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东城门旁,只见三囗大锅正熬着粥,上百个老少流浪者正排队打粥。
古壶让侯戈从食店借来一只碗也排在队伍里,他虽身着便服,衣着也比流浪者大不同,很快便引来流浪者侧目。
“大人,你是刺史古大人,昨日发土豆时,我见过大人在台上讲话。”有人认出了古壶,惊呼道。
“刺史大人——古大人——多谢刺史大人关照我们——”流浪者们立即围上来,齐齐地向古壶鞠躬,有人要下跪,众人都要下跪。
“不可,不可下跪!”古壶忙拦住众人,“谁都不想流浪乞讨,你们流落至此,一定是各人均有各人的难处,直起腰来,挺起胸来,只要勤劳,人人都有活路!”
“谢大人!”流浪者们重新排好队。
轮到自己了,古壶打到一碗浓稠的土豆块和大米及菜叶混熬的粥,一闻,有香味,尝一尝,味道不错。
古壶捧着粥,在三五成堆蹲在地上也吃粥的流浪者间这里蹲会儿聊会儿,那里聊会儿蹲会儿,了解着他们沦落到流浪乞讨的原因,有因病的,有因灾的,有因匪祸的,有因战乱的,不一而足。
“诸位——诸位请听我说一件事。”古壶正与流浪者聊着时,听有人大声说。
一看,果然,是顾三。
“我是民鑫商社大掌柜顾三。”顾三大声说。
“我们民鑫商社经营宗旨是,取利于民,用之于民。本着这一宗旨,我们商社在定城建了一所土豆加工作坊,主要制作土豆片、土豆饼、土豆面条等等土豆食品,作坊需要不少雇工,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有意者立即报名登记。”
顾三说完,命两个伙计把告示贴到城门旁,摆上桌子开始登记。
“管吃管喝还有工钱?”流浪者们一下炸开了锅,“有这等好事?这是真的吗?”
“刺史大人,这是真的吗?”流浪者们似乎不相信,纷纷围住古壶问。
“是真的!”古壶大声说,“不是贴出告示了吗?要是他顾大掌柜敢骗你们,官府拿他问罪。”
“哦——”流浪者们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奔过去围住伙计登记。
“大人,你怎么也——?”顾三来到古壶身旁,看着古壶手上的碗。
“哦——味道不错!”古壶笑着说,擦擦嘴角,把碗递给一旁的侯戈,“拿去还给店家。”
“你这作坊能雇多少人?”古壶问顾三。
顾三:“天长国那边的二十多家分社已建起来,需要大量熟练的伙计,伙计一派出去,这作坊里更需要大量力工。仅定城这处作坊,便需要三百多人。”
古壶看着踊跃报名登记的流浪者,对顾三说:“其他分社招力工时,也可尽量考虑那些困顿无着之人,只要是诚实勤劳之人,能给他个饭碗的,尽量给,无路者有一条活路,有路者多一条活路。”
“明白,大人放心!”顾三说。
“好一个无路者有一条活路,有路者多一条活路,好!”突然身后有人大声赞道。
古壶惊转身,竟然是身着便服的将军大哥!
“将军您——何时来的?”古壶忙拱手行礼。
“见过右将军。”顾三也忙见礼。
王右军拱手还礼:“不必多礼,现在你也是将军了,杰定将军!昨日你这土豆节开始时我就到了,看了两天的热闹,这土豆啊,被你弄得成了精了,哈哈哈——”王右军爽声大笑。
“顾大掌柜。”将军转向顾三,打量着顾三说,“早就从古大人处听说过你,在大宁五百个县推广土豆种植,你民鑫商社是一举闻名天下知啊!你是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商社?”
顾三不好意思地笑笑搔搔头:“哪里哪里,右将军过誉了,右将军的书法和才气那才是闻名天下,我不过是一个在钱里头打滚的商人而已。”
“非也!”右将军手指头点着顾三说,“你刚才说得很好,取利于民,用之于民,只要本着这一宗旨经商,商业也是国之大业,商人也是国之栋梁,是吧,古大人?”右将军转身看着古壶。
古壶拱手:“右将军言之甚是,“将军,请到府衙一叙。”
右将军摆摆手:“府衙俗地,不去也罢,你找一清静之所,你我把酒一叙,如何?”
“好呢,听将军吩咐,我想到一个清静之所。”古壶立即想到此春天时与玄之道长长谈时的青霄观,和那次与道长关于黑道与帮侠的未完全尽兴的谈话,在那里将军大哥叙谈是再好不过的了。
“定城附近有处不太知名的青霄观,我们到那里如何?”古壶问右将军。
右将军微微一笑:“客随主便。”
古壶:“那好,将军在此稍候,我回府衙一趟稍作准备便来。”
古壶和侯戈回府衙,让定伯立即准备了吃食和酒茶放马车上,和侯戈两马一车再到东城门,和右将军及其几个随从一起,一行人快马快车直奔青霄观所处的山谷而去。
到达青霄观时,正值晚霞西照之时,葱茏树木中,只有七八间房的小小道观在晚霞之中披着金光,像仙府闪着祥瑞之光。
“好一个青霄观,神仙之所也!”右将军脱口赞道。
古壶笑道:“皇上有行宫,没想到玄之道长也有‘行观’,我春天在此处偶遇玄之道长,才知道这是他在大宁的八处行观之一,大哥可知道此处?”
右将军:“虽然我与玄之道长是多年老友,可这位老兄神龙见首不见尾,说话只说一半,做事莫名其妙,真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只知道他云游天下几十年,居无定所,却不知道这里有他一处老穴,这老神仙,哈哈哈,走,趁他不在,我们去捣捣他的老穴。”
两人说笑着走进山门,早有观主拱手相迎:“贫道恭迎刺史大人及贵客。”
“观主知道我是刺史?玄之道长告诉你的?”古壶惊讶而又责备地看着观主,他记得在春天那次来时,并没表明身份,特意给玄之道长说过不要说他的身份。
他隐瞒身份,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不想让道观利用来张扬,没想到这观主一语道破他这刺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