒,上药,包扎。
最后处理好了,看到血止住他才松了口气,“这几天不要碰到水了。”
穆从白满意极了,笑着把司越珩勾过来圈在怀里说:“你怎么这么听话。”
司越珩瞬间生气了,“你又在耍我吗?”
“不是。”
他把人按在了胸口,“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同意,没有想到你这么乖。”
“乖什么乖,放开——”
司越珩的话被穆从白堵在嘴里,吞了下去,他从反抗变成了回应,宽大的浴缸就像床一样,不知不觉他躺在了下面。
穆从白压上来,手掌游走过他的皮肤,伸到了底下,他以为穆从白只是要碰前处,可是指尖轻轻滑过去,他的一条腿被折起来。
“穆从白!”
穆从白停住了动作,望着他什么半天什么也没说,最后放开了他说:“浴缸里太凉了。”
司越珩还没反应过来小混蛋刚刚到底考虑了什么,穆从白已经从浴缸出去。
他莫名地眨了眨眼,看到浴室里留下血,瞬间觉得自己肯定也得了什么病,不然他怎么做得出在穆从白身上刻自己名字的事。
他立即打开水把血洗掉,穿上了浴衣出去。
穆从白坐在床头,他打开门就看到穆从白倒了一杯水,往水里加了不知是什么的药。
他怔了片刻出去,穆从白就端起水杯,向他走来。
“这是什么?”
司越珩盯向了杯子,穆从白回答:“水。”
“给我的?”
穆从白不回答,他直接把杯子接过来,要喝时穆从白突然抢回去,自己仰头一喝灌完了。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司越珩把空杯子抢回来,穆从白对着一笑,“你猜。”
“穆从白,你敢做傻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穆从白忽然往后面的床上一躺,向他看来说:“崔Q药而已,你可以出去不理我。”
司越珩倏地捏紧了杯子,想往床上的人脑袋上敲两下,思忖了半天,最终拿着杯子出去了。
穆从白瞬间失望无比,他看着司越珩出去的门,捏紧了拳头,等到药效起了反应,终于有脚步声往屋里走来。
司越珩重新接了一杯水,走到床边问他,“药呢?”
“什么?”
“你刚吃的,别说没有了。”
穆从白终于从床上撑起来,看了司越珩半晌,最后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
司越珩毫不犹豫混水吞下去,把放下水杯,爬到床上把他推躺回去,然后往他腰上跨坐过来。
“司越珩?”
“你乖一点。”
司越珩贴下去,扣住了穆从白的双手,然后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滑,直到握在了他的脖子上,低头吻下去。
也许是因为药的原因,也或许是别的原因,他感觉胸口仿佛烧着一团火,逮到了穆从白的舌尖,他不由地咬了一口,牵出了一条丝线出来望着穆从白。
目光相触的瞬间就如同起了大火的森林,片刻燎遍了全身。穆从白抱住他,掌心烫在他皮肤上移走,终于到了想去无数次的地方,问他,“真的可以吗?”
“别问,小混蛋。”
穆从白不问了,咬着他的唇吻上去,手指被灼人的温度裹住,他们的气息和声音都仿佛纠缠在了一起,变得湿腻难耐。司越珩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双眼望着他落下来将他淹没的热切。
许久之后穆从白小声问:“哥哥,可以了吗?”
司越珩咬着牙回答:“我不知道,你试试。”
“好。”
穆从白的声音破了音,仰起下巴又吻到了他,手按着他下去,他不自觉喊出了声音,“穆从白!”
“很痛吗?”
司越珩红透了脸颊答不出来感受,撑着穆从白主动下去,穆从白不可思议地直盯着他,直到落定他们都僵在那里,眼神像是代替了另一边交织起来。
终于,穆从白哑着声音问:“我可以——了吗?”
司越珩微微点了下头,声音极低地贴在了他耳边,“轻一点,宝贝。”
穆从白终于得偿所愿,用力抱紧了司越珩,眼睛一眼也不肯离开司越珩,看着司越珩的反应,一点点变化他都要停下来问一问怎么了。司越珩溺在他的眼睛抿着嘴不出声,他只能更加倾尽所力,直到司越珩连唇都抿不上,他再也温柔不起来,抱着司越珩倒过去,司越珩落在他下面。不知不觉他浸出了汗水,滴在司越珩脸上,也在他们之间粘腻。
在他们都沉溺缠绕中,他终于问出来,“要多久?一个星期可以吗?”
