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武侯世子封无缺,竟然发现隐藏的大魔头!
男默女泪!这世界到底怎么了?除魔卫不敌魔头,竟然需要堂堂王侯世子亲自出手,与魔头大战三百回合!
福来酒楼中半夜传出女子惊叫,本以为是调戏妇女,通过采访路人得知,原来是封侯爷在惩恶扬善!
……
翌日清晨,鸡鸣声响起。
大雪已停。
铺天盖地的赞颂之语从洛阳为中心的勾栏酒肆之间传出。
昨夜后街上的一场命案,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在有心人的循循善诱下,把话题重点引到了除魔卫办事不利、武侯世子侠义出手之上。
顺便冲淡了京城出现魔头扰街一事和青楼凶杀案的热度,可谓一举三得。
封无缺刚刚起床便听见护卫的汇报,满眼都是茫然。
昨天他还默默无闻,一连十八年名不转经,甚至睡前还在思考,明天要如何嚣张跋扈,恶事做尽,当个合格的反派,赚取足够的恐惧值,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结果一觉醒来,给他来了个‘洛阳有个封青天,铁面无私辨正邪’的大帽子?
药丸要完要完。
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三年的舆论消息网,今天正式凉了一半。
早上一点恐惧值都没有收到。
要知道,平日每天起来,都有三三两两的提示响起,几百的恐惧值入账。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整个洛阳都在传他如何如何英明神武!
封无缺心中涌起无名之火,快步走出后宅,迎面便遇上了刚赶回来的老者,他沉声道:“七叔,这放的是什么鬼消息,是谁造的谣?”
七叔乃是侯府的唯一的管家,也是他父亲昔日的战友。
此时七叔扶了扶歪倒的蝉帽,杵着拐杖满眼无奈:“侯爷,这真不能怪我。昨夜我连夜派人放消息,说书先生的话本还没对好,勾栏酒肆之间的风声就起来了。动作这么快,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根本压不住。”
封无缺揉了揉额头,略微思索了下:“算了,不理会就是,只要不承认,便没法坐实我的好名声。这是谁在背后奉承我?”
七叔琢磨了下,稍稍推测,颇为感慨:“估计是田家父子,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份心意实在感人肺腑。”
封无缺微微一愣,继而咬牙切齿:“我确实挺感动!”
舆论已经形成,他总不能跑出去解释“我没有惩恶扬善,我是在仗势欺人”,傻子也不可能做这事儿。
七叔拍了拍脑袋,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说:“对了,端王府刚刚托人传来消息,说是找你问话。”
“是许姨娘?”
封无缺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她,顿时面如死灰。
“十有八九了。”
七叔皱巴巴的脸上有些许忍俊不禁。
他最清楚,平日里,小侯爷嚣张跋扈惯了,最害怕的人就是就是许夫人。
封无缺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自从父母亡故之后。
曾留下的备用遗嘱上,清晰的写明了将他的抚养权,转交到了许夫人的手上。
也就是说,他换了个监护人。
说起监护人许夫人,封无缺是一言难尽。
许夫人名为许尚香,是顶级世家许家的嫡长女,地位极高,和当朝太后都是姑侄女关系。
更重要的是许夫人和武侯妃,也就是封无缺他娘,是拜把子烧黄纸的姐妹。
许夫人自嫁入端王以来,不过三年,端王就染恶疾薨了,没有留下子女,成了一个寡妇,在家整日无事可做。
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喜欢陪着她到处闲逛聊天,走南闯北,到处旅游。
可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却盯上了自己。
自小许夫人就对封无缺这个‘侄子’可谓是无微不至,从饮食到起居,都喜欢弄的清清楚楚,小时候就留下了心理阴影。
如今,虽好了一些,但还是经常问他一些隐私上的问题,关心起他的终身大事。
封无缺虽然身体十八岁,心里面却是个正常的爷们,被一个绝美若仙的寡妇天天盯着哪里受得了,只能回到封府住,只留下七叔和做饭的阿婆,其他下人通通遣散。
毕竟,女人用捉奸般的热情盯一个人,还真不好躲。
封无缺正在前往端王府的路上,却不料还没到门口,就被两个侍卫请了进去。
“这不是封公子吗?”
“请进请进!”
这热情的样子像极了快活楼门前的老鸨。
以前可没有这么热情过,封无缺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了。
但看到两人脸上的崇敬,不禁恍然。
心底再一次暗骂一声。
进入王府大门,走了漫长的鹅卵路,终于来到一处人工湖边。
一位外披青色貂皮,内着凤栾齐胸裙的宫装美妇走了过来,风韵如玉,貌美若仙,手挎雕着瑞兽的朱红食盒。
见此,两名护卫见状微微躬身:
“许夫人!”
