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贺行起初真的没有把卓砚带的学弟放在心上。

一则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男生,二则卓砚也不是没带过实习生,以前贺妍就是他带的。

所以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这个叫于驰的人,已经是他跟在卓砚身边半个多月的时候了。

那天贺行去众诚接卓砚,在律所前台看见于驰在前台取东西。

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正准备直接进去找卓砚。

林乐从所里出来,随口道:“小于,卓律师找你呢。”

看到贺行,他熟稔地打招呼:“贺总,接卓儿啊?”

贺行目光停留在那位学弟身上——

于驰手上拿着文件,听见林乐的话应了一声,经过前台的镜子时特意停下理了理额发才进去。

动作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贺行看了半秒后收回视线,对林乐淡淡一笑:“嗯,接他回家。”

“明天你跟他联系的时候告诉他,把录音和视频拷贝一份,还有这几张凭证再复印几份,回头送到法院。”

卓砚正跟于驰交代明天的工作,余光瞥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贺行,声音不自觉一顿:“今天很晚了,先下班回家吧。”

于驰背对门口,看不见后面有什么人。

眼见卓砚表情变得柔和,他内心得到鼓舞,充满希冀地提出邀请:“学长,我们好像顺路,要不一起回去?”

卓砚疑惑地嗯了一声,想起于驰租的房子好像确实跟自己家一个方向。

既然同方向,就没什么可不可以的,他点头:“好,正好顺路送你。”

于驰眼神一下子亮了。

学长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他的理想型,上次那个贺总意图那么明显学长都没抗拒,于驰猜学长十有八九也不直。

而且他能感觉到学长并不讨厌他。

然而于驰一转身,笑容就在嘴角僵滞。

卓砚将电脑关机,快步走到贺行身边,转头对于驰道:“走吧。”

于驰呆了一下,无意识地应了声好。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贺总刚刚看他的眼神特别渗人。

但很快于驰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瞪。

“……学长,我们和贺总一起吗?”于驰看着眼前的豪车,犹疑地问。

卓砚觉得应该是于驰和他们一起,但意思都没区别,只道:“是啊,快上车吧。”

贺行提前帮卓砚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于驰看他动作熟练,连眼神都没给自己分一点,明白过来这是情敌在跟自己暗暗较劲。

看来是听到自己想和学长一起回家那段了。

本想找个借口让卓砚跟他一起坐后座,但理由还没想到,卓砚就已经坐上了副驾。

没办法,于驰只能上了后座。

“今天怎么是你开车?”扣好安全带,卓砚随口问道。

贺行打灯起步,道:“司机有事。”

“这样啊。”卓砚戳着手机回复消息,说:“见见没事了,明天就可以接回来。”

“医生有说是为什么吗?”

“年龄太大,肠胃脆弱。”

昨天见见突然开始干呕,情况看起来相当不好,把卓砚吓得直接送到医院去检查,生怕晚一步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

好在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肠胃一时接受不了。

二人说着于驰无法参与的话题,他听着不禁有着气闷。

看得出来学长和贺总关系不错,听人说以前是同学。

但有什么用,学长要是喜欢他,肯定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突然,于驰出声插入二人的对话:“学长,我刚刚看到一篇文章,有个地方不太能理解,你能帮我看看吗?”

卓砚答应道:“可以,你发给我看看。”

于驰立马点开一篇论文,随机截取了个片段发过去。

卓砚仔细看着文章,车内一时没人出声。

十分安静。

贺行冷淡抬眼从车内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人。

之后贺行没再说过一句话,车厢里回荡着的只有卓砚耐心的解说和于驰时不时的应声。

到了目的地,于驰下车刻意说了句:“谢谢贺总,那学长我先走了,你到家跟我说一声吧。”

好像卓砚坐的车是多么不安全似的。

卓砚没注意到贺行轻微不愉的面部微表情,送走于驰,他感叹道:“下班了还要看论文,这时间抓得也太紧了,研究生真辛苦啊。”

贺行罕见地没有接他的话。

手机来了好几条消息,卓砚低头回复,期间消息提示时不时就会响一下。

行至红灯路口,贺行偏头看了一眼副驾,忽地开口问:“这么急,工作上的事吗?”

卓砚头也没抬:“不是,是于驰,他论文还有几个地方没弄明白。”

一直到家门口,于驰才消停。

【于驰:我明白了,谢谢学长!】

【于驰:学长到家了吗?】

卓砚打字打得手指都酸了,见对方明白终于松口气,简单回复:

【Z:嗯。】

换好拖鞋,卓砚发现贺行就倚在玄关处抱臂低眼看着自己。

二人莫名对视几秒。

贺行开口:“学长。”

卓砚一愣。

贺行道:“他一直这么叫你?”

“对啊。”卓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我大学导师的研究生,也勉强算是学弟。”

贺行唇线微崩:“你们律所没有北城大学毕业的律师吗?”

“有吧。”卓砚想了想,肯定道:“有好几个。”

“他们也叫你学长?”

“那倒没有,都叫卓律,有一个比我大,要叫也应该是我叫吧……”

话说到一半,卓砚反应过来,惊奇地去看贺行的脸,还非要凑过去问:“怎么了,人家叫我一声学长,你不爱听?”

贺行没有表情地和他对视几秒,抽身往厨房走:“没有。晚上想吃什么?”

卓砚乐了。

这一看就是生气了。

他偏偏顺着贺行的话说下去:“没有就好,吃什么都行。”

本来就有些不高兴的贺行情绪更差了,直到晚上上床睡觉都没好过来。

一晚上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其中还要包括几句嗯、哦等单音节词。

暗戳戳地跟卓砚生气。

看贺行冻着一张脸玩手机,卓砚实在不忍心再看他自个儿生闷气。

主要是这时候的贺行表现出来的反差感太强,他想多看看,又怕真惹火了哄不回来。

“别生气了。”卓砚强行把贺行的脸掰过来,解释道:“于驰不是所里的正式员工,没有非要他叫我什么,只是一个称呼。”

贺行抿着唇不说话。

卓砚继续道:“况且他还在上学,比我们都小,你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贺行冷着脸把卓砚的手抓下来,继续低头看手机。

……他说错话了?

卓砚愣了一下,又贴着哄了几句。

可贺总郎心如铁,理都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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