司越珩明白了穆从白问的是什么,他想笑却创得没笑出来,颤着声说:“一个星期、算什么!”
“那一个月。”
“三年。”
穆从白果然拒绝,“不可能。”
司越珩无奈,“一个月和、又有什么区别?”
“两个月。”
“你当是买菜吗?”
穆从白不高兴了,报复地欺负过去,司越珩终于没有忍住呻出了声音,他继续说:“最多三个月。”
“一年。”
穆从白还要和他讲价,他直接用手指塞过去,然后说:“再短你不如不让我走了。”
“那就别走!”
穆从白又报复过去,司越珩的声音瞬间全碎在了喉咙里,指甲掐在他背上,好不容易说出来,“你要乖。这一年,你不可以伤、害自己,也不可、以伤害别人。不要做危险、的事,要好好去认识这个世界,认、认识不同的人,然后再回来、告诉我。你依然爱我。”
“那你要等我!不可以、去看别人,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不可以和别人接吻,不可以、让别人碰你。”
司越珩的四肢用力卷住了穆从白,回答他,“好,快点。”
“你喜欢吗?”
司越珩反问:“你觉得呢?”
“喜欢。”
“不喜欢。”司越珩说出来,小混蛋立即不动了,他只得贴在小混蛋耳边悄声说,“谁叫你长得这么吓人的。”
穆从白怔了怔笑着重新有了动作,咬到司越珩的颈窝得意,“你在夸我!”
司越珩不承认,他就不说了,用实际行动证明司越珩明明就是很喜欢。
乡间的夜晚星光铺得到处银光,从窗户透进来,司越珩眼睛已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道过了多少次。
他抚着穆从白的脸,穆从白的眼睛看下来与他相织在一起,在最后的一刻他说:“穆从白,我爱你。”
穆从白主动地向他吻下来,他仰起脖子扣住了穆从白的头,穆从白忽然瞪起了双眼,与他唇舌交织了半天,他终于松开退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乖,你睡一会儿。”
司越珩不让穆从白再说话,吻过去堵住了他的嘴,翻身换到了穆从白上面,穆从白终于任了他摆布,直到结束都没有动。
他贴下去趴在穆从白胸口,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穆从白闭起眼睛睡着前,紧紧地抓着他说了两个字。
“别走——”
“宝贝,睡吧。”
司越珩抱住了穆从白的头,终于穆从白真的睡着,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穆小狗?”
穆从白没有反应,他底下继续摆动穆从白仍旧一动不动,他终于起身离开,看到他们之间的状况脸倏地发起热。
他嫌弃地捏了捏小穆,脸颊一烫,连忙去弄热毛巾给穆从白处理干净,盖好被子,才去衣帽间里换衣服,然后拧出他早就收拾好的箱子,在穆从白的书包里找出了证件。
最后,他站在床边,盯着穆从白看,直到外面响了一声汽笛声。
“宝贝,我走了。你要做到答应我的事。”
司越珩弯下腰在穆从白唇上轻吻了一下,起身拖着箱子,走了。
穆从白在脚步声出卧室的瞬间,睁开了眼,司越珩走到外面,他就站在窗边,躲在窗帘后面看到司越珩,被穆祺朝的助理接走。
车开离院子,驶上公路变成了遥远的灯光,他倏地扯下窗帘,掀翻墙边的柜子。
最后,整个房间一片狼藉,他站在玻璃破了的窗前,夜风吹进来,他举着手机拨了梁隋的号码。
“告诉穆戎霆,我同意去验DNA。”
梁隋隔着遥远的信号都感觉到脊背发凉,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穆从白对着司越珩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没什么,送他下地狱而已。”
作者有话说:
剧情需要,千万不要模仿,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穆小狗和叔叔都是专业人士,但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再次提醒不可以模仿,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下章开启新篇章。
第119章 两年
# 119
九月的霍城连日阴雨, 温度像跳水一样跌落,四处都染上了秋意。
一辆漆黑的商务轿车划过积水的路面,留下一串水纹, 停在大厦的门前。
司越珩合上手里厚厚的文件夹, 推开车门下车,刚刚站定就被迎面袭来的冷空气扑了个全身凉。
“司总,最近降温, 记得加衣服。”
关研从副驾下来,站到司越珩旁边体贴地提醒, 却发现司越珩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眼睛怔怔地盯向了马路对面的巨幅广告。
她顺着看去, 蓦地被吓了一跳,广告昨天明明还是别的,今天突然换成了新的。
关研转回视线,小心地问司越珩,“司总, 你没事吧?”