“都下去歇歇吧。”
“诺!”
封无缺虽然有些头疼,脸上却强行表现出阳光明朗的样子:
“许姨。”
许夫人将他带到四角凉亭,抬手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冒热气的红豆粥和肉馅包子:
“无缺,今个时候还早,还没吃早点吧,来尝尝小姨的手艺,这些可都是你最爱吃的。”
封无缺刚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天天惦记着前世的发达餐饮业,家有余财,不免将这些现代的菜品搬到了这个世界。
面对许夫人的细心,封无缺笑了下,满足的啃了一口肉包子。
王府挑的风水极好,一炉火盆放在凉亭中央,给凛冽冬日增添了一缕温暖。
雅致的院子不大,凉亭临湖而建,如今却成了冰面,园林环绕,可遮风挡雨,是冬暖夏凉的好地方。
许夫人像是有意无意,话锋一转:“听说,你最近又去了勾栏听曲之地,还惹了一身麻烦?”
封无缺闻言,停止了咀嚼,硬着头皮解释:“我本来是想调戏妇女来着的,结果谁知道呢...蹦出来个女魔头。”
“你又不是土财主家的傻儿子,调戏什么妇女?藏拙自污是门大学问,当纨绔子弟也得有点水准吧...”
“嗯,姨娘管教的是,下次我一定改正。”
封无缺老实巴交,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哼~我怎么舍得管教你,疼你还来不及,恨不得把你含在嘴里……
……唉可惜你长大了,不喜欢人管着,我也觉得自己啰嗦……”
许夫人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几分幽怨。
封无缺吸了口气,心平气和,以晚辈的口气,微笑道:
“怎么会,我最喜欢许姨啦,别人根本就不搭理。”
“……口是心非……”
听着许姨的语气总算温和了些,封无缺这才松了口气。
湖面冻结,万物俱静,只有冰底的肥鱼还在欢快的舞动,叮嘱的声音再次响起:
“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训你。京城的各大青楼最近发生了多起诡异的凶杀案,杀人手段极其残忍,无踪无迹,除魔司地品第一高手刘永和都差点被杀,所以最近这些地方最好都别去。”
封无缺若有所思的点头:“知道啦。”
“还有,你的武功是怎么回事?”
封无缺就知道会说这个,无奈道:
“外门功夫而已,顺手帮了一把。”
“顺手帮一把,帮出个‘铁面无私辨正邪’的名声,你是觉得自己贤名不够大?”
封无缺满怀愧疚,无言以对。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罢了,事情已出,多说无益,我已经让人压下此事,以后当心点……还有,杀人沾因果,你才多大?会折寿的,以后不许杀人了。”
“呵呵,我知道啦。”
“别光知道,要去做事,做荒唐事,做坏事,不是做好事。”
封无缺端起热气红豆粥,一勺子送到许夫人唇边:
“好啦许姨,我明天就回国子监读书。”
许夫人显出几分嗔恼:“嗯,知道就好,自污是门学问,平日没事买匹好马吃肉,买副丹青字画烧了取暖,干些焚琴煮鹤的事儿,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要让别人气个半死,又拿你没办法……”
絮絮叨叨。
封无缺认真点头:“好啦好啦,知道啦。”
许夫人这才满意,又轻声道:“切记莫要自作主张乱来,老老实实当你的风流富贵世子,你的身份,做出什么荒唐事都无所谓,但是得来一身好名声,惹来圣上猜忌,可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封无缺轻轻点头,露出几分笑容。
在洛阳城中,许夫人估计是唯一真心实意对封无缺好的。
封无缺虽然一直躲着许夫人,但冷暖自知。
不过许夫人让他藏拙自污,认真当个胸无大志、飞扬跋扈的败家子的原因,说起来挺为难人。
按照当年父亲开疆扩土,镇守四方的功绩,完全可以封王裂土。
可到父亲遇害的最后一步,都只是个无兵权的武侯。
背后的原因,近十年来,有不少人都暗自猜测。
有人说,是天子为了防止功高震主。
也有人说,是为了防止封武侯据重兵谋反,导致前朝黄袍加身的悲剧再现。
而封无缺的最确信的一条,就是天子对父亲必然有提防之心。
所以,许姨才一直让他雪藏自己。
不过刚好,这也跟自己的搞恐惧值的想法大概一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