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半夜出逃

古壶想了好久,终于有了个主意,他还有个绝招可以用,只是这绝招对现在的人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觉得应该可以,不管怎么样,总得一试。

这一天,古壶白天出门拉柴时就把干粮和水偷偷带出去,藏到了路边一个极隐蔽的地方,只等晚上偷到马就溜之大吉。

干完活后的傍晚时分到晚上这段时间,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就是休息时间,只要不出山庄,可以在庄内自由活动,古壶像平常一样带着大个又来到罗三棒的院子里。

“哈哈,古兄弟,你这人也太精了,你要是经商,只有赚的没有亏的。”罗三棒一见古壶,笑着大声说。

古壶心也一怔,难道他看出什么了?他拱手道:“罗大哥是在夸我还是骂我,此话怎讲。”

罗三棒:“这几个月,你从我这儿也学走不少东西吧?可你那移步变影,我怎么就一点也学不会呢?”

原来是这样,古壶微笑道:“我已经毫无保留地把秘籍告诉你了,就一个字——‘快’,要说详细一点,六个字——‘脑快眼快身快’,其他真没别的了。”

罗三棒过来拍拍古壶肩,笑道:“玩笑而已,兄弟不必当真,我知道练武是要天赋的,有些东西,没有天赋你练一辈子也枉然,我就没有练移步变影的天赋,不过,有你这会移步变影的兄弟,也是让我自豪的。”

听了这话,古壶心中惭愧地难受,当哥的,今日以后,你别恨我就成。

罗三棒安排好夜晚的护院值守后,两人便脱去外衫,一身短褂在院中切磋对练起来,练一会儿讲一会儿。

自从两人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以来,两人的切磋对练,其实主要是古壶向罗三棒学习,罗三棒把他当徒弟来教,他也把罗三棒当师父尊敬。

古壶的拳术和剑术大有长进,可以算小半个高手了,要再把子弹时间和快速反应加持上去,他不知道算不算高手,这还需要有实战检验才知道。

想到自己从罗三棒这里得到的好处,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古壶觉得更是对不起眼前这位朋友,可是——唉,要是真能逃出去,日后发达了,再报答罗大哥吧。

半个时辰天黑时,两人都是一身臭汗,罗三棒的妻子打来两盆清水,两人擦了身子后进入屋内。

女人已经温好酒,古壶不喝酒只喝凉白开,两人一酒一水就着花生米聊,闲话说武艺。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古壶掏出紫霞郡主送他的那块玉,说:“大哥,我们玩个戏法如何?”

“什么戏法?”罗三棒看着他手中的玉,好奇地问。

古壶提着玉环上的丝线,让玉来回摆着,他说:“你坐舒服了,肘撑桌子,双手捧着下巴,浑身放松,眼睛看着这摆动的玉环。”

“如果不想看它了,你想闭上眼睛,你就闭上眼睛,它会带着你跟着我为你指引的路,带你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你这家伙,鬼点子真多。”罗三棒微微一笑,照他说的做了,两眼呆呆地看着在油灯光中摆去摆来闪着淡绿微光的玉。

山庄的秋夜,平和宁静,不冷不热的夜色,像一湖柔柔的水,沁人心脾,豆黄的油灯光,给屋子抹不一层温柔的色彩。

古壶摆动着玉,声音轻柔地说:“你累了一天,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武,疲惫了,你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来到外面,在暖和的微风中,你躺在一堆带着清香的干草上,微风轻抚着你的脸,你想睡了……”

“你靠在软和的干草上,你闭上双眼,耳旁只有轻轻的风声,像儿时母亲为你唱的催眠小曲,你困了,你倦了,你要睡了,你轻轻地呼吸着……”

“你慢慢地入睡了——你睡了——你睡着了……”

这家伙果然被成功催眠了,而且是深度催眠,比当年上大学时在催眠选修课上那些人好催眠多了,真是艺多不压身啊。

当年老师说,多学点技艺在身上总是好的,这不就用上了吗?看来老师的话还是该听的。

古壶满意地带上大个轻轻溜出屋,悄悄到马厩牵出那匹对他也熟悉了的枣红马。算好时间躲过巡夜的庄丁,偷偷打开一道后院门溜了出去。

取出藏好的包袱后,他先把大个抱到马背上,再翻身上马。

再回头看了看秋夜星空下安睡的山庄,双手抱拳,轻轻说道:“母亲、兄妹,你们保重,不孝的古壶去也!”