司越珩仿佛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没事,看看而已。”
关妍自然不信,但是司越珩已经往大门走去了,她又望了对面的广告一眼。
其实新广告也没有特别的地方,除了上面的人是穆从白。
一年前, 司越珩母亲自杀了,他父亲重病进了疗养院,本来无论如何也不愿回来继承家业的司越珩, 去了一趟一个极北小国, 突然就回来, 同意成为了现在的司总,一头扎进工作里。
她厌烦了亲人之间的财产官司,辞职后应聘做了司越珩的助理和法律顾问。
这一年司越珩仿佛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司越珩与人疏离却也温和,可是现在的司越珩,成为了极具压迫感的“霸总”,而穆从白成了他不愿再提的禁忌。
上班高峰时间,5A写字楼的电梯也不拥挤,司越珩面无表情地等来了电梯,进去就被后面进来的人挤到了最后。
站在他前排的是两个年轻的实习生,两人小声聊起了最近的娱乐八卦。
“你有没有看新电影《访客》,那个没有名字的反派也太帅了!”
“看了看了!我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跑,全片只有一句台词,却把反派演得这么绝。最后,他说出唯一一句台词时,我在电影院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对!他明明那么可怕,可是他对着镜头说‘我爱你’还是好苏!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男人!”
其中一人突然叹起了气,“可惜,帅哥都英年早婚。”
“不是吧?他结婚了?”
“你不知道吗?演员是穆王集团新总裁客串的,一年前他就结婚了,全世界都知道了。”
另一人惊讶无比,“不是吧!我没认出来!不过千亿霸总,干嘛要来客串电影?”
“何止电影,你没看到对面楼的广告,他代言了国际珠宝品牌,拍了广告台词仍然只有一句‘我爱你’。豆油上都扒烂了,说是专门为他老婆拍的,可惜一张照片都没流传出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
司越珩手在裤子口袋里,不停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倒是见过穆从白的老婆,甚至是穆从白结婚的婚礼。
叮——
电梯到了楼层,前面的实习生和司越珩一起出去,才发现背后的人是老板,顿时尴尬地捂住嘴。
司越珩看也没看一眼,越过去进了公司。
实习生又开始了新的八卦,“司总也好帅,可惜他从来不笑,我跟你说他的眼睛要是笑一笑的话,绝对能迷死人。”
另一个实习生回答:“可惜也订婚了。”
“为什么我来这么久,也没见过司总未婚妻,他真的订婚了吗?”
“没订怎么会戴订婚戒指?”
司越珩到了办公室,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关研紧接着跟进来,向他汇报今天的工作。
“博西医药的负责人把我们的收购合同卡住了,我打听了一下,是突然另外冒出了一家收购公司,价格可能比我们高几个点。我们都谈到签合同了,那家公司也太——”
关研骂人的话突然卡,发现司越珩没有认真听,眼睛盯向了窗外。
她转眼看去,果然能看到对面楼穆从白巨幅的广告。
她不清楚司越珩两年前为什么突然和穆从白分手了,但是前一年司越珩还到处旅游,似乎过得还很开心,她常常看到司越珩朋友圈发的旅游照片。
大概从穆从白结婚后,司越珩就变了,这一年她跟在司越珩身边,感觉司越珩仿佛是个机器人,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
他们公司最开始是做酒店的,但短短一年的时间,司越珩大刀阔斧地改革发展方向,收购了四五家公司,涉及了科技,医疗行业。
但公司快速发展,司越珩也越来越像个机器人。
她记得有一次和司越珩一起出差,司越珩加班加到了深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忍不住提醒司越珩去睡觉,结果司越珩睁开眼,连个恍惚的过度都没有,眨眼就进入了工作,开口第一句就是项目如何推进。
这是一年来,她第一次见到司越珩在工作时走神,停下来问:“司总?要不我等一下再来。”
司越珩立即转回了视线,轻轻转着手指上的戒指,“不用,那家插一脚的公司叫什么?查得到吗?”
