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
已说了什么,他红着脸,慢慢地将贞操锁塞回柜子里。
“我出去睡。”他说完慌忙要走,手腕却被攥住,眼前的画面发生天翻地覆的旋转。
双手举过头顶,凌远琛被按在了床上,他尝试起身,一个人的重量压制住了腰部。
“你....他怒目而视,“快放开我。”
林镜俯身,在他脖颈处细细地嗅闻。
“喷了香....难道不是想勾引我?”
鼻梁抵着他颈侧的皮肤,似乎在与他耳凳厮磨,暧昧的气息弄得他浑身紧绷不已。
“使用香水是一种社交礼仪。”凌远琛矢口否认,尽管他是考虑到今晚本该发生的事,才喷了一丢丢增添气氛,但绝对不可能承认她的说法,“与你无关。”林镜腾出一只手,拨弄着他凌乱的睡衣:“衣服穿成这样还说没有勾引我的意思?”
领口大敞,肩头和大半个胸膛裸·露在外面,微凉的指甲从他心口位置划过,令他打了个寒颤。
“是你扯开的....”她倒打一耙,令凌远琛稍感恼火,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我从来没有勾引你。”“好,”林镜拿出包装袋,“这又是什么?”
凌远琛睁大了双眼,想抢下她手中的东西,为时已晚,林镜挨个念出了物品的名称。
....准备得挺齐全,但为什么要吃药?”林镜笑吟吟地拿出其中一盒药,“凌总那方面很自卑?”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在心头弥漫,他破罐子破摔道:“对,我不行所以不可能和你....
“噗嗤一一”林镜笑了一会儿,直起腰,“我阅人无数,第一次听见有男人亲口承认自个儿不行的。”“凌总有自知之明,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凌远琛冷冷地哼声:“管你怎么......
林镜扣出一粒小药片,塞进他的嘴巴里。
他脸色骤变,舌尖卷着药片想把它吐出去,奈何林镜用手死死扣住他的下半边脸,再一击下颌。
蓝色的小药片滑进嗓子眼,他咽了下去。
连带得他呛到了自己的口水,剧烈咳嗽又咳不出声,眼眸中蓄起了湿漉漉的水汽,眼尾泛着红。
“你...咳,”他含糊地道,“干什么?”
林镜扬起嘴角:“拯救你可怜的自尊心。”
药效发挥得特别....能不快吗?凌远琛看说明书,一次只需要吃半片,她却给他强喂一整片。
热意蒸腾,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打湿了几绺头发,脖颈后方同样汗津津的一片。
凡好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染上了淡粉色。
外面倏然下起雨,屋内的空气闷热难当。
闷得人喘不过气,凌远琛想跳下床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的冷空气灌进来,卷走他体内的燥热感。
他扭腰后退试图挣脱桎梏,林镜身体前倾,带着些警告
意味地用膝盖抵住他的腿:“不要乱动。
凌远琛停止了动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一场无声的对峙....他们总是在对峙,毫无疑问的,林楚诺是在等着他向她低头。
雨愈下愈大,雨珠在草坪的洼处砸出一片小小水潭,一枚不知道哪卷来的草叶在水中打转颠簸。
凌远琛用力地捏紧拳头,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胸膛跟随着呼吸的节奏急促起伏。
林镜咬了一口他的锁骨:“想要就求我。”
凌远琛咬着牙,挤出回答:“我不想要。”
“死鸭子嘴硬。”不仅嘴巴硬,骨头也是一样硬,林镜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他的扣子。
当她覆过来的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向后仰头,脖颈侧面有根青筋蜿蜒着凸出,绷成直线。
眼眸中蓄着的水汽,到底是逸出了眼眶。
“哭了?是高兴的?”林镜面露诧异,捏住他的下巴,“啧,嘴巴上说着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凌远琛不太想和她说话,闭着眼睛忍耐。
“看你口是心非的小模样,”林镜偏要凑近了逗弄他,“和某些人还真的是一个调性。”
某些...凌远琛倏然睁眼:“你说谁?””
反正不会是巴巴上赶着讨好她的小情人。
林镜心平气和地道:“我的前任。”
他的心里不可避免地涌上酸意,她前任也口是心非?林楚诺该不会是将他当成了对方的替身吧?
