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采抬头看了看房顶忍住酸涩的鼻翼,“江宏不是被伤了心肺了吗?还能杀人吗?”
唐冲摇头道:“他和韩东关在相邻的牢房,一日晚间狱卒送饭时发现韩东口鼻流血,仵作验尸后发现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脉,当场死亡。”
“那..,那江宏呢?”江升采喃喃道。
唐冲摇了摇头,看着她神色间有些凝重,“原本是准备押送到京城的,但江宏本来就伤了心肺,这下子眼看是活不了几天了,我便做主给他安排了一间小院子。在奏折中一并说了江宏的情况,将韩东的事情语焉不详得提了一句。”
唐冲笑了笑,“郭将军那边当时抓韩东时听到他嚷嚷了几句,都没当回事,郭林还向我一起嘲笑韩东呢,说若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还会将太子殿下伤得这般重,你呀,也算是因伤洗清了怀疑。”
江升采一点没有轻松的心情,沉默了许久道:“我要去见见江宏,你安排个时间吧。”
唐冲了然地点点头,“这几天他的情况不太好,当然是越早越好,就明日午间吧。”
江升采无声点头,连唐冲什么走的都没有在意。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没有爹爹了。
虽说这个爹爹蠢得可以,在这件事情中被人利用还不自知,还让她受了一身的伤,但这始终是将她养大的人啊,从小爹爹就宠她,剑法练功的基础都是他一步一步一点一点教她进步。
江宏人是蠢了点,但武功高强,可以说没有江宏就没有江升采的今天。
最后的最后也为她筹谋了一场。
她一时间真的有点无法接受。
侯云帆从叶沅这里也听说了此事,预感到江升采可能会受到打击,着急忙慌地走到了她身边。
果不其然,江升采神情间的脆弱快要漫溢了出来。
侯云帆快步过来,脸现忧色,“你也别太伤怀,人固有一死,江宏可能是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才成全我们。”
江升采打起精神道:“没事,就是一时觉得有些突然。”
第二日,唐冲安排的小院中。
这几日都是叶沅在照顾江宏,唐冲也找了大夫,但大夫也只是摇摇头,说是准备后事,回天乏术了。
江升采她们到时叶沅正从江宏房中出来,看见她们来了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进去看看吧,兴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看她双目通红,显然是刚哭过,江升采心里一紧,“娘亲,情况又严重了吗?”
叶沅点头,“大夫今日又来看过了,早上你们两个哥哥来看望他,知道他好歹弥补了错误,看他如今的样子心里难过,也没有怪他了。江宏好不容易重新认回了儿子,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身体情况更严重了,如今可能拖不了多久。”
江升采心里颇不是滋味,沉默地与侯云帆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形容枯槁,与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江升采眸间蓄满了泪强忍着不让流下来。
侯云帆上前轻声叫着,“爹爹,阿采来看你了。”
江宏抬了抬眼皮,看见站在床前的两人露出了一抹笑,“我这一生一直为这一件事殚精竭虑,如今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
侯云帆握住他的手,语气有些难过,“爹爹别这么说,阿采心里难受得紧。”
江宏奋力回握住他的手,眼光看着江升采,期颐道:“阿采是我唯一的女儿,希望你能一辈子善待她,我初心不纯,始终觉得对她不住。”
江升采紧握住双拳,指甲陷入掌心都尤为不知,鼻音酸涩道:“您放心,我们两个必定不离不弃,一辈子不相负。”
侯云帆忙做保证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彼此。”
江宏放心地笑了,颤抖着伸手从自己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了一块玉牌,轻轻地放到了侯云帆的手心,“这是我江家几代人心血建立的千机门,可惜到我这一代没能发挥它的价值。我身为门主,几乎从不用它,总是自傲于自己能够解决一切。现在将千机门传给阿采,希望千机门能在你们手里发挥效用。”
侯云帆轻轻握住这块玉牌,郑重道:“多谢爹爹为我们周全,我们会好好使用的。”
江宏欣慰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