关妍突然犹豫了,司越珩怀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公司倒是没有问题,但是那家公司属于穆王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关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
这一年里穆家的事也十分精彩,网络上面什么样的八卦都有,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但穆从白确实从穆戎霆的手中抢到了掌权人的位置。
他们公司对于穆王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就跟蚂蚁一样,穆从白的睚眦必报她早见识过,如果穆从白是故意来找司越珩的麻烦,那不如趁早放弃,不然哪怕这次拼命赢了,但被穆王集团针对,日子也不会好过。
司越珩没等到关妍的回答,自己翻看项目进度的汇报日志,找到了那家公司的名字,随手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立即明白关妍在犹豫什么。
他轻笑了一声,“你是怕我们竞争不过,还是什么?”
关妍欲言又止地解释,“我怕你见到他难过。”
“怎么可能。”
司越珩脱口而出,可是说出来又觉得像是他对穆从白还有什么想法般,又解释,“穆戎霆虽然还是董事长,但已经基本退出了集团的管理,穆从白现在是穆王集团实际的掌权人,怎么可能亲自来插手这样的小项目。”
关妍难得听到司越珩肯提起穆从白,想趁机劝一劝他,可是却没有说出口。
司越珩翻完项目汇报日志,笃定地说:“下午的收购会议,我去。”
“你真的没事?”
“没有,出去。”
关妍不放心地打量了司越珩两眼,最终还是出去了。
她回到位置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个网站,就弹出了穆从白代言的广告。
视频里,穆从白头发到肩,一身漆黑的西装,完美得像是建模,眼神冰冷到如同无机物一般,唯有广告的最后一秒,对着镜头说“我爱你”时,看起来像个活人。
她不禁又想起穆从白去客串的电影,才上映了半个月,电影如何似乎都没有人真的关心,讨论度全在穆从白,或者穆从白的角色上。
她也凑热闹去看了,电影最出彩的确实是穆从白的角色,一是因为穆从白的身份背景,二是穆从白的颜值真的太绝,但最多的还是因为角色设定的本身。
里面的穆从白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小时候被人收养,后来与收养他的人失散,他落到了国外的犯罪集团手中,从此他在黑暗里挣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成了全片最大的反派。
看电影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这个角色就是个疯子,后来发现确实是个疯子,角色一路杀出黑暗,连集团的大BOSS都死在他手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权利。
结果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回到当年收养他的人面前,和对方说一句“我爱你”。
影片里穆从白的角色没有名字,没有一句正式台词,收养人更是一个镜头没有,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也因此造成了极高的讨论度。
最后,角色被包围,死在乱枪中,生命最后一刻说出了全片唯一一句台词。
关妍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她听到那句“我爱你”时真的头皮发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网上都传电影是穆从白为从未露面的老婆拍的,但她觉得穆从白是拍给司越珩看的,里面的角色经历和没有真正露面的收养人,都像是穆从白给司越珩的暗示。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觉得可怕。
影片里那样纯粹又炽烈的感情,震撼人心,可是在现实里,那种疯狂到可以毁灭一切的爱,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司越珩去看过电影没有,希望司越珩那么拼命把自己忙成陀螺,最好没有时间去看电影。
到了下午,关妍去司越珩办公室叫他,看到司越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她看不见司越珩的视线,不过猜到司越珩看的,肯定又是那幅巨大的广告。
“司总,你中午吃饭了吗?”