轻轻一声“驾——”一人一狗一坐骑,绝尘而去,消失在朦胧静谧的夜色中。

古壶像飞出笼子的鸟儿,扬鞭策马,星夜兼程不敢停歇,天亮时分,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一打听,他刚刚出了卢家庄所属的成乔县的县界,到了紧邻成乔县的黄古县龙启镇。

昨夜只顾逃离卢家庄,也没个明确的目标要往哪里去,再说又没地图,完全不知哪里是哪里,只知道往前跑。

跑了大半夜,差点把马累倒,这才刚跑出县界,这世界真特么大啊!

不能再这样盲目地跑了,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打听好东西南北、府县人情,得确定个方向,确定个目标,再作定夺。

他下了马,从包袱里取出事先备好的狗皮膏药贴蒙住脸上那“奴”字,来到一家路边小食店,叫小二给马喂料,得先让马儿吃饱。

要了一盘包子一碗稀饭,他先把一个大肉包扔给大个,再自己吃喝起来。

小二奇怪地看看他又看看大个说:“客官真阔绰,肉包子喂狗,您打哪儿来?要去往何方?”

古壶警惕地答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想四处游历游历,多给你一盘包子的钱,你给我讲讲附近的风土人情。”

天刚亮,客人只有古壶这一个,小二便从镇讲到县,交通道路,人口分布,风味小吃,讲了几箩筐,直到有其他客人来才打住。

填饱肚子牵了马,古壶离开了这个小镇

他决定先到古龙县城挣点盘缠再走,据小二所讲,这古龙县城也算富裕之地,县城商业发达。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王羲之送他的那个瓷葫芦里的那些字——“古龙县王记文宝斋”,如果那是一个地址,他想去看看,这书圣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也许找到那个地方后,还能再联系到王羲之,说不定能到他府上当个门客,以后再图发展,只是自己是景王爷的奴,不知他敢不敢留。

如果王羲之这条路走不通,从古龙县往南再过两个县就会出成安府进入原山府,这原山府山多人稀。都说山高皇帝远,可以到原山府先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路线,心里便安稳下来,骑着马儿,一路不紧不慢地朝古龙县城去,看着沿途秋收的景象,古壶突然觉得仿佛是出来旅游的。

想着这半年多来的日子,像是一枕黄粱,尤在梦中。

如今,梦已渐渐散去,他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实实在在地身处封建帝制时代,自己的身份是奴。

此时此刻,他是一个正在逃亡的奴。

他已经有了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的自卫能力和生存技能,可是,他不能给人当牛做马,他需要自由的生活。

必须先实现人身自由,再实现财务自由,再之后才谈得上事业自由、爱情自由、人生自由……

而此刻,他刚刚迈出第一步,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摸着身前的大个的头说:“会有的,自由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来到古龙县城,果见这县城市井热闹,商业兴旺,他不打算先去找王记文宝斋,万一那是一个陷阱呢?先摸摸情况再说。

他找到一家客栈要住店,小二见他牵着马带着狗风尘仆仆,便问打哪儿来?

他含糊支吾过去,一问店钱,连吃带住还真不便宜,算算自己兜里的盘缠,只够三天开支。

入住歇息一会儿后,古壶决定上街去找些钱来。

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看来这些道理是古今通用一点儿没错。

带着大个走在街上,他突然觉得很茫然,上哪儿去找钱呢?

去偷、去抢?没这胆量!坑蒙拐骗?没那技术没那脸!刷盘子卖苦力?苦累不说还来钱慢!

在同一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他必须在两三天内找到以后至少两三个月的开销。

什么办法来钱快,危险系数又小呢?

思来想去,他想到一个办法——赌!听说赌博眼力很重要,凭借自己现在的眼力——嘿嘿!

那个世界里曾经的他,从没赌过。这个世界的古壶,也只在儿时跟小伙伴玩过类似赌的游戏。

两个娘都从小就教育他千万不能沾染吃喝嫖赌,他也当然知道赌是个危险的大坑。

可是现在——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该赌之时也要赌,他自己教育自己。

赌它一把——眼前只有这个办法。

找找,找找哪儿有赌场。

赌博的地方倒是不难找,可看了看,好些玩法他根本不懂,没法参加。

他继续逛,直到他走进一条里巷,一家名为“猜来财博戏坊”的赌坊,他知道“博戏”就是“赌博”的雅称。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赌博,是玩游戏,玩一种很高雅的游戏。

唉,正经人要去干不正经的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如此想着,抬腿走向这家博戏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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