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找谁问到了穆如的家庭地址,周廷栏见了周景均一面。
没人知道哥俩聊了什么,但周廷栏见完后就没再嚷过要把他哥从外边抓回来管公司的事。
贺行问他:“你家里还是不愿意接受?”
想到家里最近水火不容的气氛周廷栏就头疼得紧,不然他这几天也不会有事没事往贺行家里跑:“我妈倒是有点动摇了,但老爷子和我爸还是那个样,一直生我哥的气,昨天还跟我说要剥夺他的继承权,让他饿死在外面。”
卓砚想到前几天周景均说的那番话,觉得周老爷子这个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周景均早就做好了被周家放弃的准备才会做出这些事情。估计就算真饿死,他也不会妥协。
“唉。”周廷栏想到和哥哥见面那天说的话,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愧疚。
原来他哥这些年过得一直不开心。
周廷栏郁闷地拿出手机,看见之前给张乔言发的一堆信息不出意外又收到了一样的回复。
【张乔言:非工作事宜请勿打扰。】
“……”周廷栏撒气般扣下手机,幽怨大吼:“言姐怎么油盐不进!”
一旁的卓砚心一惊,上次言姐让他转告给周廷栏的话,他怕说出来伤了周廷栏的心,一直装作没这回事。
但让周廷栏一直这样缠着言姐也不是个事,万一把言姐缠烦了,两个人一不小心崩盘怎么办。
这不是卓砚想看到的结果。
“其实我觉得你和言姐不是很合适。”卓砚试图劝他,“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周廷栏一下子翻起来,瞪着大眼反驳:“哪儿不合适了!”
“呃……”卓砚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言姐喜欢男强人,就是事业有成的那种,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廷栏的表情如遭雷劈,他可以不懂吗。
贺行看着自家大律师努力不想把话说得太过分以免伤人,实则就差直接说出“人家不喜欢你”的样子,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主动把这活揽过来不让他为难。
他道:“张律师年轻有为,慕强很正常。你真想追她,就别整天除了玩什么都不干。玩了这么多年,你也该干点正经事了。”
“我有干正事,我不是还开了几个店吗……”说到最后周廷栏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他那几个店完全是开着玩玩,开完都交给别人管了,收支生意这些具体情况他一点都不清楚。
根本算不上是正经事。
贺行凉声一笑,懒得拆穿他。
不想待在这平白受辱,周廷栏愤愤起身,以公司下午有事为借口很有骨气地跑了。
卓砚有点担心:“你说这么直白,不会打击到周廷栏吧?”
“不会。”贺行说:“他没有这么脆弱。”
他道:“而且他现在确实应该好好想想了。”
“周老爷子不松口的话,周景均说不定真的会被周家排除在公司之外,那周家就会强行周廷栏推上继承人的位置,与其到时候看他四面楚歌,不如让他现在就警醒。”
卓砚啊了一声,忍不住问:“他爸妈真的会因为这个事不认自己儿子吗?”
出柜的艰难卓砚很清楚,无非是观念不能统一。当初沈振气上头时也说过要断绝关系的话,但最后还是接纳了他。
卓砚本以为周家父母也是这样。
贺行摇头:“不知道,但周老爷子规划的人生里,周景均必须结婚生子。现在突然不结婚不生子,还要和男人在一起,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
听贺行说得轻描淡写,卓砚突然有点想知道他是怎么和家里出柜的:“你呢?你家里人接受你喜欢男生用了多久?”
贺行想了想:“五分钟?”
卓砚不信:“真的?可你家里之前不还给你介绍女生相亲吗?”
“真的。”贺行抱着他跟他解释:“大学的时候他们想给我介绍相亲,我拒绝的时候直接坦白我喜欢男生,他们没说什么,接受得很快。后来还介绍相亲是因为我一直没谈过恋爱,所以才想再努力努力,看看我能不能接受女生。”
卓砚又问:“你那时候没和他们说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贺行垂眸看着他,慢声道:“那时候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和你联系了。”
卓砚心底一震,和他对视着说不出话。
像是故意要勾起他的情绪,贺行继续说:“所以后来看见你和前男友,一边觉得上天耍我,一边又觉得这是馈赠。万一你分手了,那我说不定就有机会了,没想到真的让我等到这个机会。”
他掌心贴着卓砚的腰线,轻声问:“我的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只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才过得好。”
卓砚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最后他选择低头吻他,满是心疼地说:“不是自私,你只是爱我。”
他们之中索吻的一方通常都是贺行,卓砚主动吻他的时候很少,且大部分都是在床上受不了寻求抚慰的时候。
像现在这样不带情欲且主动的时刻堪称稀有。
卓砚笨拙地吻他,试探着将舌头深入,学着以往贺行亲他的样子轻咬吮吸唇瓣,将心里那些心疼酸涩都化作小心的行动抚慰。
贺行扶着他的腰,半睁着眼任由卓砚开展探索式的亲吻。
他觉得自己很阴暗,一次次把自己的伤口在卓砚面前撕开,看着卓砚心疼他,然后从中获得微弱的实感,让他知道卓砚是爱自己的,由此获得满足。
手掌抵着卓砚的脊背,贺行把人按向自己,反客为主地拥吻回去,将卓砚微微急促的呼吸和展现的心疼爱意尽数吞入腹中。
……
周末,卓砚接到了学哥介绍的那位海外委托人的来电。
对方的声音依旧清润好听:“卓律师,我已经回国了,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好的,您看您什么时间方便?”
女人十分有礼貌:“回国后我比较闲,就按卓律师你的时间吧。”
卓砚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安排,很快回复:“那就周三您看怎么样。”
“好。”
商量好后挂断电话,贺行正倚在门边看着他,见他收起手机,问道:“周三有事?”
“约了个当事人。”
贺行朝他招招手,问:“那天我送你去。”
“不用。”卓砚扑进他怀里,摇摇头:“你周三不是要去陈氏谈合同吗,结束后来接我就好。”
贺行摸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