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阳大概从卓砚的话和态度里回过味了,这一周也没再找机会套话,反而是对卓砚能躲就躲,好像生怕别人记起有他这个人。
典型的做贼心虚。
但卓砚没空管他,集团的事贺行自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他每天对着贺氏比人高的资料眼睛都要花了。
但总算是把贺氏的情况摸清楚了。
周五下班后他给张乔言打了个电话,正好林乐也跟言姐在一起。
“言姐,贺氏的情况我摸得差不多了,回头我做个分析表发给你。”
张乔言声音听起来很惊讶:“这么快,正好律所后天开业,明天出来吃个饭我们三聊聊?”
林乐:“明天光棍节我们三个单身狗聚一起吃什么饭,在家吃俩棒棒糖得了。”
张乔言抬手打了一下他,林乐立马闭嘴。
卓砚笑了声,说:“明天和人约好了没空,回头到律所说吧。”
林乐立刻问:“谁啊?和谁出去?”
“朋友。”
张乔言对这朋友是谁心里有点数,把话岔开没让林乐再问。
卓砚又关心了下周廷栏案子的进程,随后掐断电话。
周六恰好是个晴天。
卓砚洗漱好后出门一看,贺行已经收拾妥当,这会在沙发上看报纸,大概是财经一类的。
卓砚一愣,转身就要回房间:“我是不是起晚了,换个衣服马上走。”
“不用。”贺行叫住他,“不着急,吃了早饭再去。”
看他样子不像是赶时间的样子,卓砚犹豫地点头,准备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能拿来做早饭。
贺行放下报纸,到厨房端了两份早餐出来,“我做好了,你过来吃。”
卓砚坐到桌边,轻声道谢。
贺行给他和自己倒了两杯热豆浆,二人面对面一起吃早餐。
卓砚感到一点奇怪:“你起这么早也还没吃早餐啊?”
“没。”贺行吃东西很斯文,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想跟你一起吃。”
“?!”
卓砚光速咽下嘴里的豆浆,这才堪堪避免被呛到的命运。
他带着些惊奇地看着贺行。
以前他当贺行是直男,对他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现在不一样了。
贺行是弯的,也知道他是弯的,这么对他说话怎么听都不太合适吧。
察觉到他的视线,贺行抬眸很温和地问:“怎么了?”
一脸从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
他这幅样子反而让卓砚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没。”卓砚垂眸咬了口油条,慢慢地嚼,“怎么想跟我一起,起那么早不饿?”
“饿。”
卓砚余光看见贺行似乎笑了一下,随后说:“但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
卓砚侧眸去看,正对上贺行笑意淡淡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他好像在里面捕捉到了一丝温热的情绪。
对视几秒后,卓砚收回目光,欲盖弥彰似的盯着盘里早餐,说:“那快吃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骑行地点叫九龙山,在北城郊区,司机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二人送到地点。
由于还在规划期间,九龙山没有对外开放,几乎没人到这来,景色配合着山雾,有一股冷冷清清的意味。
市政部门花了大价钱开发这片地段,卓砚下车后就看见几条红色的骑行道一直弯弯绕绕延到远处。
骑行道起点处站着三个人,还停着五辆赛级自行车。
周廷栏最先看见人,朝他们招手,“行儿,这里。”
卓砚走近后才看清一起的另外两个人。
一高一矮都穿着同款深棕色冲锋衣,高个一点的戴着副银丝边眼镜,眸光锐利,气质深沉;另外一个气势就没那么强,比他们四个都白,身形偏瘦,站得也偏靠后。
周廷栏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看得出来已经调整好心态,暂时忽略了婚姻带来的打击,他先跟二人打了招呼才介绍道:“这是我哥和我哥的朋友。哥,这是我高中同学。”
贺行跟周廷栏他哥认识,二人互相点算是打过招呼。
银丝边眼镜朝卓砚伸出手,嘴角勾出浅薄的弧度:“你好,我是小廷的哥哥,周景均。”
卓砚回握,朝二人微笑道:“你们好,我叫卓砚。”
另外一个人对着他的笑愣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周景均才回应他的问好,温吞地说:“你好,我叫穆如。”
卓砚觉得他这一眼有些许奇怪,但也没多想,笑了笑揭过互相介绍这一环。
周廷栏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份地图,上面标注着九龙山骑行道的走向。
九龙山风景出名,为了充分开发,红色骑行道绕着山规划了三条道,每条路上都是不同的景色,最后所有道路最后都会汇到主道上,连接至骑行道起点,形成环圈。
周景均判断天气后提议:“雾太大了看不清,等雾散了再出发吧。”
这样也更安全,众人都没什么意见。
等雾散的时间里,周廷栏在一边接电话,穆如和周景均待在车旁靠得极近,卓砚在路边找块个石头坐着,尽情享受郊外的新鲜空气。
身边一片阴影打下来,贺行给他拿了瓶矿泉水,顺势和他坐在一起,问:“感觉这边怎么样?”
“风景不错。”卓砚道谢,拧开水喝了一口。
贺行说:“喜欢那就以后常来。”
卓砚伸了个懒腰,吐出口气笑了笑:“大家忙,自己一个人来也没意思。”
“我陪你来。”
贺行转头与卓砚惊讶的眼睛对视,重复道:“我可以陪你来。”
贺行跟他说话时总是喜欢望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专注深沉。
都说人全身上下最掩不住情绪的部位就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卓砚从贺行漆黑的瞳孔里看到数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似浅淡,又隐隐透露着炙热。
卓砚呼吸一滞,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像是碰到某个开关,无声无形的热意从贺行的眼底映出,辗转之间烫到了他。
卓砚匆匆移开目光,半晌才模棱两可地说:“再说吧,都忙。”
雾散得很快,可视度达到安全范围后,五人准备开始骑行。
面前三条岔路,周廷栏选了从山岭中横穿的那条,他一脚踩在脚踏上,扭身问:“有人跟我一条道吗?”
贺行偏头看卓砚,将选择权交给他:“你骑哪条?我跟着你。”
卓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