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卓砚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就怕错过贺行的电话。
刚刚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
贺妍匆匆忙忙给他发了那几句话就没别的,卓砚现在整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说待会打回来,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卓砚忍不住再给贺妍发了几条消息。
等回复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
他为什么要在这干等,直接去找贺行不就好了吗!
卓砚一拍大腿,抓起手机就要出门。碰到门把手,刚一扭开,他就被门外的人挡住去路。
贺行手悬在空中做出要按指纹的姿势,还没挨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卓砚一张关心着急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要出去?”
二人同时出声。
“……”卓砚松开门把手,吐出一口气:“没,没事,想去找你的。”
他让开道,让贺行进门。
观察完贺行的神色,卓砚确定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后才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要在家里吃晚饭吗?”
“怕你有急事就先回来了。”贺行问他:“今天怎么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出什么事了?”
说着,他还拉着卓砚转了圈,仔细确认他不是受伤了。
卓砚抓着他的手,摇头:“我没事,是贺妍让我给你打的电话。”
贺行这才放下心。
不知是等得太久还是太着急,卓砚嘴巴干得发白。贺行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倒了杯水给他才开始说西山苑的事。
卓砚专注地听着,水杯握在手上都忘了喝。
等人说完,他揣着疑惑一边思考一边抬起杯子。
还没碰到嘴唇,水杯就被抽走,贺行重新倒了杯温水过来。
“先把水喝了。”
“哦。”卓砚听话地仰头喝完水。
干渴被缓解,卓砚终于理出一点头绪:“你觉不觉得姜蘅的态度很奇怪?”
贺行放好杯子:“哪里奇怪。”
卓砚道:“她给我一种很着急,急着跟你冰释前嫌,但实际上并不是她真实想法的感觉。如果真的是想弥补你,说话做事不会那么尖锐,如果不想弥补,又没必要一直纠缠。”
“太矛盾了,她的行为和自己的想法一直是相悖的。”
“可能有其他必须这么做的理由。”想到监控下惊惶的回眸,贺行说:“我已经让周廷栏帮我查了,应该能查出一点东西。”
卓砚惊讶道:“周廷栏还会查这些?他不是忙着打理周氏吗?”
“周家那边松口,周景均回公司了。”贺行解释道:“周廷栏朋友多,认识这方面的人。”
卓砚问:“那能查到吗?”
“不知道。”贺行摇头:“但总要试一试。”
他们都知道姜蘅不会去了西山苑一趟就善罢甘休。
但卓砚想不到她动作会那么快。
没过几天,一条视频突然在网络上爆火出圈。
但发送视频的不是衡月工作室,而是有着画家认证的个人号。
【画家姜蘅:我只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发布视频】
视频里,姜蘅不复之前的光鲜亮丽,面容憔悴,浑身上下透露着伤心过度后的萎靡。她眼圈红红地对着镜头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是几天前被抄袭的画家姜蘅,感谢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最近网上有很多关于这件事的猜测,迫不得已我只能拍视频求助大家。”
“贺氏的确抄袭了我的画作,得知之初很愤怒,想要维权。但知道对方是我十多年未见的儿子后,我选择替他们遮掩。这里我要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作为创作者不应该纵容抄袭的行为。”
说到这,姜蘅情绪忽然很低落。
“但我实在是太想我的孩子了。我和前夫在小行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离婚了,之后小行一直跟着我生活,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
姜蘅难以控制情绪般低泣两声,哽咽着说:“贺家强行把小行接走,不让我见他,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都很差,伤心之余我选择出国治病。最近我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重新认回自己的孩子,没想到……没想到我的孩子已经认了其他人做母亲,我还受到他们的言语侮辱。”
眼泪流了满脸,姜蘅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最后朝着镜头请求:“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其他什么都不求。我人微言轻,没有能力和前夫一家抗衡,只能在网上寻求各位的帮助,拜托了……”
包厢里。
“别看了。”贺行强行把手机拿开,捏捏卓砚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笑笑:“看把我们卓律师给气的。”
卓砚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她怎么敢睁眼说瞎话到这种程度?!没一句真话!演技这么好去画画真是屈才了,她怎么不去当演员!”
越说越生气,卓砚把手机夺回来,将底下评论翻出来:“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引导你们被骂!”
【天……太可怜了吧】
【好恶毒的前夫一家啊,是不是给她儿子洗脑了?】
【养大了就接走,这前夫真有心机!】
……
贺行淡淡瞥了一眼,伸手环住卓砚的肩膀,安抚地吻了他的脸:“别生气,脸都红了。”
卓砚抬头看他:“她这么颠倒黑白,你不生气吗?”
“气。”贺行动作轻柔地给他顺气,淡声道:“但料到到她会下手。”
网络的力量不可估量,卓砚担心道:“那现在怎么办?”
这时,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周廷栏一进来就看到两个人相互依偎,夸张地哟了声:“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话是这么说,他也没离开,径直进来到对面坐下。
确认卓砚呼吸平稳了,贺行收回手,微微一笑:“办法来了。”
他问周廷栏:“东西呢?”
周廷栏把手上的文件袋扔在桌上,他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累得够呛。
他瘫在座位上试图卖惨:“为这些东西我还专门跑了趟M国,飞机坐得我现在屁股都疼!”
贺行拆开文件袋,闻言头也没抬:“又想要什么?”
“我开公司还差二百万。”
“自己联系谭枫。”
“好嘞,贺老板大气!”
卓砚想问开什么公司,但注意力很快被贺行手里的东西吸引过去。
包厢里一片安静,只剩纸张翻过的声音。
看完文字资料,卓砚又去看里面的照片。
大部分都是监控里的截下来的,每张里面都有姜蘅。场景不同,身边的人也不同,唯一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