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要打赌吗?赌我说的全部是真的!”老头儿在后面喊。
“不赌。因为——”她半转过身,用力装出自信的笑容,“因为我打赌从来没有输过,就算输了也会赖掉,所以您没有赢的机会,我可不想欺侮老人家,这不等于承认我喜欢您吗?”
老头儿再度给她逗得大笑,而孤儿则恨不得立即逃走。
城堡里这么多人,这一刻她却感觉孤单极了,似乎那鼎沸的人声、拥挤的人群、欢快的笑脸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看不到她、听不到她,也感觉不到她。她心里没着没落的,被那老头掀起的波澜撞击着她的心扉,让她的全身都在发热。
他说的是真的吗?是这样吗?她喜欢上阿德斯了?还是更严重些——爱上他了?!
不不不,绝不会!也绝对不行!她终究是地球人,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他也根本没从有属于她过,塔撒大陆的惯例在他那儿根本形同虚设,他不可能承认是她的奴隶,那样骄傲的男人不会是任何人的奴隶!
而她,也绝对绝对不能爱上一个奴隶!
啊,可是肚子里好热,她必须一杯一杯喝下果子酒才能清凉一些,可渐渐的,她的头开始发昏了,心中的火热不但没有消除,反而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路易的身影,发现他正被一群封臣围绕着高谈阔论,笑得爽朗舒畅,整个大厅里所有的灯火也不及他的光辉。女人们爱慕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身上,贵族们带着自己的女儿往他身边挤。看样子是要介绍给他认识,看有没有机会战胜盈禄伯爵小姐,成为追风公爵夫人。
她该骄傲的。不是吗?这样优秀地男人,对她一往情深。愿意为她做一切,如果她点头,他现在就会娶她。可为什么,心里并不感觉幸福和愉快,或者他不是自己所要的。就算再好,也终是隔着一层。
再环视一遍,她看到詹姆和他地手下简直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和一群气色好得仿佛是吃生肉长大的姑娘一场一场的跳着舞、亲吻、吃甜点,小三三和艾丽也在,唯有小四四,她最贴心的手下,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所以人影也没有。让她没办法依靠。
所以,寂寞并不是因为人多就不存在地,此时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安。于是她悄悄的从大厅的侧门走入了夜色之中,因为她想凉快一下。还需要静一静。
夜。已经很深了,城堡内黑漆漆的。孤儿随意乱走。刚才她空腹喝那么多酒,此时被风一吹,酒意上涌,不仅走路摇摇晃晃,东西南北也辨认不清。所有的喧闹都在房子里,从外面只能听到一点,让人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好像一道墙就阻隔了一个世界。越往前走,喧嚣声越低微,直到全部消失不见。
孤儿用力睁大眼睛,想看看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一片朦胧中,就见前方有一大片很宽阔的地带,旁边全是破烂房子,连大门也没有,还有一股怪味飘散在空气中。细听一下,有此起彼伏的响鼻声,喷气声,蹄子顿地地声音传来,也似乎有些惊慌的气氛在漫延。
原来是马厩,追风家的巨大马厩!她四处乱走,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而因为她地意外闯入,惊到了正安然休息的马儿。
“对不起,打扰了,马先生们。”孤儿嬉皮笑脸地胡乱施了个礼,“我这就离开,好像哪儿都没有我待地地方呢。”
刚要转身,忽然感觉一个马厩中比较空,一个黑黑的马头探了出来,还嘶嘶地喷了几口气,孤儿立即注意到了,踉踉跄跄的走过去,要不是因为有马栏,差点摔倒。
“霜雪呀!你真是狂得冒泡哦,到别人家里——作客,居然自己睡——睡一个马栏。我佩服——我佩服你!”她伸手去抚摸马脸,一向狂暴的霜雪居然就这么让她摸,“话说,从这里怎么回我的卧房,我似乎迷——迷路了,可是没有人理我,我不知道怎么走。你告诉我!要不你带我去。”
她说着就去拉霜雪的鬃毛,死命的扯,疼得霜雪一个劲的躲。
“你最不乖了,都不肯帮我——和你的主人一样。”孤儿有点生气,“做什么事都推——推三阻四,非要我用尽心机才肯答应。现在——现在,哼,人家都说我欺侮他。你说,明明是他欺侮我,怎么我成了坏人了。都是他——都是他不好,恨死他了!怎么会喜欢!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长草,一边说一边抽打马栏。
霜雪向后退了一步,幽灵一样的马,都说它是从地狱来的,看到熊都没害怕,现在居然感到恐惧,大大的马心里想:喝醉的女人多可怕呀!下次一定要离远一点。
而孤儿折腾了一通,感觉更加热了,于是本能的去撕扯衣服,先是把手伸到背后,抓了半天也没有解开扣子,烦躁之下又去掀裙子,想把衬裙拉下来,好不容易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找到衬裙,就感觉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别再脱了,不然我什么都看到了。”
抬头一看,根本看不清眼前人,只觉得有一团阴影笼罩着她,温暖的阴影,还有那特有的马革、肥皂和青草混和在一起的味道。
“看到了?那赔钱!”孤儿用力推开阿德斯,并伸出手掌,“全被你看光了,一共三次,你得赔钱!要不就——自己挖出眼珠子!”
阿德斯无可奈何,向前走了几步,即不碰到她,又近到一定的范围内,免得她摔倒时来不及挽救。
这个女人,为什么阴魂不散的缠着他!那边的宴会正热闹,她不去享受醇酒和赞美,跑到马厩里干什么?他就是因为嫌乱,而且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浮躁,才跑到这里来,一边刷马一边静心的,谁想到还是躲不开她。
而且,她还喝醉了。
他一向讨厌醉酒的人,因为那意味着丧失理智,换做旁人在醉酒时伤他的马,还要他挖出眼珠子,可能早就血溅当地了,但奇怪的是,他对此时的她并没有厌恶的感觉,心头还有些麻麻的软弱感,看马灯的光线映出她醉态可掬,竟然有另一番迷人,让他忽然想把她抱在怀里。
这个霜雪,一点好事也不干,最近可能操练太少,闲得它到处生事。刚才如果不是它突然出声,这女人已经快离开了。他只要远远跟在她身后,看她安全回到卧房就没事了。现在可好,要怎么对付她?
她平常已经很不讲理了,这下喝多了,只怕更难缠。………………六六有话要说…………………………
三更中的第二更,第三更一个多小时后奉上。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