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回到家,为避免伤口沾水感染,卓砚在贺行的坚持下贴了张无菌敷贴。

他皱眉看着镜子,觉得这个伤口用上无菌敷贴太小题大做。

但注意到贺行明显不虞的神色,卓砚把吐槽默默咽下,决定重视这几道伤口。

贺行将无菌敷贴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淡声道:“别沾水,这几天注意饮食。”

“……好。”

被女人挠这么几道,卓砚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紧绷的气氛:“不过没想到舒倩现在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了,看来协商离婚没那么容易。”

贺行垂眸看他半晌,将翻出来的医疗用品全部装回药箱后才说:“是不容易,她本来就不想和周廷栏离婚。”

不想离婚,舒倩强硬的态度让卓砚想起严晨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严晨和舒倩一样,都背叛了感情,也都不愿意就此放手。

他不能理解这种心态。

“贺行。”卓砚问,“你觉得舒倩爱周廷栏吗?”

贺行微顿,似有所感地偏头去看,只见卓砚眉心微皱出一道痕,像是真的不解。

贺行沉默片刻,问:“怎么这么问?”

但卓砚不解的神色只维持了片刻,他笑道:“没怎么,就是好奇吧。”

他说:“爱的话,为什么要出轨,不爱的话,又为什么不离婚?”

就像严晨,爱的话,怎么会背叛他们三年的感情;不爱的话,又为什么一直死缠烂打。

贺行沉默看着他,良久才瞥开眼,沉声说:“或许有一点感情吧。”

卓砚一怔,“有一点是什么意思?”

贺行回忆了一下,说:“舒倩父母都是高知艺术家,当初他们嫌弃周廷栏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不上进。舒倩是独生女,家境也不错,舒家死活不同意她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卓砚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层,很惊讶,“后来呢?”

贺行说:“后来舒倩又是下跪又是哭,说这辈子只和周廷栏在一起,舒家父母才松口,暂时接受他。”

贺行看着怔愣的卓砚,缓声说:“大概喜欢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但劲头过了之后,感情淡了,所以才会出轨吧。”

卓砚听得心里发沉,抿唇想:这种爱也是爱吗?

“但我不认为这就是爱。”

卓砚倏地看过去。

贺行与他对视,平静地说:“爱一个人,不舍得也不会去伤害,这种会背叛的爱不配被称为爱。”

客厅里凝滞片刻,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被隐形的火把烤得灼热。

卓砚忽然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

他刻意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地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舒倩自愿签下离婚协议吧。”

贺行没有戳穿,只顺着他继续说:“周廷栏的事不是张律师在负责吗?”

卓砚解释:“是,但舒倩的表现……我不太放心言姐一个人,万一又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多吓人。”

贺行目光凝在伤口上,眉头皱起。

卓砚不明所以,试探地问:“……怎么了?”

“……没事。”贺行淡淡地收回视线,站起来朝书房走,“但是这几天你们还是先不要见舒倩了,等她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会更好说话。”

卓砚本也是这个打算,随口应了声。

第二天,卓砚正在边吃饭边浏览网上的租房信息,他刚把几个中介房东的联系方式记下,准备下午抽空联系瞧瞧房子,张乔言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言姐?”卓砚接起电话。

张乔言一般打电话就是有事,平常他们都是微信联系。

“卓砚,是这样,律所执业证书已经下来了,等设备安装完就能开业,但我们之前跟贺氏签了合作,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是贺行当时提出投资的条件之一。

卓砚意识到这通电话要他去做的事应该是有关这合作的,应道:“记得,怎么了言姐?贺氏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不是。”张乔言说,“我们不太清楚贺氏现在的情况,沟通过后决定派个人去贺氏了解一段时间,但是林乐最近在跟我忙招律师的事情,不太得空,所以……”

卓砚了然:“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贺氏?”

顿了顿,他道:“我是没问题,但是这事贺行知道吗?”

张乔言笑道:“放心,我和小贺总说过会找个人去贺氏,是谁还没说。主要是贺氏的合作对我们律所后来的发展有很大帮助,交给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那也行。”卓砚也觉得律所发展比较重要,答应下来,“对了,舒倩那边……”

张乔言不以为意地笑笑,“这案子你不用操心,我找到解决办法了,分成回头打你卡上。”

挂断电话,张乔言切回微信,心情颇好地给最近的一位联系人发消息:

【搞定,舒倩的事情麻烦小贺总多上心了。】

另外一边,卓砚捏着手机一边喝粥一边思考:找到办法了?这么快,靠谱吗?

但他转念一想,言姐是专门做离婚案件的,这方面经验比他丰富不知道多少层,肯定比他靠谱的。

身后传来一声门开的声响,卓砚循声回望。

贺行从书房里出来,举着手机正在跟人打电话:“嗯,暂时先这样,具体的等我下午去公司再看,挂了。”

卓砚看着他走近,一句“你今天没去公司吗”还没出口就生生噎住。

下颌被人捏住,皮肤下的触感微凉,贺行稍微用力把卓砚下巴往上抬,打量着患处淡声问:“换药了吗?”

卓砚愣愣地回:“还没……”

下巴一松,压力消失,卓砚从片刻恍神中回神。

直到贺行坐到自己旁边才想起来抬手去接棉签,“谢谢,我自己来吧。”

捏着棉签的手往后一撤,贺行扫了一眼他的脖子,问:“你看得见?”

周围没有镜子,当然看不见。

“……”卓砚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垂下,放弃自己来的想法,妥协道:“……那麻烦你了。”

贺行一手扶着他的后脖颈,一手用棉签轻轻地涂药。

为了方便上药,二人离得很近,近到卓砚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贺行呼出的温热气体打在自己的颈间,酥酥麻麻。

因为脸朝另一边偏,脖颈触感的存在就格外突出,卓砚缓慢地咽了一下,出声转移自己的注意:“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贺行目光轻扫过他上下滑动幅度微弱的喉结,无声地勾了下唇,应声道:“下午去。”

卓砚没注意到他微小的表情变化,哦了声:“刚刚言姐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代表律所去贺氏待一段时间。”

“嗯。”贺行上好药,贴上敷贴,用指腹轻轻地抚平边角,打着商量:“那下午我们一起去?”

卓砚感觉脖子被倒刺刮了一道,不疼,但隐隐发痒,他下意识伸手按了一下,不太自在地说:“……好。”

下午是贺氏的司机来接的人。

“贺总,卓先生。”

司机恭敬地拉开后门,待二人上车后才回到驾驶座。

司机开的不是卓砚见过的那辆黑色SUV,而是一辆黑色高端商务车,他稍微打量了一下车内低调但奢华的内饰,再次感叹资本家的奢侈。

商务车停在一栋高耸的写字楼前,卓砚下车后看到熟悉的街景愣了一下,转头问:“这不是律所旁边的那栋……贺氏离众诚这么近?”

众诚是由律所最大出资人言姐拍板定下的律所名字。

贺行看起来早就知道,嗯了声:“走吧,法务部跟我在一层。”

经过前台时,两个训练有素的前台喊了声“贺总”,都暗自好奇地偷瞧跟在贺总身边一副精英相的男人。

二人乘坐电梯直达顶层,门开时一位穿着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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