凌远琛的思绪不断向外发散,忽然被她捧住了脸颊,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行了,他们估计死了,现在我最爱你。
凌远琛轻轻哼声,一只手扣住她的腰窝用力往下压,由被动的承受变成主动逢迎。
时间变得极为漫长,像是特意慢放了镜头的老电影,主角的每个动作都清晰无比。
数分钟后,林镜拿起药品的外包装看了看一一生产企业是源丰生物制药有限公司。
“陆氏集团名下的子公司,”林镜抿起嘴唇笑,“凌总能重振雄风原来还要感谢陆总。
凌远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要提他。”
“我忘记了,”林镜猛然想起,源丰生物制药归她了,“其实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
凌远琛猛然坐起,用吻封住了她的嘴唇。
“不要提别人。”他仓促地亲吻她,额头抵着她的肩,艰难地吐出一句,....求你。”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的,在某个时刻止住。
“凌总根本不必自卑,”林镜柔柔地叹息一声,“你的能力在普通男人里已是上上乘,没必要吃药。”凌远琛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是那样的轻松惬意,直接抽身离开了。
“瞪着我干嘛?”林镜的双颊也泛起浅浅的红晕,只是眼神始终保持着清醒,“我高兴了,你自便。凌远琛:..........
怎么会有人只顾着自己!怎能半途而废?
脑瓜子有道声音“嗡嗡”作响,他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过去半天才勉强平复了呼吸。
睡衣弄得皱皱巴巴的,下衣摆洇着深色的水迹,凌远琛含着怒意拢了拢衣襟,走去卫生间洗漱。
该死的药....打开花洒,调节成冷水,眼睛一旦闭起脑子里就会浮现她的脸,并且挥之不去。
他是她用完就丢的玩具吗?
凌远琛绝不肯接受如此对待,干脆去睡了沙发,以实际行动维持他的骨气和尊严!
林镜对此视若无睹,明明度过了亲密的初夜,两人的关系却急转直下,变成了“分居”的状态。
一连过去几天,林镜主动走到沙发前,幽幽地问:“你还
记得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凌远琛回答:“记得。”
明天是举办家宴的日子,他不想要传统形式的婚礼,但林楚诺坚持要给他仪式感。
一个过门的仪式,凌远琛暗暗觉得讽刺。
林镜点点头:“早点起床,别耽误时辰。”
凌远琛沉声答应了。
他没想到,早起竟然指的是凌晨五点钟。
林镜提前叫助理安排了两位造型设计师。
一位擅长做头发,另一位负责给他化妆。
坐着不动任人摆弄的感觉令他觉得非常....不愉快,凌远琛忍住了化妆刷怼脸时想避开的冲动。
“你适合戴耳坠。”林镜坐在对面,支着下巴观察他,“凌总要不要考虑去打个耳洞?”
越是冷酷的一张脸,越是应该戴耳饰,宝石材质的,摇曳时会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彩。
“我不是男明星,也不是小白脸。”凌远琛漠声拒绝,化妆已然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戴那种东西?呵。
林楚诺每天想一出是一出,今天叫他去打耳洞,明天搞不好要叫他在身上镶钢珠。
让她的情人弄吧,陆砚书说不定很乐意。
凌远琛被迫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隆重的西装礼服,衣服是他自己提前准备的,毕竟是见家人。
林家是个传统的大家族,看千叶湖旁边三栋层次鲜明的洋楼便能窥知内部的风气。
凌远琛挽着她的手,踩着红毯走进主宅,大厅内围坐了一圈的人齐齐地投来视线。
“妈。”林镜走到聂婉的面前,唤了一声。
凌远琛按照先前对好的流程,倒了一杯茶捧给聂婉,面对长辈用恭敬的态度叫了声:.....。”
聂婉坐在主位居高临下地看他,没动作。
退婚的事将林鸿业气进了医院,至今未醒,她对始作俑者自然不会给一个好脸色。
林楚诺要和他结婚,聂婉不支持,但她习惯了顺从,不会和一家之主作对,于是勉强接纳了这个从前哪哪儿都满意如今却怀着膈应的女婿。
四周静默无声,凌远琛只好一直捧着茶碗,直到两条手臂发酸发麻微微颤抖时,才得到了回应。
聂婉接过他敬的茶水:.....