司越珩回过头说:“走吧,下楼帮我买杯咖啡。”
“你还是多注意下身体,这么——”
“我没事。”
司越珩打断了关妍的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关妍只能在给他买咖啡的时候,多买了一个面包,司越珩倒是没有拒绝。
博西医药的办公室在比较远的园区,不过下午路况还行,只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可是他们却在对方的会议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
对方的负责人姗姗来迟,见到司越珩就过来握手致歉,“对不起,司总,有事耽误了。要是知道你亲自来,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司越珩只轻触了一下就把手抽走,他也不寒暄,坐下去直入主题地问:“戴总,不知道合同有什么问题?之前不是所有内容都审核通过了?”
负责人看着司越珩,犹豫两秒终于撤下脸上虚假的笑,多了两分真诚,“司总,我也不瞒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他们愿意多几点,对我们来说也是救命的钱。”
突然打起感情牌,司越珩反倒不好说了,他沉默了两秒,“我们本来就在市场价上给你加了两个点,你要这么说,可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是我对不住你。”
负责人真心地道歉,“你可能也知道了,另一家公司是穆王集团的,说真的,像我们这种小企业,实在不敢和他们硬碰,我也很意外,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插进来。”
“戴总,我们前期已经谈了这么久,也是有成本的。我想体谅你,可是我们的员工也需要发工资。这样,我再往上加两个点,这是底价了。”
司越珩说得气定神闲,负责人有些意外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司总,我说句真心话,他们来得这么巧,显然有针对你们的意思,你这样不划算。”
“戴总,你想多了。刚才也说了,我们公司也为这次收购做了很多努力,没有白白让人的道理。”
负责人还想说什么,突然有人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司越珩就见他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地看过来。
“那个,司总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有点急事要——”
话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负责人惊恐地回头,顿时脊背发起了凉。
他没有见过穆从白,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毕竟最近到处都是穆从白的脸。
比起影像,此时的穆从白更具有侵略性,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增压机,让他有点喘不过气,结巴地开口,“穆、穆、穆总!”
穆从白却没有看他,视线越过他直接落在了司越珩脸上。
他不由地又转向了司越珩,发现司越珩的视线直落在穆从白脸上,两人视线交在一起,仿佛瞬间起了巨大的磁场,把他们都屏蔽了。
“司总?你们认识吗?”
司越珩咬了咬牙,站起身说:“既然谈不拢,那就这样吧。”
他说完朝门口走去,可是穆从白堵在门中间不让,垂着眼睑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他被迫停在了穆从白面前,视线盯在穆从白后面的门框上说:“麻烦让一下,挡到门了。”
过了两秒,穆从白让开。
他目不斜视走过去,却在越过穆从白面前时,被抓住了手腕,他终于抬起视线向穆从白看去。
穆从白举起他的手,手指碰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视线落在他眼里,眼神毫无温度地对他笑起来。
“叔叔,两年不见,怎么我一来你就走?”
第120章 追尾
# 120
会议室里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 司越珩脑子里只有穆从白的声音,他两年没有亲耳听过,眼睛躲开穆从白的视线, 却直直瞥到了穆从白手指上的结婚戒指。
他倏地甩开穆从白的手, “别乱叫,我有事,失陪了。”
穆从白的手被甩在半空中, 就僵在那里,仍旧一眼不眨地盯着司越珩, 眼神就像网一样牢牢地把司越珩拢住。
司越珩不看他, 要从他和门框中间的空隙挤出去, 在司越珩挤到门框中时,他故意往前一步,把司越珩卡在了他与门框之间。
“你干什么?让开。”
司越珩生气了,双眼携起怒气往上看去,穆从白的脸压在他眼前, 面无表情地说:“司总, 收购合同你这么想要,我可以让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一次被穆从白叫了“司总”,司越珩脑子里什么地方突突地跳了一下,他一掌推到穆从白胸前,却没有把人推开丝毫, 像是面前堵了一尊石像,手碰到的地方也硬邦邦的。
这时候他想的竟然是,这小子到底有多爱练肌肉。
然后, 他不自觉地观察起了穆从白, 比起两年前又高了一点, 完全脱去了曾经的少年气,带着他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深沉,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唯独那张脸,精致到让人对他生不起气,头发留到了肩膀,捋了一半绑在脑后,衬着身上全黑的西装,仿佛一只用西装束住了野性的头狼。
他没有回答穆从白的话,穆从白有些不耐地接着说:“只要你陪我吃个饭,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司越珩终于回了一句,再一次推过去,这回穆从白终于往后退了退,他立即转身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穆从白这一回让司越珩走了,视线追着司越珩的背影,把刚刚抓过司越珩的手抬起来,捂在了口鼻上,深深地吸气。
和司越珩一起的还有关妍和另一位同事,两人四目相觑,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状况,最后默契地都觉得应该和老板一起走。
只是走到了门口,穆从白还堵在那里。
关妍低着头不敢去看穆从白,却听到穆从白的声音响在她头顶,“离他远点。”
不等关妍反应,穆从白先一步往外走出去,关妍不自觉背后发凉,穆从白的话仿佛是将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她终于敢肯定,无论是电影还是广告,或者这次的收购案,都是穆从白故意的。
同事不解地问:“妍姐,司总和穆总是不是认识?”
