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叮咚——”

驾驶室的人缓缓睁开眼,随手捻灭手中燃到尽头的香烟,划开手机看刚收到的消息。

【Z:你还在锦安园吗?】

贺行一下子清醒不少,瞬间抬眸,眼神很快锁定在不远处门口的身影上。

一直没得到回复,卓砚犹豫了一下,拨了个电话过去。

消息没人回,电话倒是接得很快。

贺行:“卓砚。”

卓砚又往SUV那边看了一眼,问:“是我,你……回家了吗?”

电话那边静默两秒,贺行说:“没有。”

“?!”

反应半秒后,卓砚刷卡出去,朝着黑色SUV走。

在离汽车还有一两米的时候,贺行再次出声:“别过来。”

卓砚听话骤然停下脚步,迷茫地问:“怎么了?”

贺行把黏着的视线从卓砚身上扒下来,将车窗全部降下,打开车内的空调和换气,低声说:“刚抽了烟,有味道。”

卓砚愣了一下,随后更加迷茫:“那怎么了,我对烟味又不过敏。”

“……”

贺行绷着唇线,做完这些后开门下车。

看见他下车,卓砚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挂断。

贺行没有走得很近,在离他半米的位置停下,往后看了一眼,问:“这么晚,怎么出来了?”

他其实想问的不止这个,但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问,别问。

“送人,看见你的车没走。”卓砚失笑反问:“我还想问你,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去?”

送人。

贺行目光小幅度地闪动一下,紧绷的唇线忽然就松下不少,避开他的问题,像是随口一问:“送人?他走了?”

卓砚扯了扯唇,说:“对啊,聊完了就走了。”

贺行很轻地吐出一口气,用朋友之间的语气问:“聊得怎么样?”

卓砚含糊地说:“一般吧,我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

贺行点点头,把目光移向一边,嘴角小幅度地挑起。

二人无言片刻,卓砚忽然走近,碰了碰他的胳膊,问:“有空吗,陪我喝两杯?”

其实卓砚本来不想喝酒的,他不喜欢酒精灼烧的感觉,也不喜欢那味道。

但贺行简单两句话又让他想起和严晨的谈话,想起他认为美好,却以背叛收场的感情。

情绪一时涌动得厉害,就想找个人宣泄一下。

上车的时候,车里冷气正呼呼作响,皮坐垫像刚是从万丈冰川里挖出来,把卓砚冻得猛哆嗦一下。

经过通风散气,车里烟味散去不少,只剩很淡的烟草气息,让人闻着不算难受。

贺行将车窗和冷气都关上,开启小幅度的暖风。

“还冷吗,后座有外套。”贺行一边在地图上搜寻最近的酒吧,一边询问。

卓砚有点懒得动,笑笑说:“没事儿,用不着。”

“嗯。”

贺行搜好地址,探身到后座把外套放在卓砚怀里才去系安全带。

卓砚把衣服抱着去系安全带,系好后还专门往仪表盘那瞧了一眼,确定似的问:“这回系上了吧?”

闻言,贺行偏头看他,微微挑眉:“不放心?”

没等卓砚回答,他就像下午一样凑过去,把安全带重新扣了一遍,然后看着卓砚的眼睛说:“扣紧了。”

卓砚怔了一下,笑着点头后认真地看着前面的柏油路。

车内清冽淡雅的木质香味已经盖过残余的香烟味道,他有点分不清是贺行靠过来那一下带来的,还是怀里衣服本就有的。

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贺行找的不是鱼龙混杂的夜晚蹦迪、嗨玩的酒吧,而是一家以情调为主,只放舒缓忧郁纯音乐的氛围型bar。

音乐忧郁就容易勾心,环境也应情应人。

卓砚酒量一般,几杯酒下肚,神经被酒精一麻,不知不觉就想到很多以前的事,脸色愈加郁闷。

贺行基本不主动喝,只有在卓砚拿着杯子跟他碰一下才会喝一杯。

卓砚想到过去就想拉着人说话,他眼睛蒙着一层雾气抬头问贺行:“你谈过恋爱吗?”

仗着人喝得有点醉,思考不清,贺行一直在看卓砚的脸,从眉毛到嘴唇一寸寸都描过了才说:“没有。”

“我谈过。”卓砚感受着嘴中酒液的苦涩,自顾自地说:“就这一段,结果还收场得这么难看。”

贺行静静听着,没有多问。

他其实很抗拒听到有关卓砚前男友的一切,每次听见,他就觉得自己刻意躲着的这些年月很傻,像自以为是的傻子。

可他也不忍心打断,不忍心看卓砚满腹委屈无处诉说。

看着卓砚一杯杯酒跟水似的往下灌,他最后还是接了一句:“为什么分手?”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将卓砚内心筑起的情绪大坝砸开一个口子。

自分手时从未崩盘过的情绪在此刻如洪流般倾下,卓砚哑着嗓子,将和父母的争吵,看到被背叛的那幕,强装镇定的分手一一说给对面的人听。

贺行神色淡淡地听着,每听一句心脏就扯着痛一分。

“你还喜欢他?”贺行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听到这句,本来情绪激动的卓砚忽然沉默,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贺行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被提前宣判时。

他摇了摇头。

“不喜欢了。”卓砚哑着声音说,“只是很不甘,三年就换了这么一个结果,也有过好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想到严晨疯狂求原谅时的妥协,吸吸鼻子,喃喃地说:“……也挺不值的。”

贺行将嘴里残存的清苦咽下,喉结微颤着,镇定地嗯了一声。

宣泄一场后,卓砚心里那股难受劲散去不少,喝酒的速度也慢下来,后面反而是贺行喝得多了些。

但贺行酒量明显比卓砚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喝到最后,卓砚后仰在沙发上已经神志不清,贺行除了一身酒气,看不出有醉的模样。

肆无忌惮地看了一会后,贺行坐到他身边,低声说:“卓砚,回家吗?”

醉鬼是没法回答的。

贺行找了一圈后从沙发缝中找到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锦安园的门卡。

清吧的生意没有其他酒吧好,酒保靠在柜台上玩手机,没注意周围。

“你好。”

见有客人来,酒保立马把手机收起来,换上职业笑容,招呼道:“你好,需要点什么?”

“这是2号卡座捡到的钥匙,主人可能明天会来取,麻烦收好。”

酒保应了声好,把钥匙收到抽屉里,目送客人带着喝醉的朋友离开后又倚在原地玩手机。</p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