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合法的逍遥法外
“我不会跟你到外地去吃苦的。”马大昌那刀尖对着田丽。“我告诉你，我已经老了，不可能从头再来。”
“女人跑了可以再找，但是事业是我的命！”
田丽睁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马大昌。“原来你以前说爱我，全部都是谎言，你在骗我。”
“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我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你。”
田丽挪动身子到桌子旁边，拿起电话。
“我告诉你，我要报警，我要举报你。”
说罢，她便按动了电话按钮。
“你敢！”马大昌大喝一声，拿着刀子刺了上去。
田丽没想到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真的敢动手，直接一个激灵，将话筒往他身上一扔。自己向旁边开了。
马大昌已经动了杀心，他不会再有顾虑。
他快步到上前，一把拉住了想要夺门而出的田丽。后者转过身来，还没等说话，马大昌的刀子直接划了上去，田丽的肩膀瞬间冒出鲜血。
“阿！”田丽大叫一声，痛苦的表情蔓延了整张脸，她急忙后退几步，拿起鞋柜上的花盆杂物就往马大昌身上砸去。
可惜这点东西，怎么阻止得了一个已经动了杀心的强壮男人。
马大昌往前一推，直接将田丽推倒在饭桌前面。随后又是一刀，正中田丽的后背。
他缓步上前，打算祭出最后一刀，结束掉田丽的姓名。
田丽不愿坐以待毙，她抬起头，刚好看到饭桌上有一个细长的杨柳花瓶。
她不动声色地趴着，等感觉到马大昌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时候，田丽突然抄起那个花瓶，反身一砸。
正好就砸在了马大昌的前额，剧痛之下，马大昌连刀子都掉到地上，捂着额头不断大叫。
田丽见状，急忙蹲下身子要去捡那把水果刀，而马大昌哪里肯让她得逞。
两个人同一时间碰在了一起。
田丽握着刀柄，马大昌握着田丽的手腕。
就这么开始剧烈的挣扎。
马大昌毕竟是男人，占了力气上的便利。他直接往前一推，把田丽推到在沙发上。那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惯性。
那把凶刀，就恰好顶在了马大昌的腹部上，并且刺了进去。
“啊！”
马大昌大吼一声，他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咕咚咕咚地往外冒着鲜血，
田丽也是吓了一跳，她趁着这个机会，想要逃走，结果马大昌却抓起旁边的木雕。往她头上敲去。
……
“接着，接着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田丽摇了摇头，精神有些恍惚。
“警官，我不是有意杀马大昌的。我不是有心的。”田丽急忙解释道。“他一直不停地逼过来，我才不小心捅了他一刀。”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要相信我。”
何宝生点了点头，他看向周小毛，后者示意已经把笔录做好，几人随即走出了病房。
出了病房之后，刚好就看到法医部的陈法医，他是来接受马大昌的那具尸体的。
看到何宝生，这位陈法医也迎了上来。“何队，我发现一些东西。我想应该对你们刑侦大队有很大作用。”
“发现了什么？”何宝生急忙问道。
“我检验过男死者，我发现他致命的原因并不是刀伤，而是中毒。”陈法医说道。
“中毒？”周小毛不由得脱口而出。
陈法医点了点头。“详细的验尸报告，我会尽快交给你们的。再见！”
走廊中，何宝生，周小毛和老陆三人对视。老陆忽然开口问道。“你们觉得田丽说得话可不可信。”
“你说的是哪一部分。”周小毛反问道。
“马大昌被杀的那一部分。”老陆回答道。
“你认为呢，老陆。”何宝生开口说道。
“很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老陆给出了一个和稀泥的答案。
“是真又怎么样，是假的又怎么样。”何宝生不喜欢听到这种太模棱两可的回答。
“假如田丽说的是假话，那么很显然，就是她自己杀死马大昌的。”老陆在旁边补充道。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何宝生继续问道。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马大昌要跟她分手，所以她怀恨在心。”老陆继续说道。
“那她为什么会受伤呢。”何宝生摇了摇头。
“很简单，她被马大昌识穿了，所以马大昌想杀她。两个人在互相纠缠的时候，田丽被他打昏了。就在这个时候，马大昌毒发身亡。我们赶到的时候，田丽还没苏醒，所以没办法离开现场。”老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听起来也有些道理。”何宝生点了点头哦。“那假如他说的是真的呢。”
“假如她说的是真的呢，马大昌就是被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杀的。”老陆总结道。
“那到底回事什么人呢。”何宝生呢喃道。
“何队，能够在马大昌全无防范的情况下下毒的，一定是他最亲密的那个人。”周小毛解释道。
“你的意思……”何宝生刚想说话。
“铃铃铃……铃铃铃……”
他的电话响起，何宝生抬了抬手，示意先暂时不要讨论。“喂，你好。我是。”
“什么？”何宝生的瞳孔瞬间放大。
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盯着周小毛。“杀马大昌的凶手到我们刑侦大队自首了。”
“是不是马大昌的老婆？”周小毛反问道。
“恩。”何宝生点了点头，“走吧，先回去再说吧。”
……
“这种事非同小可，你想清楚了再说。”
刑侦大队，审讯室。
何宝生义正言辞地问道。
“我要是没考虑清楚，我不会来自首的。”女人穿着合身的套装，画着淡妆，打扮合时。看起来就是一位端庄的中年妇女。
她正是马大昌的妻子。
“我跟马大昌结婚差不多二十年了。我知道他在外头一直都有女人。我绑不住他的心，我只有千方百计抓紧他的钱。”
马太太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昌隆贸易公司是他的命根子，我只有等，等到他有一天能浪子回头。”
“那知道，有一天居然让我在他的公文包里面发现了照片。原来他跟那个姓田的女人依然藕断丝连。”
“他跟我说，他现在知道错，他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马太太脸上挂着一丝轻蔑地笑意，继续说道。
“他承认对不起我，他还说，他失手杀死了田丽，所以才被人勒索的。”
“我听了之后，觉得很怕。”
“可是，我听到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我也有一点开心，也放心了。至少没有人跟我抢老公了。”