关妍不敢胡乱宣传,只回了句,“先去找司总。”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负责人和他的下属,下属懵在原地问:“戴总,他们都走了,我们的收购合同到底跟谁签?”
负责人现在也不知道了,他觉得他像是神仙打架无辜被伤的小鬼,穆从白明显和司越珩认识,刚才他绝对没有听错,穆从白叫了司越珩叔叔。
可是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又不像叔侄,反到像有过什么不好见人的关系。
所以,穆王集团突然冒出来横插一家,是为了故意和司越珩作对吗?
现在把司越珩气跑了,他的金主怎么办?难道只能两头不落?
负责人气得跺脚,早知道他一开和司越珩签合同就好了。
司越珩现在没考虑合同的事,他回到车上,关紧了车门深深地吸气,仿佛有什么堵住了他的胸口,让他难以呼吸。
突然,响起车门打开的声音,他紧张地瞪过去,见是关妍他们才松了口气。
“回公司。”
司越珩呼了口气,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车开出去才感觉好了一点。
关妍在副驾回头向他看来,“司总,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有些头疼。”
司越珩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然后说:“博西这边的推进就到此为止,启用备选项目。帮我订明天的票,我过去谈。”
公司在司益锋手中时,主要经营的是酒店业务,司越珩接过来有意往医药医疗器械方向发展,经过一年的布署已经进展到中期阶段,除了博西医药,他们还接触了另外几家医药公司。
博西医药是他们最优的选择,现在推进不下去,改推进另外的方案也没问题。
只是关妍觉得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博西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刚才的情况摆明了穆从白是借着博西来接近司越珩的。
想到这里,关妍不由地往后小心看去,司越珩一脸疲惫地靠着椅背,转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清楚司越珩和穆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以她的了解,就算司越珩放弃了博西药业,穆从白大概也不会到此为止。
回到公司,司越珩一字也没有再提博西药业的事,吩咐他们立即与另一家公司联系。
关妍本来还想问要不要再争取一下博西,毕竟博西各方面对他们来说都更合适,但是看到司越珩坚决的态度,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司越珩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也没有见过穆从白,回到办公室他把窗帘全部拉起来,挡住了对面楼的巨幅广告,立即进入了机器人模式,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公司都是一台高效运转的机器。
在快下班的时候,他终于有时间喝杯咖啡,只是才端起了杯子,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赶快来。
看到上面的名字,他犹豫到要自动挂断才接起来。
另一头是他大伯母的声音,“越珩,睦睦哭着要见你,你下班了过来看看他吧。”
“我今天要加班。”
司越珩想也不想地拒绝,大伯母不信他的话,“你每次都这么说,哪有这么忙,睦睦天天都在念你,快半个月没来过了,你怎么忍心?”
