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这位美貌仙嗓的维特根斯坦女士,是莫向晚的妈妈。
直到初中,甄巧才得知莫向晚妈妈姓“维特根斯坦”。当时她心里极度不平衡,智商逆天就算了,连名字都是带日耳曼贵族的姓氏,这不妥妥玛丽苏小说男主角的设定。
很久以后她才接受,人比人确实气死人,所以最明智的选择便是不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到处比较。
奔驰拐上高速,甄巧放了一曲《Ich gehoer nur mir(我只属于自己)》,虽然耳朵已被磨出茧子,但莫向晚妈妈的版本还是第一次听:
“Ich moechte vom Drahtseil
Herabsehn auf diese Welt
Ich moechte auf's
Eis gehn und selbst sehn
Wie lang's mich haelt
(我想站在钢丝上俯瞰整个世界
我想站在冰面上亲眼看看
它到底有多坚固)
……”
真清亮的声音。
像溪流滚过蜻蜓的翅膀,浑浊滚过双肩就变成了充满爱.欲的清澈;像无数玫瑰色的气球升入天空,融进天使的羽毛。
如果莫向晚那嗓子也能唱出音乐剧,饰演个死神和妈妈合作一曲,必定能惊艳四座。
然而此生不可能见证这场景了。明明从小学习钢琴,他唱起歌来却五音不全;能听出别人的音高,但自己一唱就开始六亲不认。据说玛琳娜女士本想把他培养成后继艺术家,结果其音准实在惨不忍睹,遂放弃。
哦,难怪他学习的是钢琴而非小提琴,甄巧突然悟了。
想着想着,终于开到了机场P1停车场,看一眼表,飞机已经到达,年轻的语言学教授应该在取托运行李。
又一曲音乐剧放完。
甄巧正掏出一片口香糖,打算嚼一嚼消磨时光,却突然想到,跨国行李应该不少,尤其归国还要给一群同事带礼物。
她想了想某人瘦弱的身板,叹口气,下了车。
甄巧锁好车,出门,打算再早一点去接应莫向晚。
她可不想被外国语学院的大妈们指责虐待国宝。
至于为什么是国宝,因为外国语学院本身就没几个男的,男教师是稀有物种,男教授可不是名副其实的“国宝”么。
在出口处,她看见莫向晚了。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双肩包,推着个24寸大行李箱,手里还有几个大购物袋。
“毛线袜!”甄巧大喊一声,挥挥手。
莫向晚寻声望过来,艰难地拖箱带包走来,甄巧一把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
这些袋子够沉的,真是难为他了,甄巧想。
莫向晚松了口气,问:“你刚才叫我什么?”悄悄活动了两下手腕。
“毛线袜啊,你微信名不是mxw么?”
“……”这次终于轮到莫向晚无语了。
两人走进P1停车场,坐到车上。
莫向晚扣上安全带,搓搓冻红的手,掏出手机发了个微信消息。
甄巧发动车子:“后排有巧克力曲奇和鲍师傅,饿了就吃,掉渣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你的车。”
“谢谢。飞机颠簸,有点恶心,暂时吃不下。”莫向晚拧开保温杯,开始大口灌水。
“坐飞机也能晕,真有你的。”甄巧熟练地开车出来,在地下停车场左绕右绕,“这么弱鸡,还敢装我男朋友?”
听到这话,莫向晚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作者有话说:
*“维特根斯坦”姓氏取于路德维希??约瑟夫??约翰??维特根斯坦(Ludwig Josef Johann Wittgenstein),犹太哲学家,一个语言哲学家,对于语言学非常重要的人物。
————
如果我忘掉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我还是我吗?
如果找不到一件事存在的任何证据,那它还存在吗?
……
甄巧:我选择不思考。
莫向晚:我选择支持你。
第23章
◎刑啊,真刑啊◎
“你在说什么?”莫向晚用手背抹了抹下巴上的水。果然长途飞机上刮不了胡子, 很久违的,能看见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
甄巧太了解他了,一下就分辨出来重音音节不同寻常, 他在心虚。果然有猫腻。
“那天我喝醉了,是你去Le Temps把我接走的, 对吧?”
“其实这个单词里的‘p’和‘s’都不发音……”莫向晚尝试岔开话题。
甄巧立刻打断他:“这不是重点, 你是不是和那女调酒师说你是我男友,然后把我带回公寓了?从实招来, 不然赏你八十大板。”
“是。”莫向晚可怜巴巴。
“说是我朋友不好么?占我便宜是吧?”
莫向晚抬头看向她,语重心长:“我们是异性, 我要不这么说就直接带你走,外人会直接报警的。”
甄巧想了想, 也不无道理。毕竟这世道,人身伤害经过婚姻包装都能成家庭纠纷。
她问:“你去的时候, 我在和女调酒师说什么?”
“你在给她唱《新贵妃醉酒》。你唱歌音很准,好听的。”求生欲爆棚。
甄巧长舒一口气, 开车拐上高架。口供对上了, 看来自己喝醉后确实只唱了首歌, 先前的臆断确实完全错误。
突然,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尴尬至极,导致她自己比对方还心虚。根据已知信息,自己好像在酒吧里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甄巧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问:“那个, 我喝醉后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比如?”
“嗯……就是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 身体或精神层面都包括。”甄巧耳根在烧。
莫向晚思考了一会儿, 回复道:“比如性骚扰和猥亵?”
甄巧差点一口老血撞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