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合同谈得十分顺利,双方都没什么异议,就等后面律所手续办完后签约。

吃完饭后,贺行送卓砚回家。

车停在锦安园门口时,卓砚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区门口执拗站着的人。

贺行也看着那边,二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看见严晨。

严晨听见车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车里。

“……”

卓砚安静地坐了会,最后叹口气,解开安全带对贺行说:“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我这可能有点事,就不留你了,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下了车,朝门口走。

严晨局促紧张地喊:“小砚……”

卓砚看了严晨好几秒,伸手刷开门禁示意他进去。

严晨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动:卓砚这是在邀请他上门?

卓砚的手还挡着感应门,看着他很平静地撂下一句:“上去说。”

严晨这才回过神,穿过门禁,跟着卓砚走。

这一切都被车内的贺行看在眼里,但他没说话,也没有要启动汽车离开的意思,只是神色不明地看着一直站在街边的男人迎上去,和卓砚一起穿过门禁,二人并肩离开。

贺行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卓砚其实是在半年前的同学聚会。

周廷栏说破嘴皮子,最后还是一句卓砚也在才劝动他。

贺行是奔着卓砚去的,但那天卓砚很早就有人来接,来接他的是一个看着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人,男人找到包厢后进来的第一句话是“你们好,我是卓砚男朋友,来接他回家”。

周廷栏当时心头就是一跳,抄起手机就给贺行狂发消息。

贺行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酒店门口,看着满屏语无伦次的“兄弟你先别来”,“给我去隔壁超市买包烟”,“算了你别进来了”,“你还没来吧?在车里等我”,“别来”。

“……”他键盘上刚打出一个问号,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小砚”。

冥冥之中像是一种直觉,贺行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然后看到了令他在三月寒彻五脏六腑的一幕。

初春的天气算不得好,夜晚冷风肆虐,严晨取下围巾,一圈一圈严严实实地绕在卓砚脖子上,整理好才说:“戴好,回头感冒了。”

卓砚站在那乖乖让他缠,听完后笑了一下,半张脸埋进厚实的围巾堆,随后二人十指相扣,手牵手离开。

贺行像被施了定身术,最后是周廷栏打来电话才将他唤醒。

贺行接起电话,声音在发颤:“我看见卓砚了。”

天气还没回暖,贺行说话时会有白气冒出,他问:“他有男朋友,是吗?”

相似的角度,相似的背影,人都是那两个人。

贺行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在车里点了根烟。

严晨跟着进门后,蛋糕看到许久不见的主人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

卓砚从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将其中一杯放在严晨面前,自己坐到了沙发另一侧上。

蛋糕一直在严晨身边蹭来蹭去,严晨手上摸了两把就停下来,沉默地打量着二人曾经住了三年的公寓。

家具摆放,风格什么的都没怎么变,严晨不太关心这些,在一起时都是卓砚按照自己的习惯布置的。

唯一不同的是,生活用品早就从双份变成了单人份。

看够了,严晨手捧着温热的水杯,小心又希冀地开口:“小砚……”

卓砚一直看着脚边乱动的蛋糕,没应声,良久才抬眸看他。

“严晨。”卓砚说,“你一直想跟我好好聊聊,可我不给你机会,但既然你都堵在我家门口了,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谈。”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今天谈完,我们就都过去了,行吗?以前的事就烟消云散,往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耽误谁。”

他说完后严晨久久没应声,像是一座雕塑。

“小砚。”严晨终于开口,“我和那个女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她是我爸妈介绍来的相亲对象,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卓砚先是平静地点头,喝了一口水后才用略有不稳的声音反问:“什么都没有,是指你们没上床?”

严晨心猛然一紧。

但卓砚还在继续说:“还是说我看到牵手从电影院出来,然后亲了她额头一下的人不是你?”

说完他还自嘲地笑了一声:“在一起三年,我还不至于连个背影都认错。”

“……”

都看到了。

严晨绝望地闭眼,睁开时几乎是乞求地带着哭腔解释:“我,我只是想应付一下我爸妈,没想跟她怎么样,小砚,我从来都没喜欢过她,只喜欢你一个人。”

“我爸妈一直催着结婚,他们身体不好,我没法就这样跟他们出柜,小砚,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但我只是想用她应付这一阵子,之后就坦白的。”

他痛苦地说:“小砚,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就当理解一下我?”

卓砚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看着昔日恋人流泪认错,卓砚紧抿着唇,忽而轻声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严晨,你中秋节回家了吗?”

严晨以为他心软了,连忙抹抹眼泪说:“回了,小砚,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好不好?”

卓砚又问:“你知道我中秋怎么过的吗?”

一股不妙的预感腾然升起,严晨犹疑地回:“在家吗,叔叔阿姨家很近,你应该回家了吧……”

卓砚还在看着他,说:“他们已经半年不愿意联系我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严晨砸蒙在沙发上,他下意识避开那视线,但眼睛能躲,耳朵却不能。

卓砚用平静的语气诉说着那场当时连邻居都惊动了的争吵:“因为我跟他们说,我有一个谈了三年的对象,是男的。我爸接受不了,闹得很难看,差点就要断绝关系。”

也是那天,他压着情绪,在商场里买了杯咖啡,却抬头就看见男朋友和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手牵手走出电影院。

女人贴着他说了句什么,他的男朋友笑了笑,撩开头发,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严晨怔忡地听完,忽然跪在卓砚面前,头抵在卓砚的膝上,哽咽着,卑微又可怜的认错:“卓砚,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联系了,我真的爱你,我求求你,不要分手,不要分手行不行……”

他魔怔一般重复着不要分手四个字,眼泪在卓砚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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