大伯母口中的睦睦,是司益锋的儿子。
当初司益锋出轨的女人确实差点流产,但没有真的流产,她拿了一张假的流产报告给了李枝芳,就消失不见。
直到李枝芳自杀,他回到霍城,那个女人抱了一个孩子找上门,他才知道一切都是穆戎霆的安排。
因为穆从白绝对不会允许他结婚,为了保住孩子,穆戎霆将女人藏起来,生下孩子后又送回了司家。
他不知道穆戎霆这么做,是为了恶心穆从白,还是为了恶心他。
反正那个女人留下孩子就走了,孩子身上带着与司益锋的亲子鉴定,但司益锋已经躺在疗养院里,连自己都管不了。
最后是他大伯母不忍心,把孩子接去了家里。
只是司越珩一共也没有见过那孩子多少次,不明白为什么,那孩子格外亲他,学的第一句话都是叫哥哥。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李枝芳说过的话,那孩子难道真的是司皓钰的转世。
他半天没有回去话,大伯母又例行地劝他,“如果哪天你爸要是没了,他就是你最亲的人,你真要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当初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都照顾得那么好,结果呢?”
“我下班过去。”
司越珩一句话堵住了大伯母,然后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扔下手机,靠着椅子一眼不眨地看天花板。
过了下班时间,关妍看到司越珩还又没走,犹豫半天还是过去提醒他。
“司总,下班了。”
司越珩应了一声,她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窗帘拉满了,天暗下来一片昏暗,又没开灯,司越珩隐约的影子坐在椅子上,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你们先走吧。”
司越珩头也没抬一下地回答,她忍不住说:“你每天这样加班,其他人都不敢早走了,留在办公室摸鱼还浪费电。”
“胡说,明明人都走完了。”
司越珩轻轻往外扫了一眼,嘴角带起了一丝笑。
关妍不由看得有些愣,司越珩的好看,与穆从白的那种帅不一样,司越珩就仿佛月光下面悬崖上开出的花,让人看了一眼就舍不得挪开,哪怕只能远远欣赏。
“我看完这里就走,你先走吧。”
司越珩突然明白过来浪费电的是他,认真向关妍保证。
机器人能嘴上答应早点下班已经很难得了,关妍没有再说下去,只叮嘱他早点下班就走了。
不过司越珩的早点下班,也到了快八点,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多工作,只是除了工作他不知道做什么,只能用工作来打发时间。
八点多的写字楼几乎没人了,他走出去整层楼一片漆黑,电梯直达车库。
除了偶尔因为工作方便,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开车,司兆海住的地方有些远,开车要大半个小时。
他算着时间过去,到了差不多九点,再晚点就该休息了,他呆个几分钟就有借口走。
这会儿早过了晚高峰,路上很顺畅,他开到了一条支路上,猛然发现前面的车格外眼熟,与在京平时买给穆从白的车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去看车牌,登时惊住,真的是穆从白的车。
去国外时他们把车留在了京平,后来他没再回过京平,车也停在那里没有管过,要不是看到他都已经忘了。
为什么在京平的车会在这里?
司越珩在心里自问,可不用回答他已经知道了原因。
这时大伯母的电话打来,他拿起手机刚要接,前面的车突然减速,他猝不及防没刹住车,冲上去追尾了。
手机铃声还在吵,前面车的车停下来,车门打开他看到熟悉的人下车向他走过来。
一时间,他脑子像罢工一样嗡嗡作响,不知道该先处理什么。
穆从白已经站在他车门外,隔着不能透视的玻璃,却仿佛看到了他。
他终于挂了电话,降下车窗,视线转出去,与穆从白的双眼撞在一起。
比起白天,穆从白此时的眼神他更加看不懂,明明结婚的人是穆从白,一年毫无音讯的也是穆从白,为什么穆从白还可以这样出现在他眼前,用着仿佛受了无数委屈的眼神望着他?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司越珩开了口,发现与穆从白说话也没有那么难,连语气也平淡得像是对陌生人般,“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这是我助理的电话,你可以联系她解决。”
他有条不紊地找出来一张关妍的名片,向穆从白递去。
穆从白不接,向名片看了一眼,声音喑哑地说:“你车上随时放着别人的名片,你们关系很好吗?”
司越珩听到毫无关系的话,没有耐心地回:“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要不要?不要就报警吧。”
说完了他把名片递到车窗外,穆从白终于接过名片,却直接撕了。
他耐心耗尽,立即倒车要走,穆从白却毫不犹豫拉住了车门,他吓得连忙刹车。
“你疯了?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穆从白充满侵略感的眼神,染上了一层可怜地望着他,像是质问,又像是乞求地开口,“你跑什么?和我说句都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