“他还说，要是他万一发生了什么事，要我做他的时间证人。”
“他向我保证，从今开始修身养性，不再出去拈花惹草。”
“我念在夫妻一场，也就答应了他。”
马太太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地继续说道。
“过来没多久，你们找上门来。我就按照事先说好的口供，在你们面前演起了戏。”
“那段时间，他变得很乖。很老实。”
“不过有一晚，我一觉醒来。却不见了他。”
“我看到他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不知道他要刷什么花招。但是我已经怀疑，他又故态复萌了。”
何宝生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田丽还没死吗？”
“我不知道。”马太太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马大昌他死性不改。他在外头还有女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毒死了他？”周小毛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在他的衣袋里，发现了一封信。原来那个女人约他一起私奔。”田丽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人不在我这，但是我没有想到。连他的人，也要被拐走了。”
“既然如此，我得不到他，我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
“所以，我就在他的意大利粉里，放了老鼠药。”
马太太说道这里，也已经差不多是真相大白了。
刑侦大队，大厅。
阿国感叹道。“没想到这个案子还真是峰回路转啊。”
老陆也一旁补充道。“不过凭良心说，马大昌的太太也真够笨的。就算他老公有外遇，也不至于要杀人把。”
周小毛摇了摇头，“她不是笨，她是傻。杀人要填命的，根本不值得。”
“就因为她傻，所以救了田丽一命，如果不是因为马大昌那时候刚好在慢慢毒发，田丽根本抵抗不了那么久。”小兵也说道。
“这个案子，照目前看，田丽会判多久。”周小毛突然问道。
“我看不会太久，因为她不是主谋。很多事情都是参与而已。”老陆说道。
众人开始围绕了这个话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小毛，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老陆推了推还在发愣的周小毛，随即问道。
“没有，我在想另外一种可能。”周小毛突然有些沉默。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神探系统，居然没什么反应。
给到的神探积分，只有少许的50点。
也就是说，这个积分是因为马太太自首得到的，而刑侦大队已经明明抓到了真凶，弄清了整个案件的经过。
除非……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周小毛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憋不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可能也是最接近真相的看法。
“其实凶手，还是田丽。”
周小毛这句话，让周围所有人顿时有些错愕。
“小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仔说道。
“是啊小毛，你说明白点。”老陆也问道。
众人都有些反应过不来，觉得周小毛话的有些突兀。
这个时候，何宝生也走了进来。他似乎也听到了周小毛刚才那句话，“小毛，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
连续几单案子，让何宝生也颇为看重周小毛。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毛毛躁躁，人如其名。
但是在破案的时候，鬼点子还是多，而且能想到一些别人无法想法的点，这或许就是天赋吧。
“我就假想一下。”周小毛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看法。“假设说，这一切，都是田丽自己布的一个局。”
“撞死刘婉贞女儿的是她，因为不厌其烦，杀死刘婉贞的也是她。而马大昌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选择帮田丽一起处理刘婉贞的尸体。”
“之后，因为我们的调查不断深入。而马大昌也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
周小毛继续说道。
“他把这件事跟田丽说了。”
“田丽害怕事情败露，马大昌会出卖她，会自首去当证人。”
“已经躲起来的她无法在控制住马大昌。”
“再加上安之发表在报纸上的那篇文章，让两人陷入了猜疑链之中。田丽怀疑着马大昌，马大昌也怀疑着田丽。”
“最终，还是田丽先下手未强。她布了一个局，先将所有罪行都推到了马大昌身上。”
“所有那天早上，她举报是真，起争执也是真。但是一切都是她在自导自演。她本来的计划，就是杀掉马大昌，然后整晕自己，来个死无对证。”
“只要马大昌死了，她怎么说都行了。至于马大昌老婆下的老鼠药，只能说是无意之中的助攻。就算没有老鼠药，马大昌依然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最终的结果也正如田丽所预料的一般，马大昌死了，杀死刘婉贞，他成了凶手，主谋。而作为帮凶和知情不报的田丽，只需要背上一部分责任。”
“甚至连马大昌的死，都算在了他老婆的头上。”
“鉴于田丽交代罪行的态度良好，通过减行，她顶多只要做个几年牢就可以出来了。”
“整个案件，她才是最大的赢家。”
听完周小毛的话语，周围的刑侦大队同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过后，老陆艰难地张开嘴。“小毛，你说的，有什么证据支持吗？”
不是他们不敢相信，而是如果真如小毛所说，那么田丽这个女人，也太厉害，太有心机了。
周小毛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现在所有线索都已经断了，当事人死都死了。已经无从查起。”
“最后剩下的办法，就是撬开田丽的嘴巴。不过据我估计，以田丽的本事，既然能完成一个如此周末的布局，是肯定不会在口供上让我们抓住把柄的。”
“现在整个案情，是那么合情合理。”
“所以……”
周小毛冷笑一声。“案子是破了！”
“但是我们输了，田丽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