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我要去忙了。”
宁依棠始终神色淡淡,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扶着魏星剑的手,准备上车。
“棠棠。”
冯敬忙上前一步,魏星剑立刻挡在前头,不让冯敬靠近,“你谁啊,站远点,别惊扰了我家小姐。”
魏星剑明知这是宁依棠生父,却只当是陌生人。
冯敬心里一痛,眼眶微红,“棠棠,父亲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过得好不好?”
最让人不解的是,当年为何会传出死讯?
要知道,宁依棠的坟,冯敬还刚刚祭拜过。
宁依棠轻轻嗤了一声,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嘲讽,“这位……大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将冯宝仪带回冯家认作女儿时,我已与你断绝关系,我走时你还说:让她走!”
“你如今这般姿态是想干什么呀?”
宁依棠轻挑眉尾,疑问间总归有一抹怒气含在眼中。
冯敬心中一痛,他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宁依棠等了会儿,看冯敬踌躇在原地,依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冷声道:“你我已经没有关系,请不要再以我父亲自居。”
“我们走。”
宁依棠利落上车。
魏星剑跟进去,林毅驾车。
马儿蹬蹄,将冯敬扫到墙角,让开路。
冯敬看着那豪华的车架,偌大的院子,眉目彻底落寞下来。
他如今一身落魄,连一句棠棠你回来吧,都没脸说出口。
街道上,又多了一个失魂落魄的背影。
宁依棠处理完铺子的事,来到绣坊,看望闵娘。
绣坊新开,闵娘忙得脚不沾地,宁依棠拉她坐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闵娘笑言:“我闲不住嘛。”
随后,闵娘还向宁依棠请教了许多接下来的经营方向,二人聊了很多。
不一会儿,铺子里的伙计进来说,有一个自称宁依棠娘亲的人,想要见宁依棠。
这自然是刘芳了。
“一个两个的,还没完了!”魏星剑当即怒了,甚至要冲出去亲自教训。
宁依棠拉住魏星剑,“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幺蛾子。”
魏星剑气呼呼地收回一身凌厉。
不一会儿,刘芳被带进房间。
一进门,刘芳便含着水盈盈的目光看向宁依棠,伸出手向宁依棠走来,似乎想要牵起宁依棠的手。
魏星剑立刻挡在前头,“有什么话站那说?”
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位置。
魏星剑腰间配了剑,刘芳有点怵,只好站在原地跟宁依棠说话,“棠棠,娘知道错了,以前是娘不好,忽略了你,你原谅娘好不好?”
刘芳放低身段,好声好气地请求。
宁依棠还没说话,魏星剑就笑了,“怎么?想认错求原谅,然后从小姐身上再捞一笔?”
刘芳抿了抿唇,看魏星剑碍眼得很,忍不住瞪了他一下,然后继续换上笑脸跟宁依棠说:“棠棠,娘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你小时候,娘也没有亏待你,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我迫不得已才那样对你,娘真的希望你好啊!”
宁依棠听着这些话,没有感动,只觉得虚假。
“你说你错了,那我倒要问问,你错哪了?”
刘芳一怔,来的时候没想到宁依棠会这么问,所以没有准备。
“我、我……”
刘芳说不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没错。
冯家抄家时,宝仪和宁依棠她只能选一个,她没办法,她当然要选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宝仪还是发落到教坊司,她要救人,她没钱,她只能卖了宁依棠的绣坊。
再后来,宝仪要杀宁依棠,她不知情的,她也根本管不了教坊司里面的事。
再再后来,她和宝仪被囚禁数月,受尽磨难,她当然愤怒,她骂几句怎么了,她帮宝仪抢回冯家女儿的位置怎么了?
再说,是宁依棠非要离开冯家,没人逼她的,她明明可以和宝仪共存,却非要倔强,这能怪谁?
刘芳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房间里四个人,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这分明就是冲钱来的,哪是真心悔过?
“快赶走吧。”闵娘出声,看不下去了。
魏星剑要动手,刘芳慌张大喊,“不,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棠棠,你让其他人都走,我自己跟你说,好吗?”
刘芳眼神慌张,浑身都处在紧绷的状态。
有猫腻!
宁依棠眸子眯起来,仔细打量了一遍刘芳,在刘芳的腰间发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很像是一把匕首的尖端。
心一瞬间冷下来,宁依棠竟没想到刘芳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来杀人的!
她怎么敢?
不对,刘芳不敢,她一定是被别人怂恿了,而那个人只能是——冯宝仪!
宁依棠心寒至极。
不过,宁依棠是不怕的,就算独自面对刘芳,她也不可能让刘芳把刀子挥到自己身上。
或许,宁依棠应该让魏星剑和闵娘离开,让刘芳掏出她的刀,把故意杀人的罪坐实。
然后,报官抓人,刘芳会像宁俊峰一样,在牢里孤苦度日,最后惨死在牢中。
宁依棠紧握着拳,在刘芳的生与死之间犹豫良久。
最终,宁依棠缓缓放开拳头,看向刘芳,“不用说了,你想认错,我给你这个机会。”
宁依棠略微倾身,目光锐利,接着道:“只要你让冯宝仪给我认错,从冯家门口跪着走到棠庄门口,给我磕头,说她错了,我就原谅你,也原谅她。我会如你所愿给你一万两白银养老,也会为冯宝仪找一户好人家,怎么样?”
刘芳瞪大了眼睛,要跪着从冯家走到棠庄,还要磕头认错,这太难为人了。
“不行,宝仪不可能