接下来的事情,便要容易许多了一
凌远琛转身,面对主位左侧的人。
林楚江不肯低头,自以为能反抗联姻,结果林镜跳过中间的环节直接将他打包送进管绡红家里。
林鸿飞气得当场晕过去,林楚河还捞到一个订婚宴,结果他的儿子连这点儿体面,都没能拥有。
林楚秀代表二房接过了茶,态度还算客气:“凌总,希望你和楚诺以后能和和睦睦,白头到老。
右侧的是老三林鸿庆,他脾气原本就差,此刻对上凌远琛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凌家不退婚,林鸿业怎会气成植物人!林家不遭难,他的儿子又怎会被送去联姻!
从前林鸿庆面对他哪是这种态度,凌远琛捏紧拳头,用尽毕生的教养才控住情绪。
林镜咳嗽了一声,目光向右扫去。
林鸿庆不敢不给她面子,当即收敛了神色:“三叔祝你们俩相亲相爱,早生贵子。”
最后一位是林鸿盛,他时刻护着屁股,不敢摆谱:“你和楚诺能走到一起是缘分,好好的就行。
只是敬茶而已,凌远琛却觉得身心俱惫。
事情还没有结束,一行人转移到了医院。
植物人也要敬茶?
聂婉不急不躁地立规矩:“你既然当了林家的女婿,照顾重病的岳父是分内的事。”
凌远琛盯着病床上的林鸿业一一他昏迷了好几个月,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皮肉松弛,尽管请护工每天擦洗,依然能闻见身上有股腐朽的味道。怎么照顾,该不会是让他干护工的活吧。
他宁可给林楚诺当玩具,让她随便作弄,也不想给一个糟老头子服务,擦洗身体。
凌远琛挣扎着抓住身边人的手,晃了晃。
林镜转头,对上他卖可怜的眼神。
“外面有记者,你好好表现。”
凌远琛到医院尽心尽力地照顾林鸿业,这样的消息放出去才能证明夫妻感情好,联姻关系稳固。
凌远琛明白了意思,心瞬间凉下去半截。
幸好,他要做的工作只是给林鸿业诵经。
豪门世家多少会有些信风水玄学,林鸿业昏迷不醒,林鸿飞出主意要请大师相看。
大师给了本经书,要亲属诵读经文招魂。
论亲属,再没有比亲生女儿更亲的人了。
林楚秀请来了另一位大师,给出了同样的办法,但认为诵经的人必须身俱“阳刚”之气才能招魂。于是诵经的任务顺理成章落到了林鸿飞几人的头上,现在凌远琛进了林家大门,同样算是亲属。
凌远琛:.......”
愚昧!落后!迷信!简直....可理喻!!!
他不由得想起传闻,林建发家是找大师借了子孙运,孙辈人丁凋零不说,仅有的两个孙子嫁进了别人家,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断子绝孙了。或许冥冥中真的有因果报应。
凌远琛忍气吞声,捧着经书认认真真念。
数小时后,他走出医院,迎来一通猛拍。
林镜挽着他的手:“让你化妆,没错吧?”
凌远琛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没有接话。
两个人仍是“分居”的状态,这样正好,她不睡素觉,他也没有多余的心力伺候她。
他住进林家,挑了一间客房睡下。
凌远琛自诩体能优越,平时能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还抽时间锻炼健身,却在林家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疲累,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将近十点。聂婉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
“你再起晚些,就来不及做饭了。”
“做饭?”凌远琛问,“家里不是有佣人?”
“佣人做的饭是佣人做的,”聂婉觉得他实在不像话,板起脸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亲手做的饭才有心意,我们诺诺在外面工作累了你不该好好体贴她么?凌远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会做饭。”
“不会可以学,”聂婉拿自己当标准要求他,
“俗话说,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你有这份心,诺诺还会和别人来往吗?
凌远琛知道,聂婉是对他有意见,故意给他下马威,但林楚诺事先叮嘱过,不能和母亲起冲突。
“我学。”凌远琛稳住了心态,走进厨房。
他挽起一截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
上午没有重要的工作,行程可以推掉,暂且忍一忍,回头和林楚诺商量下,他也需要尊重。
凌远琛天赋出众,学起做饭一样得心应手,收拾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不比家里专业的厨师差。
聂婉挑不出错处,将饭菜装进保温盒里。
“正好,你给诺诺送过去吧。”
凌远琛去了公司,接待他的是她的助理。
“原来是凌总。”宋启铭热情地招呼,“不好意思,大小姐在开会恐怕没有时间见你。”
笑容太灿烂,落入眼中便显猖狂。
凌远琛顿时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