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长一脸的焦急,周柳云愣了片刻,才匆忙的说道,“哎呀,我只顾着照顾婆妈了,这一早上也没看见她的人影!”
听了这话,村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朝着周柳云身后的屋子望了一眼,不由了叹了一声,这个张桂花,怕是畏罪潜逃了。
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村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张桂花一走,李秋华一定会去衙门报案的,这样的话,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放啊?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村里的丑事了。
“村长,先别管张桂花了,你见到我的女儿了吗?她那么弱弱小小的,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啊,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婆妈会晕倒在外面?”想到自己的女儿仍旧未归,周柳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村长本就心烦,听到周柳云这些话,更是烦躁的不行,他没好气的瞪了周柳云一眼,“不过是小女儿家贪玩而已,我多让人去找找就行了,你好好在家照顾王氏吧,别再让她出了什么岔子。”
村长说完这话就急忙离开了,他实在是不想看见周柳云这一脸苦相的样子。
看着村长慌忙离开的背影,周柳云紧紧的攥着拳头,她朝着远方眺望了一眼,神色里满是担忧,她的女儿还那么小,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让她怎么活呀。
李秋华来到县衙时已经是正午了,醒来的时候她也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只觉得头晕眼花,她看着衙门口的大鼓,丝毫没有思索,拿起鼓槌便敲了起来,一阵鼓声自门外传来,将里面的县令惊了一下,县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招呼着一旁的师爷,问道,“是何人在外头敲鼓啊?”
本就到了中午,该是用膳的时辰了,师爷神色不是很好,掸了掸衣裳,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女人,又朝着县令说道,“大人,是一个村妇。”
听了这话,县令的神色更不如意了,自从他在这里当了官之后,一直解决的便是这些村民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张三家的鸡,被李四家偷了,便是狗二家丢了牛,如今外头站着的村妇,怕是也没什么大事。
看着县令这一脸烦躁的样子,师爷眼珠转了转,建议道,“大人,如今这时辰该用午膳了,不如让她过一个时辰再来?”
县令摇了摇头,朝着师爷招手道,“让她进来吧,最近是多事之秋,还是别让人抓住把柄才是啊。”
师爷点了点头,招呼着捕快站到了两旁,遂让外头的李秋华进来了。
李秋华一进来,便瞧见两旁的侍卫,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这还是她头一回来这么庄.严的地方。
“堂下何人?”就在李秋华发愣的时候,县令拍了惊堂木,朝着她问道。
李秋华一个激灵,即刻跪了下去,眼里浸出了几抹泪花,凄楚的说道,“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只是个安守本分的村妇,昨日傍晚送村里的一个丫头归家,谁曾想路上遇到了一龌龊事。”
说到这里,李秋华微微顿了下,她好歹也是个本分的村妇,提到那件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别说那些废话,我们大人没时间跟你拐弯抹角的,你要状告何人?”师爷瞥了李秋华一眼,催促她赶紧说。
李秋华点了点头,“民妇要告的,是同村的李平和张桂花,他们两个在山林里偷情,无意间被我撞见了,竟然想杀人灭口!”
听到这里,方才还无精打采的县令身躯一抖,定睛朝着李秋华看了过去,没曾想,这回竟然是个大案子!县令摩挲着手指,朝着李秋华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还有,大半夜的,你一个妇人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出去乱跑做什么?”
县令上下打量着堂下跪着的李秋华,有些怀疑她说的话,毕竟一个嫁了人的村妇,晚上还在外头溜达,属实不怎么合理。
见县令怀疑她,李秋华急忙摆手,一脸的无辜,“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啊,民妇方才也说了,民妇是去送同村的丫头归家的,她家在山上,拎着的东西又多,那丫头瘦瘦小小的,民妇实在是心疼,也怕她遇上什么危险,谁曾想…”
谁曾想,竟然撞上了这样的事情。
李秋华眼角含泪,倒不像是在说假话,县令点了点头,“你送的那个丫头是谁,让她来给你做个证,她可曾看见那两个人偷情?”
“那丫头是周大娘家的闺女,叫穆青青。”说到这里,李秋华有几分哽咽了,她抬头朝着县令看了过去,神色里夹杂着几分委屈,“大人,民妇求求您了,快下令将李平捉拿归案吧,不然,民妇这心里不踏实啊。”
县令最看不得的,便是女人流眼泪,李秋华在堂下小声的抽泣着,听的他心里正烦,县令摆了摆手,“既然穆青青可以给你作证,那就让她来这里给你做个证,这样,本官才能派兵去将人捉拿归案啊。”
听了这话,李秋华咬了咬唇,她也不知道穆青青此刻在哪里啊,昨夜若不是穆青青救了她,想必她早就是一句尸体了,只是…穆青青那小身子板儿,能从李平手里逃出来吗?想到这里,李秋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穆青青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不然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深褐色衣裳,步伐刚强有力,县令一抬眼,便同那人四目相对。
待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县令神色即刻变得恭敬了几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弯着腰走了过去。
“太师,您怎么来了?”县令脸上带着几分不解,恭敬的问着。
来人是马太师,马太师久居京城,不知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马太师瞥了下跪的李秋华一眼,又朝着县令看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老夫听闻,七王爷来了你这里。”
听到“七王爷”三个字,县令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太…太师,不知七王爷来此,是有何要事啊?”
马太师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李秋华一眼。
顺着马太师的视线看过去,县令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一声,“好了,既然穆青青没来,这件事就先这么着,什么时候穆青青来了,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