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回国了。
黑车驶入车库,贺行将车停好,没下车,开着车窗在车里坐着。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记忆几乎都要将这个人完全淡忘。
得知她回国,贺行有那么几秒的惊讶,还以为她那么讨厌自己,讨厌贺家,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这片土地,也永远不会想再看到他。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卓砚给他发了条消息。
是张图片,他拍了张咕咚咕咚冒泡的汤锅,里面装着用料丰富的鲜汤,冒着袅袅热气,很有家的温馨。
【Z:今天炖得还不错,快回来尝尝!】
贺行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打字回复。
【H:嗯,在停车,马上到家。】
回国就回国吧,那个女人和他早就没关系了。
周三,卓砚提前到了和姜女士提前约好的地点。
很快,咖啡厅门上风铃响动,一个衣着华贵精致的女人带着一位助理模样的人进来了。
女人保养得当,五官有岁月留下的风情却没有蹉跎的痕迹,头发尽数盘在脑后,只有几丝碎发落在脸侧。
她进来后很快找到位置,朝卓砚这边走来,优雅地坐在了对面:“卓律师对吧,你好,我是电话里联系你的人,我叫姜蘅。”
卓砚笑着跟她握手:“姜女士你好,我叫卓砚。”
没有说太多废话,卓砚直接询问案子的具体情况:“听学哥说您是要解决美术著作权方面的纠纷,可以说说详细的情况吗?”
姜蘅笑着说了句当然可以,然后侧头示意身边的助理。
助理接到指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推到卓砚面前,语速飞快地介绍:“这上面有姜老师画的一幅画和一家游戏公司的人物立绘,经过专业对比,我们认为其中的相似度已经达到抄袭的地步,具体分析都在上面,您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
卓砚翻开那叠打印资料,上面有两幅介绍详尽的画,连对比都不需要,他这个门外汉都能两幅画绝对存在一方抄袭另一方的情况。
姜蘅的画风格比较有特色,底下标注着《衡月工作室》五个字,另一个游戏画风较重的画底下则标注着《力阳有限公司》。
看来侵权的公司名就叫力阳了。
大致看完,卓砚内心已经有了判断,切入关键点问道:“姜女士,您是想以工作室的名义还是作者名义维权呢,选择不同的话起诉理由也是不一样的,您这边是怎么选择?”
姜蘅依旧笑着:“卓律师,我不想选择起诉。”
卓砚了然点头:“私下和解也可以,这样的话……”
“也不用。”姜蘅缓声打断他,说:“我不维权,但我有其他的要求。”
“我希望卓律师能替我约到对方背后的负责人,贺行。”
乍然听到男朋友的名字和奇奇怪怪的要求,卓砚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重复道:“……贺行?”
姜蘅说出自己找他的真实目的:“听李律师说你们律所和贺氏集团有接触跟合作,力阳公司是贺氏旗下的子公司,我不准备走诉讼这条道路,只要求你能安排我跟贺氏的总裁贺行见一面就好。”
卓砚越听眉头皱得越深,不确定地问:“您和贺氏是有其他事要聊吗?”
脸上表情变淡些许,姜蘅淡淡道:“这是我的私事,就不太方便告知卓律师了。”
不知道对方提这个要求的目的,卓砚不准备深究,只歉意一笑:“很抱歉姜女士,如您所说我们律所确实和贺氏存在合作。但现在和您发生纠纷的是贺氏,按照规定我所在有贺氏委托的情况下不能再接您的代理,还麻烦您另请高明。”
说完他起身礼貌点点头准备离开。
姜蘅出声叫住他:“别着急拒绝嘛,卓律师。你也能看出我并非真的要追究一幅画,只是想以此为理由见一面贺氏那位而已,你大可以不把这当作代理,就是咱们私下一个委托,这样也就不存在什么违规了,你觉得呢?”
卓砚深吸一口气,从刚才这位姜女士进来开始,他就隐约不太喜欢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说话语气,现在听到这番话,回答时语气也有些冷:“正是因为事关贺行,所以我更不能答应。姜女士,我们律师不赚违反规定的钱。”
他敷衍冲二人点头,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
背后,姜蘅脸上的笑不再维持,冷冰冰地盯着卓砚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能力不行,脾气还大,挺自诩清高啊。”
要不是有人跟她说这人和贺行关系近,她才懒得说刚刚那番话留人。
算了,认识贺行的人那么多,她也没必要非找这一个。
姜蘅抿了口咖啡,冷淡吩咐助理:“东西收好,回工作室。”
出咖啡厅后,姜蘅在路边等着助理把车开过来,余光瞥到远处一对人影,她轻慢地扫过去刚要移开,视线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贺行,刚刚在咖啡厅里不愉快的心情一扫而空,卓砚快步走过去,没在周围看到他的车,笑问:“不是让你晚点来吗,怎么过来的?”
“司机送我过来的,谈完就直接来接你了,没想到时间刚好。”贺行替他拨正被风吹乱的头发,问:“让司机先离开了,走回去吧,就当散散步?”
“好。”
卓砚和他手牵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贺行问他:“谈得顺利吗,看你提前很久结束。”
卓砚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又是姜蘅的电话。
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学哥介绍过来的人,直接不理会让学哥夹在中间为难,卓砚还是接了。
和刚刚见面时给卓砚带来不适感不同,姜蘅这次的声音比前两次联系时还要轻柔:“卓律师,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察觉对方说话方式的变化,卓砚皱了皱眉,仍然很冷淡地说:“嗯,您还有什么事吗?”
姜蘅无名指美甲轻轻刮着拇指内侧,笑着道:“刚刚在咖啡厅里事还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